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衍闻神龙骧首，幽云景蒸，明圣修德，志士思名。是以意同情合，声比相应也。伏见君侯忠孝之性，慈仁殷勤，论义周密，思虑深远。顾以微贱，数蒙圣恩，被侯大惠。衍年老被病，恐一旦无禄，命先犬马，怀抱不报，赍恨入冥，思剖肝胆，有以塞责。方今天下安定，四海咸服，蒙恩更生之臣，无所郊其死力。侧闻东平、山阳王壮当之国，择除官属，衍不自量，愿侯白以衍备门卫。鄙语曰:「水下激不能破舟，矢不激不能饮羽。」不念旧恶，名贤所高。负责之臣，欲言不敢，惟侯哀怜，深留圣心，则阖棺之日，魂复何恨。(《后汉·冯衍传》注引《衍集》) 冯衍遭阻不重用 冯衍出自东汉的名门世家，从小就博览群书，连王莽请他出山，他都果断拒绝了，但他却为了恢复汉室，作出了许多的贡献。 冯衍没能让田邑改变主意，却得到田邑的奚落。田邑回了一封书信，称：仆虽驽怯，亦欲为人者也，岂苟贪生而恶死哉！曲戟在颈，不易其心，诚仆志也。间者，老母诸弟见执于军，而邑安然不顾者，岂非重其节乎？若使人居天地，寿如金石，要长生而避死地可也。今百龄之期，未能有至；老壮之间，相去几何？诚使故朝尚在，忠义可立，虽老亲受戮，妻儿横分，邑之愿也。间者，上党黠贼，大众围城；义兵两辈，入据井陉邑亲溃敌围，拒击宗正，自试智勇，非不能当。 诚知故朝为兵所害，新帝司徒已定三辅，陇西、北地从风响应。其事昭昭，日月经天，河海带地，不足以比。死生有命，富贵在天；天下存亡，诚云命也。邑虽没身，能如命何？夫人道之本，有恩有义；义有所宜，恩有所施。君臣大义，母子至恩。今故主已亡，义其谁为？老母拘执，恩所当留。而厉以贪权，诱以策马，抑其利心，必其不顾，何其愚乎！邑年三十，历位卿士，性少嗜欲，情厌事为。况今位尊身危，财多命殆，鄙人知之，何疑君子？君长、敬通揭节垂组，自相署立，盖仲由使门人为臣，孔子讥其欺天。 君长据位两州，加以一郡，而河东畔国，兵不入彘；上党见围，不窥大谷；宗正临境，莫之能援。兵威屈辱，国权日损，三王背畔，赤眉害主，未见兼行倍道之赴，若墨翟累茧救宋，申包胥重胝存楚，卫女驰归唁兄之志。主亡一岁，莫知定所；虚冀妄言，苟肆鄙塞。未能事生，安能事死？未知为臣，焉知为主？岂厌为臣子，思为君父乎？欲摇太山而荡北海，事败身危，要思邑言。 田邑所称“故朝”，即指死去的刘玄；“新帝司徒”则指刘秀派往关中的邓禹。田邑说，刘玄既然已死，自己再无报君之责；老母被系，则义无不救之理。因此，自己转投刘秀，没什么可责备的。倒是鲍永、冯衍二人，大敌当前，坐视不救；朝中有难，也不赴援；不尽臣子之职，暗蓄不轨之心。田邑又致信鲍永，劝其投降，鲍永没有答应。刘秀派谏议大夫储大伯持节征召鲍永，鲍永还把储大伯扣留起来。后来，有传言称更始帝随赤眉军在北边，鲍永、冯衍信以为真，就屯兵介休县，并且准备移书上党，号召百姓。再后来，鲍、冯二人确知刘玄已死，就遣散手下兵众，与诸将百余人赴河内郡，降于刘秀。 刘秀见鲍、冯二人迟迟不肯归顺，归顺了又不带兵马，很不高兴。他拜鲍永为谏议大夫，命他前去游说还在为更始坚守、久攻不下的怀县。鲍永不辱使命，说服了更始任命的河内太守使其开城投降。刘秀这才转怒为喜，赐给鲍永一所洛阳城里的宅第，鲍永坚辞不受。（《后汉书·申屠刚鲍永郅恽列传》）冯衍无功，黜而不用。鲍永安慰冯衍说:“昔高祖赏季布之罪，诛丁固之功。今遭明主，亦何忧哉！” 冯衍也还乐观，说:“记有之:人有挑其邻人之妻者，挑其长者，长者之；挑其少者，少者报之。后其夫死而取其长者。或谓之曰:'夫非骂尔者邪？曰:“在人欲其报我，在我欲其骂人也。’夫天命难知，人道易守；守道之臣，何患死亡？”不久，冯衍被任为曲阳县令。冯衍到任后诛杀了大盗郭胜等人，收降五千余人。论功绩，冯衍可以封爵，但是有谗人从中作梗，冯衍未得封赏。刘秀称帝后很长一段时间，天下仍然四分五裂，统一战争艰难地推进。建武六年（30）九月末，天有日食之变。 刘秀下诏，命公卿举荐贤良、方正，百官各上封事，知无不言。冯衍当即上书，陈述对时政的建议。他的建议共八条:“其一曰显文德，二曰褒武烈，三日修旧功，四曰招俊杰，五日明好恶，六曰简法令，七曰差秩禄，八曰抚边境。”从这些题目来看，冯衍的奏章应当是一篇议论风发的鸿文，可惜已经亡佚。刘秀看了冯衍的奏章，准备召见冯衍。这时，又有一位名叫令狐略的谗人，因为冯衍兼领狼孟县长时与他家结仇，就向尚书令王护等人进谗，暗自阻挠。冯衍又失去了一次上进的机会。 光武帝的两位妻舅，卫尉阴兴、新阳侯阴就很敬重冯衍，冯衍也结识了不少洛阳城内的王公。借着这些关系，冯衍得以进入京城，担任了司隶从事，即司隶校尉的属官。阴兴人品很好，忠诚而且低调，很受刘秀宠信，可惜三十九岁就死了。阴就性格极端，善于谈论，朝臣莫及，但是性情刚傲，人缘不好。明帝时，因为儿子杀了公主儿媳，夫妻二人被迫自杀。（《后汉书·樊宏阴识列传》）冯衍既与二阴交往，与阴就的关系更加密切。 冯衍曾给阴就写信，请他帮忙谋职：衍闻神龙骧首，幽云景蒸；明圣修德，志士思名；是以意同情合，声比相应也。伏见君侯忠孝之性，慈仁殷勤，思虑深远。顾以微贱，数蒙圣恩，被侯大惠。衍年老被病，恐一旦无禄，命先犬马，怀抱不报，赍恨入冥，思剖肝胆，有以塞责。方今天下安定，四海咸服，蒙恩更生之臣，无所效其死力。侧闻东平、山阳王壮当之国，扫除官属，衍不自量，愿侯白以衍备门卫。鄙语曰:“水不激不能破舟，矢不激不能饮羽不念旧恶，名贤所尚；负责之臣，欲言不敢。惟侯哀怜，深留圣心，则阖棺之日，魂复何恨！ 冯衍既称“年老被病”，此时一定很不年轻了。以垂暮之年，还向贵戚献媚求哀，乞求一用，真有些可怜。这也说明，冯衍的用世之心还没死，他还希望以自己的才学为汉朝效力。冯衍所称的东平、山阳王，是刘秀与阴皇后所生的两个儿子，刘苍和刘荆。冯衍所称的“备门卫”只是谦词，他的目标当然不是做个王府看门的小吏，起码是傅、相一类的二千石。可惜，冯衍的目标不但没能实现，还在一场风暴中差点丢了性命。 更始帝刘玄死后，刘秀不念旧怨，将刘玄的三个儿子刘求、刘歆、刘鲤全都封了侯。多年以后，这些侯都长大成人了，其中寿光侯刘鲤与刘秀的儿子沛王刘辅关系很好。刘鲤还记着当年刘盆子杀掉自己父亲的仇其实不是刘盆子干的，也不是他下的令一刘盆子已死，刘鲤就伙同沛王刘辅的宾客，杀死了刘盆子的哥哥刘恭。其实刘恭当年曾经拚力保护刘玄，刘玄死后，也是刘恭冒死给刘玄收的尸。 刘鲤如此胆大妄为，使刘秀极为震怒。他下令郡县抓捕王侯宾客，连坐而死的有数千人之众，沛王刘辅也在诏狱里关了三天。（《后汉书·光武十王列传》）冯衍并未参与刘鲤杀人的事，但他与诸王亲近，也在诏捕之列闻讯之后，冯衍自投监狱争取了宽大处理，未被追究。随后，冯衍回到故郡，闭门自保，不敢与人来往。这是发生在建武二十八年（52）的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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