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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益龙:清明祭/5永远的丧母之悲

 开心明智 2021-06-13

顾问  钟石山    主编  何俊良  sdhjl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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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罗益龙,湖南省邵东县简家陇镇人,曾就读于邵东一中,毕业于湖南商学院;毕业后曾四处打工漂泊,于2001年来到甘肃兰州创业,一直至今。个人爱好诗词,虽常忙于俗事,但得闲时也喜翻翻“唐诗鉴赏辞曲”,情动兴至之时常写写不登大雅之堂的打油诗,记录人生,聊以自慰,诚求绿汀文萃平台各位老师不吝指教为谢!

清 明 祭

罗益龙

农历二0一七(丁酉)年十二月初八(2018.1.24)是母亲70岁生日,距母亲去世也近10周年,翻出2015年的旧文加以改动,谨以纪念我的母亲。

5永远的丧母之悲

上来兰州约一个多星期,农历2月初3那天晚上,老婆在做饭,说我家做的腌菜太咸,我一尝真的好咸,正准备打电话回去说,这时我爸打电话来了,开头就是一句:“何得了啰(这话以后不管是谁在我面前说,我都有魂飞魄散,浑身发软的感觉),你妈过了!”我从来没有向那方面想,所以没听清他啥意思,就问什么事,他又说了一次,还说了些具体的情景,我听不进去,这次让我感觉到事态的严重性,但我相信我妈最多病重,平时她身体也很健康的啊,在家还好好的,心理上还不信她去世,我要我爸快叫医生抢救,赶紧送县城大医院去,花多少钱都行,因为乡下只有原来的赤脚医生;我爸说寿胡子(我们那里的赤脚医生)来看了,抬到床上早就断气了,这一下我心理彻底崩溃了,只觉天蹋下来了,天旋地转,双腿发软,直接瘫到地上了,放声大哭……得马上联系回家,这时才发现离家这么远是多么的不便啊,难怪古人说得好,父母在,不远游。这时坐火车要到明天,坐飞机也没有,面对现实无法可想啊,这时想到人真是太无能了,太渺小了。第二天在一个朋友的陪护下坐上回家的火车,从得到信到一路上回家,我真是无比悲痛,没停的哭,也顾不得别人的感受了,最后哭得两个太阳穴一哭就痛得要命,到家也没眼泪了。

在邵东我军舅舅开车将我们接上,知道我刚上去可能没钱,问我有钱没有,我说有,回来时我给一个客户老总打了个电话,说了这个事,请他将欠我的工程款先付给我一万,钱已经打过来了。取上了钱,还有大舅妈在外地打工也回来了,一起坐上车往家赶。距家三四十米的路上搭起了一个松枝排楼,布满了白纸,两边是挽联,我一看这情景,更确定完了,老天真抛弃了我,悲剧真的降到我头上了,我真要成了没妈的弃儿了,又一阵大哭。回到家中,只见原来吃饭当餐厅的堂屋当中摆着一口白木棺材(母亲死时棺材都没来得及上漆,实在对不起母亲),棺材盖子有松木支着,我知道我妈在里面,哭着过去,拉着我妈的手,感觉到冰凉冰凉的,我想捂热她的手可总也没有热气;看到我妈的遗容,惨白惨白的,没有一丝血色,真正的感到妈已经弃我而去了。

按习惯当天晚上开锣布歌坐了一夜,为等我,本来是两个晚上了。感谢亲戚和乡邻对我家的厚爱,包括那些平日多年没有来往的都来吊唁了,远在县城的,像邵东的有发伯伯,我表姨表舅等,我舅外公(我外婆的哥哥);还有些亲戚与乡邻包括这晚已经陪了我母亲两晚了,没睡觉,像野鸡坪的表姑爷爷,年岁本来就高了,虽然灵堂生了一堆大火,但2月初头的晚上还是挺冷的,半夜多次让他上床睡一下,硬是坚持不去,真是太重情义的人了,我家人何德何能,让你们如此看得起,实在是有愧于你们了!

快天亮了,要出殡了,得合棺材了,这时我见我妈,已经眼、鼻、口、耳都流出血来了,有点吓人,可能时间久了,也有人说这就是脑溢血的症状。墓穴昨天请地仙看了,也已经挖好了,叫我去看一下,我看下面有点积水,想起摸我妈手时是那么的冰冷,可能是怕冷着她了的心思,又叫人填了些白石灰。出殡时,做为儿子应打纸幡光脚走在前面的,大舅把我叫住(老家习俗,母亲去世,娘家人为大的),说你长途回来,又悲痛过度,天气也凉,考虑到上有老父亲下有小孩,不能冻病了,你不要光脚送娘了,舅舅让你穿胶鞋去,你娘也会这么想的不会怪的。我想了下也接受了这样安排,现在想起真对不起娘,娘最后一次送我出门时不肯让我换肩,而我最后一次送她一程却没有打赤脚,真是孝心何在。

母亲下葬完后,宾客也散了,第二天早上我一起床,在家从来没有主动起早的,理智与现实提示我,我得多了份责任了。外面起着大雾,灰蒙蒙的分不清天地,我拿了把菜刀在院子里水笼头前冲洗,得为家人准备早饭,但又不知道从哪做起,心中一片茫然,抬头望向母亲埋的那个山坡,忽然感到与娘在时的天远之别了,悲由心生,不觉放声大哭。娘在时,一切事情都有娘操心,早上在床上安心睡觉,等她做好了早饭就叫我们,起床后灶堂的火正旺,爸清早就会在外面买菜与摘菜回来的,到家是只会坐在灶堂板凳上,一边用火钳夹个火炭点支烟,一边只知道向灶里添烧火的,根本不管火候的;妈就在旁切菜炒菜的,因为是烧柴火做饭菜,妈还得不时提醒和责备我爸几句,什么饭烧得出黑烟了你还加柴,锅都要烧红了还不放油,菜好了不用加柴了,我爸总是不上心,根本上每次做饭,都有这些说词;爸基本上没有也不会做饭菜。起床后有热水洗脸,桌子上摆满了热饭热菜,爸还会给自己和我倒上杯米酒,给小孩、母亲和我老婆开个饮料,小孩争着分饮料,父母笑着忙着劝说不要争,还有还有。一家人也很是幸福。可是现在娘去了,早上起来,爸不知道干啥去了,灶堂冷冷清清,没有生火,锅碗瓢盘都在,没有娘的吆喝声了,没有了娘真没有家的感觉了,是在做恶梦吧,可又真是悲怆的现实!

婶子听见了,过来一边哭一边劝我,爸也回来了,只是不做声,他也好几天没睡了,快七十了,也很悲伤,这几天只是暗自落泪,很少说话。但我对他还是有点意见的,一则是当时不听我劝告,没有和妈一起上兰州,如果上去了,母亲就没有在家这么辛苦,也能逃过此劫的。二是没有在家照顾好我妈,有点自私。后来听了当时那段时期我妈的情况,那段时间我妈为了建房的事,每天都要爸和她一起去山里砍树,一天两次,我妈很拼命的,因为太辛苦,我爸没有全听她的。不去是对的,但他老在外面打牌,吃了饭就出去了,有时还在打牌的乡亲家吃。我妈前一年从兰州回去,生了场大病,鼻子出血不已,出了很多血,那次差点死了,后来送到医院抢救过来,我妈要家人瞒着我,所以我一直不知道,这次才有亲戚对我说,但我爸是知道的,也没有重视;而且我妈去世当天,中午吃没吃饭都不知道,早上的剩饭还在,上午在打鞋底,后来发现家里一个纸箱子里一箱子给我们做好还有没做成的布鞋,做好的鞋都有十多双,有大人的也有小孩的,她常说就着现在眼睛还看得见,手还拉得动线,多做几双,老了就做不动了;下午去世时还在干活,死在院子小屋(老家建起来关鸡鸭、养猪,做厕所的小房子)旁边,手上还拿着一把柴刀,由于院子里住的就我一家,没有及时发现,直到我爸在外面打牌回来才发现,也就五点左右了吧,我爸分析,当时家里有只母鸡老是在外面下蛋,一直没找到下在哪里,母亲死的地方那个草堆里有很多鸡蛋,估计是妈当时在劈柴,发现那只母鸡刚下完蛋叫开了,就去看,一蹲下后再站起来血压上不来,晕过了,而当时又没有人及时施救,就断气过世了,加上当时生活上吃腌菜多,盐分高,营养跟不上,而且体力透支,身体不好年纪也大了各种因素造成的这种悲痛后果。这些只能是事后分析,也没人知道当时的具体情况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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