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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宇平:40年,弹指一瞬间

 开心明智 2021-06-13

40年,弹指一瞬间

封宇平

知道中国加油站变迁史的人,都会感慨40年的变化之大之快之眩目。以前采访过一位老石油肖琢云,本地第一座加油站,实际上是铁路边的一个坡地,利用铁路的边坡,用废旧轮胎垫底,把油桶从火车上推倒,滚下来,跌进轮胎圈,几个人护着,设法用撬桶铁架车的抓钩抓住边沿,撬起桶身,使之悬挂离地,不和铁架或水泥地磕碰,一桶桶拖运进库房,这种抓钩铁架车后来在润滑油加工厂还被继续沿用,架子和把手被磨得油光发亮,没有锈蚀,无需油漆,算是见证第一代加油站那种肩挑手扛的搬运。

那个年代油料的炼制水平有限,汽油含铅,在库房内工作,人们得屏息静气,遇到外县来装车,大家都一齐上阵,争取用最短的时间把油桶转运,利用台阶装上货车车厢。类似的作业,在后来润滑油加工厂还保留着,因此,我也算是用过第一代加油站作业工序的油二代。在一次车间调配润滑油的时候工友在抓钩车边就势搬倒油桶不慎滚压到我的右脚大脚趾根部造成我次日脚肿难行却没有请假休工伤。留下变天就会脚痛的病根,如同准确的天气预报。

到了夏天,油气味道太熏人,又很闷热,一刻钟就得轮换一下,师傅们准时出去透气,远远地抽棵烟,刘东升这些刚招工进来的学徒,自觉地多在库房内干点活。在油料库房,出的就是真正意义上的“油汗”。220升的标准油桶,装满油很沉重,搬运移动,需要利用巧劲,娴熟的老工人能让油桶连滚带转,如同在场内起舞。清洗油桶需要用铁链去桶内除锈,有的锈蚀的地方,还要焊补,那都是技术活,还容易出安全事故,一般都不会让小年轻干。以至于在润滑油加工厂,修补油桶的时候,我们都远远地围观卢师傅的作业。

父亲决定了我的就业,也给了我在单位交友的建议——等到我参加工作的时候,油库已经是立式油罐,铁路专线,槽车在栈桥通过鹤管卸油,从油库的警卫,到卸油工,和油料更亲密地接触了,离开油库前,我是司泵学徒,东哥则是资深的计量员。我们卸油作业前,都是他打开罐盖,计量取样,用很稀奇的电脑计算数据,俨然是个科技专家。给我印象深刻的是他曾从火车槽车上摔下来,却咬牙没有休息,继续敬业地工作,感觉我和脚伤的情形那么相似,我们都是霸蛮的人。那时我还不知道他以前是用抓钩车卸油的学徒,却没兴趣学计量,后来和他共事,还是到润滑油门市部当营业员。我们一起走访客户,一起量油零售,推油桶更是家常便饭。

我到加油站当加油员,后来成为计量员的时候,东哥还在油库,我进机关,办报纸,他就到了安全数质量科,后来考上了注册安全工程师,退休还成了市里的安全专家组成员。我自豪的是自己抓基建,建设了新一代的加油站,还曾远赴吉林,筹建加油加气站和油库。本来以为在县里工作两年多了,可以调回油库,完成职业生涯的一个轮转。不料身体出了问题,住进了医院。

东哥是聊天的好伙伴,少不了和他一起回忆过去。说起1978年,他比我更有清晰的记忆,还在新化县当知青的他,得知石油招工的消息,成为一名石油工人,曾是很多青少年的梦想,我还在家里读铁人故事的时候,东哥就成了肖师傅的徒弟,光荣地到火车铁道边接卸大油桶了。

40年,对一个人来说,就是风风雨雨的大半辈子,而对国家和民族,甚至对企业来说,就是一瞬间。东哥从刚招工的青年,如今步入了退休的老年,他是石油工人中第一批电大毕业的大学生,油库改造进了革新小组,后来就一直从事计量。他保持着爱学习的精神,就算是职业生涯的低潮,因小人陷害,从副主任的岗位重新回油库当计量员,也没有放弃对自己的挑战,他业余到人寿保险公司卖保险,我们自然成了他首要的服务对象,卖保险的经历,彻底改变他不擅于交谈,不善于和陌生人打交道的本来面目,变得健谈,开朗,做事讲效率,服务讲诚信,就是退休了,还被社会企业重金聘用,兼职安监局专家组成员,负责审核社会加油站的安全资格证。

东哥人生的这四十年是和国家的改革开放同步的,我们的四十年,是和中石化的改革发展同行的,我没有他那样刻苦学习的精神,但是一样保持了石油工人的本色,唯一能比过他的,就是我光荣地加入了中国共产党。我和东哥的友谊,是我把他写进新闻报道和情感散文,以至于《中国石化报》的编辑老师都知道我有一个著名的同事加朋友叫东哥。

编辑企业报纸时我把他发展为通讯员教他使用相机和摄象机我们一起采访老石油,第一个采访对象就是他进入单位后的第一个师傅。有时他拍照,我配文字;有时我采访他拍摄视频。我们合作的采访,陆续发表在报纸和杂志上,有的还被电视台新闻节目采用。他不仅学会了新闻摄影,还学会了视频剪辑,光盘制作,还利用技术,为一些婚礼寿宴拍摄纪念光盘。虽然没有叫东哥师傅,其实我已经把他当自己的师傅,他在我烦恼时,建议我用音乐调节心情,在我面对去吉林工作前的选择时,鼓励我挑战自己。他还陪我早晨打羽毛球,练气功,退休兼职的时候,参加广场舞,比我在外地工作过得丰富多彩。

有一次,东哥说在我很小的时候,就跟我爸爸到过家里,可以说我们的缘分其实足够40年,我很高兴,这40年的人生有东哥这样的良师益友!记得在油库,有时候去他家蹭饭,看到他炒将肉切得非常细,把日子过得很节俭,后来他到市区买了房,又邀请我去他新家,一起啃老家送来的腊排骨。排骨汤黑呼呼的,和洗锅水一样,但是这份情谊是深厚的。跟着他,我交了不少知青朋友,他也曾陪我多次到养老院,拍摄我残疾大姐姐的照片。我父亲和姨夫生日宴会的视频短片,就是他拍摄和剪辑制作的。可以说,家庭最宝贵的记忆,多亏了东哥的纪录。

回望40年,我们一起走过,未来的路,还会一起走。我们守望相助,我们风雨兼程,我们的性格已经很中石化,也预备和老石油一样,把青春和热血,都奉献给壮丽的事业。父辈的旗帜,依然鲜红,我们高举着并将传递下去,奋斗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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