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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丑年五月初四晚上，百草堂的中草药们在焖烧院儿小聚。粉色月季花开正好，忻州香瓜或脆或沙皆绵甜，家乡瓶装老白烧形如茅台，游子品嘬醇厚更耐人回味，代县黄酒晶莹剔透，抿上一口直道是端午节的味道。 二师兄术后初愈做东设宴，身材瘦削气色不错，灯光下但见印堂和脑壳一起发亮，高挺的鼻梁上眼镜闪着星光，斯文、幽默、淡定毫不违和地融汇在知天命后的气场中。首次谋面，我突然想起了刘小沁笔下的赵二湖，能让人生出家人般亲近之感的朴实。他间或用地道的五台话聊聊拍桌子、填辞赋及学生时代的趣事，不时拿自己调侃，于诙谐大度中语出惊人圈粉无数。 席间聊天方知在这里毛毛姐是“我的地盘我做主”，女主外向豁达偶尔露出婉约之美，从茶室到特色小馆，被草木称为“赤道以北，毛毛姐最美”的伊人和胞姐一如既往热诚地尽着地主之谊，游姐夫数次转着桌子给大家传特色佳肴，朝鲜凉面、东北大饼、铁锹酸菜、蜜饯胡萝卜、炸酸奶……主人匠心独运，菜品色香味俱佳。守住味蕾，宾主尽欢。 我如约而来，一来想见以文相交近三十年的二师兄，90年诗会的徐兄建宏是否还保持着当年的模样？二来想看他眼中的《文朋列传》，于推己及人中善解人意，反求诸己中善待同侪，纵横捭阖中履险如夷。三是周末刚好有点闲，面对文学背对文坛已久，已过不惑之年再回望来路仍有难以割舍的牵挂，曾经文友沟通靠的是书信，现在微信群里无时不刻都可以联络，百草堂里常常热闹非凡，无论作者还是编辑皆无报酬，偶有打赏还兼做公益，赠人玫瑰手有余香，与这样的校友着旗袍邀约应该可以找到一份自在。 群友们陆续来了十数人，最令人感动的是艾国，从代县专程赶来，路遇塌方慢车晚点四小时，乘火车搭摩的转出租车，到达百盛门包间已经8点多。让他跟二师兄排排坐，两人发型相近颇有喜感。同样远道而来的还有255班冯才。 席间友友们海阔天空神聊，最热闹的应该算是红姐。50岁出头的大学教授，穿着铁锈红改良版真丝旗袍，皮肤白皙短发微卷，文静的外表下竟然是快人快语，开篇即用凡尔赛体透露了儿子马上要去加州伯克利分校读硕士的小骄傲，浑身散发着母亲发自肺腑捂也捂不住的光彩。把酒甚欢时，捎带着以“写作应该达到无我境界”向毛毛姐、苏子挑战，据说这是百草堂里互怼模式的惯性使然，我首次得见，心中为毛毛姐打太极的接招方式折服，引导话题给二师兄，一句“文无定法”的结论让辩论双方心悦诚服。文如其人，言为心声，真我也罢，无我也好，念而不执方得真如自在吧。 苏子见缝插针推广“高考记忆”征文，资深媒体人草木蕙质兰心对美有着执着追求，年轻帅气的包子善用平水韵，工科教授张彦军古文水平了得，瘦高瘦高的侯渊写过不少古迹介绍，老同学倩倩长发飘飘仙气依然……各路草药们年龄相差不少，在校时间多有不同，人生阅历和境况迥异，好几个人都是第一次见面，却没有哪怕一点点的生分，聚在一起无需预热就能敞开心扉，甚至在怼来怼去中享受着默契和欢乐。究其原因，是大家心底里涌动着同样一种东西，真挚、热烈、持久，最是难能可贵。 轻松愉悦的时光倏忽而过，不觉已是十点多。二师兄为百草堂做的前景规划尚未议定，就被大家争相拉到镜头前合影。此情此景，张彦军诗词赏析之声言犹在耳，是不是此刻得特写一下杨柳依依？入夜的西矿街行人寥寥，焖烧院的大红灯笼高高挂着，映红了围在门口久久不肯离去的剪影，纵使良辰美景也躲不过挥手道别之时。 我开车送彦军、苏子、倩倩后回家，秉烛夜读《文朋列传》，一位位故交随着二师兄入木三分的描述款款而来，文字让记忆变得栩栩如生。多年以后，这一夜大家会以怎样的方式忆起？ 端午已至，夜雨潇潇。梦回2361年前的楚国，观照今日之草木葱茏，上有先贤领航，近有文朋作伴，不觉间笑魇如花。上下求索，我们在路上。 作者简介：丁国华，忻一中校友，居太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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