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烟花一场

将近二十年前的一个夏夜，我和三位好友在北方的一处海滨吃烧烤喝啤酒（那时还没有啤酒肚，也没有得痛风之虞）。酒饮微醺时，看到了焰火。是一个煤老板，在海滩上燃放大量的烟花。我们都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看到这么多烟花，每个人脸上的醉意都更深了。我们真想就这么醉下去啊，但煤老板再有钱，烟花也总有散尽的时候。

台北的淡水河边，据说是观赏落日的绝佳之处，观赏焰火大概也相当不错。

男女主人公相约来此看烟花。在烟花的映照下，本来就很美的女主角露出微笑。身边的男孩看得痴了，真想让这一刻停留。但女孩却好像回过神来，语气坚决：“我们从此不再相见，不再相见。”原来，他们是约定看完这场烟花就分手的。

一年过去了，男孩仍是恨意难消：“你善变的脸像烟火”“你说谎的眼像烟火”。恨意过后是醋意：“我孤孤单单只有一个人，而现在的你有谁陪在身边，在这熙来攘往热闹的淡水河边？”对这个场景有兴趣的读者，可以听一听郑智化的那首老歌《淡水河边的烟火》。

作为普通人，我们总像是在被历史的火车追赶着，气喘吁吁，契诃夫也不例外。他的人生和他的写作是一样的进程：“开头总是满满当当的许诺……中段便变得皱巴巴怯生生，到结尾……烟花一场。”这是作家伊莱娜笔下的契诃夫。

烟花，因短暂而美丽，因过分美丽而不得不短暂。人类对火有天然的迷恋。古代波斯有拜火教。古希腊哲学家赫拉克利特认为火是宇宙万物之源。烟花是美丽的火，让人沉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