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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南:梧桐树影让时光斑斓

 诗意八公山 2021-06-17

《淮南:梧桐树影让时光斑斓》

崔小红

四月,是梧桐树昂首挺胸的季节。

无论是热闹的白天,还是静谧的夜晚,梧桐树都在释放激情。然后又像淘气的孩子一样偷偷地飘落毛絮,各种否定的声音随之响起。于是我想摇醒城市记忆,让梧桐树影去斑斓一段淮南的建设时光。

现代意义上的“淮南”一词始于1930年。国民政府建设委员会淮南煤矿局在“民国小镇”九龙岗成立。从那个时候开始,淮南可能就有了零星的梧桐小树。

淮南的梧桐树,学名二球悬铃木,就是我们常说的法国梧桐。其实,地道的法国梧桐叫三球悬铃木。淮南的法国梧桐是美国的一球悬铃木和法国的三球悬铃木在英国杂交而成的。因为它最早引种在上海的法租界,人们以讹传讹,传成了美丽的误会。

法国梧桐虽然属于外来树种,但适应性很强,耐修剪,抗烟尘,忍污染。它的树干高耸,冠头如盖。它的叶片大,树荫浓,涵养水分能力较强。滞留灰尘和降低噪音的效果也很好。它是名贵的树种,却不娇气,且生长迅速。享有“世界行道树之王”的美誉。法梧的木材坚实,纹理美观,是很好的用材树种。

抗战胜利后,被光复的淮南煤矿生产得到恢复。每日采煤1500吨,矿木坑柱的需求量加大。铁路所需的枕木也与日俱增。1946年8月31日,淮南矿路公司在四处收购木材不力的情况下,加之美化矿区的需要,“亟应于本年冬令起”开始利用矿区自有的“隙地”和周边荒山“分期大举植树”。

有了大举植树造林的想法之后,淮南矿路公司需要确定树木种类。经过专业人士的考察论证,决定在淮南引种法国梧桐等十余种树木。这些苗木种子又从何而来呢?

1946年11月21日,淮南矿路公司与金陵大学农学院,北平农事试验场等多家单位联系,希望“洽购”苗木。与此同时,矿路公司开始普查空地和荒山面积,培养农林技术工人。这批技工来自于田家庵“电厂剩余工人”,这可能是淮南最早的转岗培训了。

这些转岗的林业技工还不能胜任造林指导工作,需要外援。1947年1月6日,植树造林专员吴中量本来应该“率同技工来局报到”。因为有事不能按期到达,所以特电报联系淮南煤矿局的王局长,告知9日一定报到。足见其诚信守时,认真对待淮南矿区的绿化工作。

1947年1月17日,淮南矿路公司收到一个好消息。位于南京的国父陵园管理委员会园林处来电,赠送给淮南“二、三尺法国梧桐5000株”。

亲爱的,如果你在九龙岗、大通或者是田家庵老街,看到一棵沧桑的梧桐巨盖,说不定就是那次赠送的幼苗历经了71年风雨长成的呢。淮南法梧栽种的历史之早,数量之多,在安徽省属于翘楚。

七十多年的时间见证了城市沧桑巨变。在梧桐树影下发生的故事早已随了云烟,只有梧桐树影婆娑一片。这些树影站在楼宇间迎接霞光,立在街角目送夕阳。淮南的法梧早已融入淮南人的生活。

这种融合是持久的,从1930年“淮南”一词再次被官方唤醒直到现在,从来没有停止过。特别是1949年以后,当法国梧桐树在国内大小城市陆续推广的时候,淮南市在法国梧桐树的栽种上更是紧锣密鼓。

1952年,淮南市政府从九龙岗搬至田家庵,坐落在淮河路上。次年,淮河路栽种204棵法国梧桐。这是有资料记载的1949年以后淮南第一次大批量栽种法梧。

直到今天,淮河路上的法梧依然枝干挺拔,树叶肥大,为寒暑中来往的人流遮蔽日头。淮河路上幸存的这些法国梧桐,就像一位位耄耋之年的老人。尽心看护着淮南建市之初营造的淮河风情。

淮南是一座依靠煤矿而建设起来的城市。所以写作淮南的地域散文,通常是绕不过去矿务局的。现在的淮南矿务局机关所在地可谓是聚风拢水的宝地,有山可靠。曾经又是合肥工业大学的前身所在地。附近还曾经有一座洞山矿。

可能是为了莘莘学子们的出行方便,同时为了煤炭外运。矿务局从机关南门附近开始,向东经过老军分区,路过职业技术学院后,开始折向北通过洞山中学西侧,穿过洞山东路,到达洞山火车站旧址,在这条线上修建了一条“L”形道路。在道路的两侧,栽种了大量法国梧桐,直到今天依然浓荫覆盖,有不少法梧的直径超过一米。

淮南有句顺口溜——看见市委楼,想到丁老头。从西向东看,想起宋长汉。

说的是站在洞山大道上,只要看到市委市政府的大楼,就会想到老市委书记丁继哲。他1973年担任淮南市委书记。1976年,他在任内举力建设洞山路上的市委市政府大楼。结束了市委与矿务局同院办公,市政府在田家庵老街办公的局面,开始了市委市政府同院办公的历史。

现在的洞山路笔直宽阔,东西方向长的好像走不到尽头。其实这条路直到1984年,才从矿务局北门拓展至泉山。那时,老市长宋长汉拍板定下了双向八车道的蓝图。为这幅蓝图描下动人一笔的是,是在道路两侧栽种1152棵法国梧桐。1986年5月,法梧被定为淮南的“市树”。

事物是利弊的统一体,法国梧桐也不例外。它的果毛会在四月初的淮南到处飞散,给人带来不适。这是它为人们诟病的地方,但瑕不掩瑜,它仍然被世界各地广泛栽种。

草坪的生态价值根本不能与法梧桐相提并论。且管护成本高,占地面积大,生态价值远远低于法梧。法梧用70多年的时间证明,夏天它有浓荫,冬天它枝柯疏朗,枝叶脱落的干干净净。不比香樟树,怕暴风雪的积压。

在冬天的梧桐树下,更容易找见生活。

找见的这种生活,可以冻结在冬天的梧桐树上。褪去陈皮的树干,在阳光浴里变得光洁,缠绕着青白之气。那份干净变得温暖,让人想到清白,油然而生脱俗之意。

在梧桐树下,我看见一位老先生拎着海绵头毛笔在路边书写崔护的《题都城南庄》——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那种偶得的美好感受,在有意追寻的时候,却已经行走匆匆。

在淮南,只要有路就有高大粗壮的梧桐。梧桐树线索一样连接着时间,贯穿了淮南人的生活,这种生活实实在在,仿佛能淡化因果。

《淮南:梧桐树影让时光斑斓》

(2018.4.5成文,2019.6.26日修改)

作者:崔小红,市文艺评论家协会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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