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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生居于一隅,作品融汇四方:从结构与意象解析谭乃麟的人物画作

 易遵义2 2021-06-17

如果要用四个字来形容我国著名画家谭乃麟的作品,我想,最合适不过的便是“清逸俊秀”了。

早在20世纪初,欧洲古典学派的写实风格就由徐悲鸿引入了中国。中国绘画作品无论在深度、力度还是广度方面都得到了较好的拓展,一些中国艺术界的画家也慢慢摆脱上下千年的技法桎梏,开始探索由西方而来的崭新绘画世界。而时间推移到上世纪50年代,我国著名画家蒋兆和又将写实画推上新的高度。“徐、蒋体系”的落成成为了我国现代美术教育的里程碑,也成为了美术界的核心支柱之一。这种“以素描技法融入传统笔墨”的绘画风格随着我国美术教育的完善,逐步渗透到每一个角落,并养育起来一大批个性斐然、名扬四方的写实派人物画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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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谭乃麟,便是这群优秀画家中的佼佼者。

谭乃麟祖籍重庆,1965年在山东青岛出生。他自幼成熟懂事,胸怀宽阔,加之父母祖辈的耳濡目染,谭乃麟很小时便酷爱绘画。14岁时,著名国画作家孙国枫接受了这位出色的学生,谭乃麟进入老师门下,开始接受中国画启蒙。19岁起,完成启蒙的谭乃麟对于美术学习愈加渴望,他又来到另一位名师门下,师从著名画家赵建成先生学习中国人物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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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一名出彩的人物画家,谭乃麟在造型方面功力颇深。无论是人物的形体结构,抑或是色彩、光影等要素的把掌控上都有着很强的驾驭力。以此为基准,他相较其他画师更加注重笔墨气韵的诉诸和彰显。众所周知,由于中国美术和西方美术之间的巨大差异,中国一向更注重“神”的表现,“气韵生动”的标准也是中国画审美的标杆之一。

何为气韵?气韵从何而来?对于谭乃麟而说,答案是“从笔墨中来”。然而,而墨中的神韵又从画师的用笔而来。因此,正如唐朝绘画前辈在《论画六法》中反复强调的那样,“气韵生动尽归乎用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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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是中国画的灵魂,而笔墨下的线条则是中国画的命脉,是一幅画的语言。线条的美感悉数归为笔墨的应用。谭乃麟笔下的线条不似印象派画师那样个性洋溢,也不像山水画那样豪情奔放,它服务于人物形体的建构,致力于形态结构的塑造。它既不同于“徐蒋体系”那样完全服务于画面造型的严谨线条,也不同于速写中抑扬顿挫的线条。作为写实派人物画家,谭乃麟非常注重线的流畅与美感,传统写意画的韵致、骨力与西方绘画的严谨、踏实在他的画中融为一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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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作品在很多人眼中是“有生命的画作”。一笔一墨中蕴藏生命节律,线条与笔墨不但为了画作而服务,更赋予了它灵魂与深度。同时,他又是一位极善于用墨的作家,各类技法出神入化,诸如“泼”“冲”“破”等手法悉数登场,可谓“极尽墨法之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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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面积的墨色富有冲击力与感染力,足以统摄画面全局,更能起到协调画面比重、造成强烈冲击力的作用。墨色与线条融会贯通,增强画面重量感的作用,而笔墨自身又足具美感,在画面的构造中扮演着自己独特的角色。不同的笔法与墨色发挥着自己的个性,使得他的作品耐人寻味、意韵深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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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说,谭乃麟的写实语言是完全独一份的“创造“,不会完全沿袭”徐、蒋体系”带来的西式美术风格,也不会全盘照搬我国延续数千年的传统写实流派。他成功地在中西两者之间寻求着平衡,既有中国传统美学的底蕴,又有着丰富而又融会贯通的文化内涵,采用西方严谨细致的笔法,作品契合时代精神。

总而言之,谭乃麟既有着对传统的革新,又有对西方美术体系的开拓发展;既在深度上延续着中国传统美术作品的勃勃生机,又在广度上不懈追求着五湖四海的艺术成就。

而在取材方面,谭乃麟的作品往往取材于生活中寻常可见的一草一木。但与众不同的是,他非常善于发现平凡中的不平凡,寻常中的不寻常。无论是稍纵即逝的情致灵感,还是缓缓延续的心灵轨迹与生活状态,谭乃麟都能悉数捕捉。生活对他而言原本就是炽热、浓郁的“大作”,将这部大作中的情节与意向从幕后搬到台前,淋漓尽致地放在人们面前的,则是艺术家们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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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谭乃麟而言,他并不担心自己“灵感匮乏”“缺少才情”,而极度担心自己缺乏观察自然、捕捉细节的眼睛。正如著名艺术家罗丹所说,所谓大师,就是那些能从普通的一草一木中看到玄妙自然、看到万物一体、看到人间大爱的人。毫无疑问,谭乃麟就是这样的人。他善于发现,更善于感受,面对如此美妙的人间,他将自己眼中的万物激活、凝炼,笔墨之下落笔成春,轻薄纸上勃勃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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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观他的作品,我们可以看出,他对细节有着非常细致入微的挖掘和表现。正因这些被常人忽视的细节带给谭乃麟源源不断的艺术灵感,倘若没有这些细节,作品就容易沦为公式化和概念化,艺术的感染力便式微了下去。因为,概念化和公式化的作品很容易缺乏真实感,无法打动观众们的内心。在这方面,我们无法不称赞谭乃麟是一位很会经营细节的画家,但又恰到好处,不会琐碎唠叨,画面破碎而不知所云。他往往会用线条建立架构,又使用大面积的水墨块面来统一、协调整幅画面,统筹全局的能力不可谓不出色。

作为新生代画家,如今的书画名家们往往比前辈写实画家更注重画面协调和结构的合理性,在他们的艺术思维中,一幅画的架构已然成为了最重要的一环之一。谭乃麟也并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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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纸是一个有限的二位平面。对一个传统的画家而言,他能采用的表现形式也并不多样,唯绘画一途。谭乃麟能够在有限的空间中发挥自己无限的想象力,将点、线、面工整结合,既能准确构建结构,又能发挥出巨大的表现力,从而使观众感受到强烈的冲击力与感染力。

他的绘画风格中既有着强烈的状物特点,又能画出含意功能满满的笔墨;既将一笔一划诉诸客观,又能表现出作者独具匠心的心境与志向。那些看起来毫无意义、乱涂乱画的色块,却恰到好处、不多不少,起到烘托环境、点名主体的作用。而他的笔法更是丰富多姿,既有着写意的肆意盎然,又有着工笔的整齐划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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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观那些点、线、面,富有情性又相得益彰,构成黑、白、灰融为一体又交相呼应的形式美。既要个性分明,又要融会贯通,这样的创作理念在谭乃麟的笔下被充分彰显。编排的几何色块整齐有序,笔触充满节奏感与韵律美,笔墨虚实相映,色彩冷暖呼应,画面中一切元素的铺陈无不显露着出他的妙笔生花与独具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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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乃麟笔下所画的人物不仅仅局限于他所在的上层阶层。事实上,他的作品中鲜少有古代的隐者闺妇、文人贤达,而往往是生活在你我身边,为生计日夜操劳的芸芸众生。他对普通人的生活充满了热忱与尊重,甘愿俯下身子为他们写照,为他们立传,让自己手中的画笔记住他们。他的绘画风格不局限于一个小圈子,更不会偏安一隅,而是努力做到雅俗共赏。因此,他的画往往能唤起人们内心深处的情愫,喜欢他的作品的人绝不在少数。

尽管对于一个艺术家而言,每一个作品都是自己心灵的体现,抒发着独属于自己的情怀,但一幅作品却绝不能只以自我为中心。谭乃麟从始至终坚守着一个写实派人物作家的良心与正直,用生命践行着“艺术为生命服务”的追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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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评论家说,谭乃麟的作品中洋溢着阳光的味道。这恰恰是谭乃麟艺术理想的彰显,更是他艺术价值的集中体现。事实上,我们大家都清楚,现实生活中往往不是那么理想化的,生活中充满太多的无奈甚至苦难。但尽管如此,我们也并不缺少恬淡和美丽,我们每时每刻都生活在阳光和爱中。

他有并非对生命中的沉重与苦痛视而不见,而是更能观察到世间的美好和爱。他用画笔来歌颂生活,用欢乐使悲伤退隐,让种种不幸与悲剧退后。他不用“审苦”意识来加剧观众们的心灵负担,而用美丽与爱来引导人们珍惜生命中的每一天。

不得不说,这体现出谭乃麟作为一位艺术家的慈悲情怀和人间大爱。他从小到大居住在偏安一隅,但作品却具有何等博大的情怀,融会贯通、气势磅礴。又从不作无病呻吟状,即便并不出名也不自我标榜清高,这便是谭乃麟作为写实派人物艺术家的伟大人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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