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散文天地 / 叶幼军：悠悠父母心

827654838 2021-06-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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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幼军

　　我们既是父母心中的孩子，同时，也是孩子心中的父母！——题记

　　2020年10月20日清早，我骑车去主管部门送材料，在路过父母住处时，下车回去看看，发现患病的父亲在佝偻着做早餐。父亲看到我，便厉声道：“叫你不要来的，你怎么没去上班？”又说“你妈一大清早强撑着身体去买菜，实在拗不过她，等我做完早饭后再去帮忙推菜回。”我忙拿出纸笔，向耳聋严重的父亲作了简要的“对话”。随即，我便骑车赶往菜场。在菜场附近，见到患腰椎间盘突出的母亲，我忍不住埋怨起来，有事打电话呀，千万莫装强。记得昨晚在我去电话问有无菜吃时，母亲还连说胞妹今日送去了不少菜。因为，妹妹过去也常给二老送菜，我便信以为真。入夜，我久久难眠，这些天发生的一幕幕如潮水一般袭来……

　　8月27日，读完研究生后就去深圳参加工作的女儿，第一次回家探亲，全家人异常高兴。几年未见，女儿出落得更加娴静漂亮了。翌日，烈日炎炎，70多岁体胖多病的母亲陪同女儿去车站派出所办事。女儿搀扶着着母亲，一路上，笑语盈盈。晚上，母亲又拖着疲惫的身体为女儿做了可口的饭菜。女儿津津有味地品尝着丰盛的美食，笑靥如花。

　　8月29日，女儿回到家中。她先去看家中养了十多年的3只猫。彼此3年没见，猫儿已经有些陌生了。女儿对着猫子含笑着注视良久，并用手机拍照留念。尔后，她回到了自己曾居住过的房间，在两大书橱中寻找需要的书籍，装满一大袋子。当晚，弟弟全家盛请亲人们与女儿喜聚一堂。落座后，女儿主动邀请侄女站起来，一道向长辈逐一敬饮料，“酒”不醉人人自醉。饭桌上，亲人们欢声笑语，其乐融融。彼时，我用相机摄录下了这难忘的精彩瞬间！历来反感拍照的女儿，第一次对我摄录行为表现出了“理解与配合”，我心暖到了极点。看到女儿独自进房间看书，我想到与她一直没说什么话，于是，推门进去，我主动说了一下她喜欢听的话题——关于猫。之后，无话找话问了些事，女儿都是有问必答，感觉到她真的懂事了。亲爱的孩子，但愿你真正与我消除原本不应是误会的“误会”！

　　8月30日，女儿返程的日子。年迈的父母千叮咛万嘱咐，女儿频频点头，不时背过脸去用袖拭眼！父母恋恋不舍地与女儿挥手道别，目送她看不见才转身离去。二妈一家三口骑车送女儿去东站，我跟在其后。因为有些耽误，等我赶到东站时，遇到往回走的弟弟一家人。显然，女儿已上车了，我没能在车站追上当面话别。我怅然若失，一行热泪悄然滑落。驻足良久，我无限伤感地对着女儿前行的方向挥了挥手——亲爱的好孩子，祝你一路平安！

　　女儿走后的第二天，母亲就病倒了。原来，在女儿回孝感的前两天（8月25日），母亲的腰椎间盘突出旧病就已复发，但母亲一直强忍着疼痛，装做若无其事的样子，忙里忙外。这段时间，弟弟和妹妹一家在轮着去照料，父亲也强撑着做饭做家务，只有我一直被蒙在鼓里。9月14日星期一，我一到单位就把父母生病的情况向领导作了详细汇报。领导听完后，当即安排我回去安心照顾好生病的父母，称上级领导在开会时一再强调，真心实意地去关心照顾好单位职工及家人的生活，这本身也是工作的重要内容之一。

　　父母在听完我转述单位领导的“心意”后，心情很激动，嘱我在任何时候都要爱岗敬业勤奋工作，还当即让我向领导去信表达衷心的谢意！当天，我忙在网上下载了治疗腰椎间盘突出病的相关重要资料，用较大号的字打印出来，以便老年人阅读。本来，我因患心脏二尖瓣狭窄病，于2009年12月9日，在武汉协和医院做了十多小时全麻开胸大手术，曾得到了社会上一些爱心人士的帮助（如：港达房地产公司总经理曾庆云先生多次主动上门无私捐款计3万余元、武汉协和医院护理部刘义兰主任主动寄来个人捐赠款5000元……）多年来，各级领导也一直都很关照我，没有给我加过多的担子，总是提醒我要注意保重身体。每念及此，我一家人总是感激至深：世上还是好人多，人间总有真情在！

父亲在2016年突然耳聋得厉害，现在情况更差。母亲要用很大的声音说话，才能让父亲听到一点点，十分费力。一天下来，母亲常称嗓子和头都很痛，多是大声说话惹的祸。于是，我找了几个地方，才买回一个大写字板，以后大家都来用记号笔在上面与父亲进行“交流”，这样省事多了。在照顾老人期间，恰遇国庆长假，我仍每天早去晚归父母家。每晚临走时，我与母亲有个约定，回家后，无论多晚，一定要致电报平安！有次我忘记了回电给母亲报平安，手机恰好放在另一个房间充电没听见。之后，我睡着了，直到第二天才知母亲来了6个未接电话。我忙向母亲去电解释，方知父母一晚上因担心我而没有睡安稳！

在今年新冠状病毒孝感解封不久，父亲因几年来腹泻，加之糖尿病等而住进了孝感市中心医院。当时，医院管理极为严格，仅许一人陪护。弟弟当即与母亲通话，称要全家搬去父母家一起住，便于轮换着去照顾二老！母亲考虑到当时全国疫情形势严峻，接触亲人越少越好，当场予以拒绝！弟弟深知母亲的脾气，只好作罢！在父亲住院期间，全靠母亲单独吃力地料理着一切。后来，我从医院外一快餐店女老板口中得知，在父亲住院的那段日子里，母亲的膝盖处正在患滑膜炎病，行走吃力，可每天仍坚持步行着去买快餐！

　　9月14日，到父母家后，我生活能力不足的短板立即显露出来了。小时候，母亲为了让我们安心读书，包揽了一切家务。成年后，我习惯吃现成的，不愿意去做家务，以至于现在还需要父母现在一遍遍地教我。快80岁的父亲担心我买菜吃亏上当，执意让我用电动车带着同去，我无奈只好同意。一路上，我骑车很慢异常小心，廋弱的父亲用无力的双手抱着我，我的心一阵阵地被揪紧起来，泪水不自觉地一次次膜糊了视线。父亲在菜场教我如何选菜、还价等，我木然地应允着，可转身就忘了。回到家后，母亲又教我把买回的菜全部用杆秤称一次，教我怎样认秤，看有无短斤少两等，还说什么用秤称物可识别人心的好坏——人无心秤有星！

有时，我听烦了，总忍不住要怼几句。父亲因耳聋，没作回应；母亲听力极好，有时会回怼。10月18日，我与母亲大吵了起来。母亲在盛怒之下，数落了我的很多不孝来。父亲看势头不妙，在旁边力劝母亲千万不要激动，当心高血压！我性子急躁，当时头脑也不够冷静。事后回想起来，心中十分后悔：在母亲的所有唠叨中，装满的不正是沉甸甸的爱么？

我永远难忘小时候有天在大雨滂沱时，父亲给我送雨伞还背我回家的背影；忘不了1990年，我左腿被汽车撞成粉碎性骨折，母亲每晚用身体捂着我安着支架牵引的伤腿睡了97天；忘不了2009年12月9日，我在武汉协和医院因做心脏开胸换瓣手术而住院，心急如焚的父母在冰冷有穿堂风通过的地下室睡了近20天；忘不了，2016年，我在服一种“比拉西坦”药之后，身体反应很大，而该药品说明书又太简略。焦虑万分的父母跑了很多药店，终于在同名药中找到了详细说明书；忘不了，母亲无数次在灯下为我们缝衣补鞋的情景……于是，再每次做饭时，我就拿一个椅子放到厨房门旁边，扶母亲坐好，然像一个听话的“小学生”，按照母亲的指挥学着下厨，把感情融进饭菜中，让父母能品尝出幸福的滋味来！

　　10月16日，侄女匆忙给父母送来一只鸡和水果，让二老补补身体，就急急忙忙地赶着上班去了。母亲说，侄女一向很舍得，曾经常买东西来看望，十多元一斤的苹果一买一大袋。10月17日，厨艺不错的弟媳专门来为父母烧鸡子。一进门，弟媳就穿上防尘罩衣，立即开始扫地、拖地、择菜、炒菜、蒸饭等，一切驾轻就熟，完全没有要二老操半点心。“美味”被端上桌后，大家在品尝时都赞不绝口！妹妹也常送才鱼、山药等给父母补身体。前两年，在父母生病期间，妹妹每天总要主动忙中抽空来为二老做饭等，让人敬佩。平时晚上散步，妹妹总要有意转到父母家看下老人，嘘寒问暖，以尽孝心。妹夫因工作太忙，总会适时地给父母来电问候，传递孝情。

　　亲爱的女儿，屈指算来，今天你已离家又去深圳快二个月了。莫忘给总惦记着你的爷爷、奶奶等亲人们来个电话，告诉我们：你在他乡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