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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在夜里,才是真实的

 千冰室 2021-06-19
民生06-10 20:37:50

坐在画桌前,

心情散漫,写不出一点字。

外面眼看要下雨,不管哪里,

家家都一起割麦去了。

镰刀刷刷作响。一面将昨日割下的麦子,

高高地装上货车。不时腾起欢乐的笑声。

人们都很快活。劳动现在有了报酬。

高兴是自然的事。

历年一到麦秋,

“美的百姓”先生就开始烦闷不安。

我称之为自家的“麦愁”。

先生家大麦小麦合起来,

面积约有一反的收获量,

雇上两名佣工,

很快就收拾完了。

一边消遣,

一边打麦,

根本不算什么。

对于买大米吃的先生来说,

收上两三袋大麦算是个小意思了。

过着单纯生活的农家麦收既自豪又热闹,

然而,多愁善感的“美的百姓”到脸上无光,

气急败坏地诅咒自己。

他终不能成为一名彻底的、

实实在在的农民。

但也不能随意地写作。

他羡慕他们,可他又可怜自己。

这是对他半途而废、

我行我素生活的惩罚。

没办法,本来,观众也是演员。

然而,离开来独自看,依然寂寞。

终日懊恼。

晚上在院子里散步,

之后,坐在走廊边的台子上。

天上眼看要下雨,

满院子的夜来香使得周围显得更加寂寥。

我久久凝望着

那黄色的冷艳的花朵,

很像我心里的荷花。

当然,最沉静的莫过于

收割完麦子后的农家的黄昏。

游览了万福寺,及至傍晚,

一个人沿田间小路返回。

太阳包裹在苍黑的暮云里休息了。

云隙里迸射出的

一抹火红的残照也随之消失了。

田野,村庄,山边,

升起了烧麦秸的缕缕青烟,

蓬蓬地散开了。

山野,城市,村庄,茫茫一片,

静立远望,暮云晚山,暗影重合,

水田渺渺,白烟迷离。

望着望着,烧稻草的烟雾从一块

水田蔓延到另一块水田。

田里一片蛙声。

夕阳落,雾霭满,

万物消融,恍惚如入无我之境。

没有人语,没有杂声,没有灯影。

唯有苍苍茫茫,茫茫苍苍。

多么幽寂的夜晚!

独立黄昏,侧耳倾听,

只有咯咯吱吱的蛙鸣。

这是真正的“夜”的声音。

我喜欢银色光辉照耀下的夜。

喜欢银色光辉照耀下

的披着薄纱的神秘与宁静的夜。

还有夜的真实。

记得小时候,

也是喜欢夜晚的。

因为从小人书上看到

嫦娥奔月等故事,

所以一到晚上就搬个

小竹凳子去院子里数数星斗,

看看月亮,再看看路灯;

听听晚风低笑的声音,

再听听荷花窃窃私语的声音。

最后把这一切用

粗糙的手法画下来……

这一切构成了我最初时对夜的喜爱。

不知不觉度过了无知的年龄,

却还是喜欢夜。

不仅喜欢那月亮,

还喜欢那一份宁静与神秘。

依然是搬个小竹凳子到院里去,

不过仅限于春夏秋三季。

冬天则因为天气太冷而

只能在院里走走就被家人叫回去。

全然没有小时候那般惬意和“自由”。

某个冬夜里,在火盆旁来回踱步,

偶尔逗逗我的表弟,

偶尔在家人说话间插几句嘴,

不经意间看了眼窗外,

发现外面只有花草摇晃的声音,

我偶尔的脚步声。

不由得打开门,

走到院子里,

抬头看了看那深邃的天空,

突然产生了一种幻觉

——时间是静止的。

伫立了一会了,

一阵寒风向我袭来,

妈妈喊到:“快把门关上!怪冷的!”

在这一刹那,我感到了夜的真实。

是的,真实。

不记得是谁说过:

我虽然害怕夜里那些“不干净”的东西,

但我仍喜欢夜晚。

因为在这种恐惧里,

我会感到夜的那份真实。

已步入青春期的我

喜欢上了画画,也喜欢上了码字,

尽管有人说我画得不好,

写得也很那个,

但这个一点儿都不重要,

主要是喜欢呐,

喜欢是用不着任何理由的,

每每画完了或写完了字,

心里觉得很舒坦,很畅快,

现在已成了难以摆脱的习惯和形式了。

这就是真实,真实的我,

以及为何也喜欢上了

属于夜的真实。

夜里,我们这些“面具人”

纷纷摘下了面具,

平日里拽拽的人夜里

不定怎么向妈妈撒娇;

白天看起来一副“我不用学照样成绩好”

的样子夜里不定怎么熬夜复习、预习;

白天里活泼开朗的女孩子

也有可能在夜里感伤的记下日记并落泪,

颇有些李清照写词的意味……

一夜过去,当意识被唤醒后,

我们又不约而同戴上了面具,

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如此反复,如此不厌其烦。

只有在夜里,才是真实的。

也试着再画一幅关于夜的画,

却迟迟动不了笔。

所以只能用拙劣的文字

来表达我与夜的故事

及与夜的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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