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浊酒一杯又一年

 闲坐品茶 2021-06-21

1

一雨不同的土地生长不同的草木,一寸不同的光阴生长不同的感悟。五年来,我已习惯于在岁末之夜独守于一间陋室之中,一首古曲、一包香烟,给自己半日奢侈的清闲;一杯烈酒、一盏清茶,容自己将半日蹉跎。

有酒有茶的日子,握住一份清淡的幸福,便应心生欢欣;滂沱的雨夜在众蛙的联唱声里睡去,给梦一份安然和安详,便应心生欢欣;醒来即听到群鸟争鸣,给清晨一份清新和青翠,便应心生欢欣;窗外的那棵玉兰树嫣然而笑,笑出了一份张杨的明媚,便应心生欢欣;不垢不净的心泉从笔尖涌出,溅落在素纸上,成为几行歪歪斜斜的断章,便应心生欢欣。

2

人生一世,草木一生。既然生如草木,便会有阴晴不定、风雨无常的遭际。在阴晴不定的遭际之中,要自我调养:养寡欲之心,养清寂之气,养平和之气。在风雨无常的遭际之中,要学会顺应:顺应欢欣,顺应悲愁,顺应幸福,顺应苦厄。

该来且来,该去且去,来去之间是一份从容;该得且得,该失且失,得失之间是一份淡定;该聚且聚,该散且散,聚散之间是一份顺应。在浓浓淡淡的光阴中,守望着明明灭灭的期盼,笑看荣荣枯枯的梦想。孑然而行于荒凉落寞的红尘,听凭笔墨之怀把此生耗尽,且让茶酒之事把余生蹉跎!

古曲绕梁,不绝于耳。再次翻阅着往昔写下的那些粗鄙不堪的文稿,记忆倏然间鲜嫩起来。那些悲欣交集的慨叹、那些病榻中的呓语、那些困于情劫中的呼号此时都可以一笑置之了。

襟怀超然,方得闲逸之韵。有书香盈怀,茅椽蓬牖又何妨?有闲茶可品,绳床瓦灶又何妨?有浊酒可酌,粗衣粝食又何妨?不必担忧此生在诗酒茶中虚度,这种虚度的光阴是另一种诗意的幸福。

3

写作是一件劳心伤神之事,是一份清苦的修行。元月6日,县作协的张瑞敏老师突然到访,让我心潮澎湃。他捎来了一本镇平县文联主办的纯文学刊物《涅水》创刊号。论及文事,张老师说我以前写的那些文稿仅仅相当于玉雕作品中的“挂件”,应该沉下心来,静下气来,写一写家乡,写一写万字以上的稿子,创作一些玉雕作品中的“摆件”。张老师言之诚诚,情之切切,令我深受触动。

元月8日到李寨生态园参加了《涅水》首发式及镇平县文联年会,受孙宗信先生之命,作为《涅水》的作者代表发了言。带着众人的期望回来后,便决定写一写家乡,写一写上世纪30年代的宛西自治领袖喜禹廷先生。

很多事情看似轻松,做起来却很难。在郭江文、王东照先生的协助下,才收集到了一些必不可少的资料。我用了一个月的时间查阅了《镇平县志》、吴国琳先生的《乱世英杰彭禹廷》、闫英明先生的《彭禹廷的战争》等,进行了一些走访,倾尽心力,耗费了两个月之久,才完成了《冬夜,听到阵阵蛙鸣》这篇一万多字的文稿。

12月20日中午,张瑞敏先生再次到访,惠赠了他的新作《一路风景》一书,让我再次品味了友情的香醇,再一次温习了期望的厚重。

4

“田家少闲月,五月人倍忙”。学校之侧的农田里,人们正在热火朝天的收割麦子,我的心绪被一团暑气蒸煮着:家里也种着几亩薄田,父母已是花甲之年,麦收时节还要帮我们夫妻照看着咿呀学语的幼子。

中午十一点半左右,还在为学校的事操劳着,心中对自己生出一份怨恨来:何必为五斗米折腰?!然而我辈生就一个蓬蒿之人,且已届不惑之年,肩负着承前启后的担当与使命,不为五斗米折腰,又怎能聊寄一条卑微之命?

此时,家里打来电话说母亲晕过去了,让我赶快回去。打电话时语气非常慌乱,令我胆寒不已。慌乱地发动了车子,朝老家飞奔而去。走在路上,恨不能两腋生双翼。

拿出手机,准备给家里打一个电话,发现我的手在不停地发抖。电话打通了,想先问一问病情,提前联系相关的医院,得知母亲已醒过来了,焦躁与担忧稍稍缓解了一点点。

回到家里,风吹乱着母亲的头发,发丝中的一缕缕霜华刺痛着我的目光。得知母亲是由于血压高和过度劳累引发的病情,一份份愧疚压迫着我的胸口,使我的胸口疼痛起来。抱着幼子坐在母亲身旁,一缕缕无奈和酸楚不断地向我袭来……

庆幸母亲的病情已好转了,只是虚惊一场!也庆幸我是一只没有飞得太远的鸟,在母亲需要的时候,可以在比较短的时间内飞回鸟巢,飞到母亲身边去!

5

青春的时光是明媚的,也是闪亮的;青春的记忆是青翠的,也是繁茂的。77日至9日,与四十余位师范时的同窗再次相聚于老河口,相聚于母校,再次召开了班会。当年的班主任作了五分钟左右的主旨发言,用泪水淋湿了我们的心怀;我和帅娟、张琳、焦良芹一起朗诵了我的诗作《青春,从未散场》,点亮了所有人的记忆。

在如水的岁月里,总有很多漂洗不尽的往事,能够擦亮我的笔尖的,正是那些曾令我们哭哭笑笑的昨天。带着醉意回来后,便决定写一篇散文,取名为《枝繁叶茂的记忆》,作为对师范生活的追思和珍藏。这个心事从萌芽到开花,历经了两个月之久,96日我才完成了这篇稿子,给自己一个交待,给青春一个交待。

写完这段文字之时,我的内心涌动着这样一句话:三年的时光,也许会长过三十年!

6

四十岁后,听到的喜讯会越来越少,获悉的噩耗会越来越多,大多的噩耗往往和亲情的飘零相关。10月21日,堂兄打来电话说伯父病危,正在归途之中。还没有扫净蒙在记忆之上的灰尘,伯父凭着一腔倔强,把弥留之际的气息带回了老家。伯父驾鹤西去之际,我的浊泪滴落到一页纸上,成了一曲挽歌:

时间,已病入膏肓

连掀开眼皮的力气都没有

神智混沌,气若游丝

从深圳到老家,一千四百公里

你把眷念一寸一寸拉长

让医生的预言成为一块块碎片

俯下身去

触摸着你脸上的那份慈祥

我的眼眶内

浊浪滔天

你的呼吸被风吹灭

我听到了

一片叶子飘落的声音

窗外,雨水从檐角滴落

滂沱的悲伤

冲垮了屋子里所有人的坚强

7

总有一些过往让我念念不忘,总有一些记忆让我永久典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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