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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荡四百年:宇文泰初见高欢险被擒,翟嵩反间计除掉贺拔岳

 沉映香 2021-06-22
本文是长篇系列文章《激荡四百年》的第552篇
元修赐死高乾,标志着他和高欢公开决裂,但高欢并没有急于对他动手。在他眼里,元修毫不为虑,真正的对手是贺拔岳等人。
元修对此也有比较清醒的认识,极力拉拢贺拔兄弟。中大通五年(公元533年)七月二十四,他又任命贺拔胜和贺拔岳的大哥贺拔允为太尉。
与此同时,高欢和贺拔岳之间也是各种试探、拉拢、互相算计。
贺拔岳曾派行台郎冯景到晋阳拜访高欢,高欢非常高兴,热情洋溢道:“贺拔公是不是想我了?”与冯景歃血为盟,约定与贺拔岳结为兄弟。
冯景回去后,对贺拔岳道:“高欢奸诈有余,真诚不足,不可信任。”府司马宇文泰自告奋勇,请求出使晋阳,以观察高欢的为人到底如何。
高欢见到宇文泰后,对他的相貌非常惊奇,感叹道:“这个年轻人的仪表看起来不同寻常。”想将宇文泰留下,宇文泰坚决要求回去复命。
宇文泰走后,高欢后悔了,急忙派人骑马追赶,一直追到潼关还没有追上,只好返回。要不了多久,他会更加后悔,因为这是他一生之敌。
宇文泰回到长安后,对贺拔岳道:“高欢之所以还没有篡位,正是因为忌惮你们兄弟,而侯莫陈悦等人并不是他猜忌的对象。您只要悄悄地进行准备,算计高欢是不难的。现在,费也头部控弦之士不下万人,夏州刺史斛拔弥俄突的精兵有三千多人,灵州刺史曹泥、河西流民纥豆陵伊利等人各自都拥有一帮人马,都未有归属。您若率军逼近陇地,扼守要害,以威势来震慑他们,再用恩惠进行安抚,就可以收伏他们来壮大我军,然后西睦氐、羌,北抚塞外,再挥师长安,辅助魏室,这是足以跟齐桓公、晋文公的功业相比的举动呀。”
贺拔岳听了非常高兴,再派宇文泰到洛阳向元修请示有关事宜,秘密陈述有关情况。元修也很高兴,加封宇文泰为武卫将军。
八月,元修任命贺拔岳为都督雍、华等二十州诸军事及雍州刺史,又割破心口前的皮肉,取出一些鲜血,派遣使者赐送给贺拔岳。
贺拔岳于是带领兵马向西挺进,以牧马的名义驻扎在平凉。秦、南秦、河、渭四州刺史一同汇集平凉,接受贺拔岳的节度。除了曹泥,斛拔弥俄突、纥豆陵伊利以及费也头部落首领万俟受洛干、铁勒部落首领斛律沙门等人全都依附贺拔岳。
万俟受洛干,鲜卑族,六镇军户,因对北魏朝廷不满,和父亲万俟普一起跟随破六韩拔陵起义,为人气势豪迈,精通武艺。
破六韩拔陵遭到北魏军和柔然联合绞杀时,万俟受洛干父子投降了尔朱荣,被授予显武将军,后不满于尔朱氏对六镇的欺凌转投高欢。如今,他迫于形势依附贺拔岳,实则首鼠两端。
因夏州地处边境,位置重要,贺拔岳想找一位出色的刺史来镇守,大家都推举宇文泰,贺拔岳道:“宇文左丞是我的左右手,怎可离开!”他反复考虑了好几天,最终还是上书元修,请求任用宇文泰为夏州刺史。
贺拔岳在关中极力壮大实力,坐镇荆州的贺拔胜也没闲着。是年底,他进犯南梁的雍州,攻克下迮戍所,煽动蛮民向其归附。
南梁雍州刺史、庐陵王萧续派出军队抵御贺拔胜,但屡次败于贺拔胜,汉水以南大震。贺拔胜又派军队进攻冯翊、安定、沔阳、酂城四郡,全都攻了下来。
萧续再派电威将军柳仲礼驻军谷城,抵御贺拔胜,贺拔胜攻打谷城失利,带着兵马返回。接连入侵之下,南梁沔北地区被扫荡一空。
柳仲礼,出身河东柳氏,官宦世家,柳庆远之孙。史载他勇力兼人,少有胆气,身长八尺,眉目疏朗,起家著作佐郎,迁电威将军。击败贺拔胜后,柳仲礼名声大噪,升任黄门郎、司州刺史。
对于贺拔岳和侯莫陈悦的日益强大,高欢深以为忧,右丞翟嵩献计道:“我能够离间他们,使他们自相残杀。”高欢就派他去办理此事。
与此同时,高欢派长史侯景前往招抚纥豆陵伊利,纥豆陵伊利不从,高欢大为不满,准备亲自收拾他。
中大通六年(公元534年)正月初九,高欢在河西袭击纥豆陵伊利,将其生擒,然后将他的部落迁移到河东。
对此,元修大为不满,责难道:“纥豆陵伊利既没有入侵,也没有叛变,是魏国之忠臣,你突然讨伐他,事先有一个使者请示过朕吗?”对于元修的抗议,高欢充耳不闻。
你可以教训我的小弟,我为什么不能教训你的小弟?贺拔岳决定还以颜色,准备讨伐忠于高欢的曹泥。
出兵前,贺拔岳派都督赵贵到夏州先与宇文泰商议,宇文泰道:“曹泥占据的是一座孤城,距离又远,不足以成为我们的后患。侯莫陈悦为人贪心,又不讲信义,应该先收拾他。”
然而,贺拔岳并没有听从宇文泰的建议,而是召请时为秦州刺史的侯莫陈悦在高平会合,共同讨伐曹泥。
此时,翟嵩已经来到侯莫陈悦的身边,在他的蛊惑和引诱之下,侯莫陈悦准备除掉贺拔岳,由自己独占关中。
在高平会合后,贺拔岳多次与侯莫陈悦宴饮聚会,长史雷绍发现侯岳陈悦过分热情,经常劝告他要小心侯莫陈悦,贺拔岳置若罔闻。
二月,两人一起出兵讨伐曹泥,贺拔岳让侯莫陈悦走在前面。抵达河曲时,侯莫陈悦将贺拔岳请到他的营中商议军事。忽然,侯莫陈悦假装肚子疼,起身离开,他的女婿元洪景拔出腰刀杀了贺拔岳。
事发突然,贺拔岳身边的人都纷纷逃散,侯莫陈悦派人告诉他们道:“我奉了朝廷密旨,只取贺拔岳一人性命,各位不要害怕。”
众人都信以为真,不敢轻举妄动。但侯莫陈悦心里还是犹豫不决,不敢安抚招纳贺拔岳的部属,于是回到陇地,驻扎在水洛城。
得知贺拔岳被杀,侯莫陈悦麾下都相互庆贺,唯有行台郎中薛憕对亲信道:“侯莫陈悦向来缺乏才识谋略,总是杀害良将,我们这些人注定要被人俘虏,有什么可庆贺的!”
正如薛憕所言,侯莫陈悦虽杀了贺拔岳,却没有趁热打铁兼并他的部众,给自己埋了一个巨大的雷,足见他行事的无厘头和无远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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