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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登楼，登楼， 暮色，炊烟， 纠缠，蠕动。 湿漉漉漫无边际的网， 柳枝肿胀的灰暗。 台阶，月色，蟋蟀啾啾， 台阶上星光的嘶鸣。 秋风束起长发的散乱， 珠帘高卷，伊人已出嫁。 血红的盖头，冰冷的怀抱。 桐叶凋落，漠北，微寒， 正在赶制冬天的衣衫。 台阶，月色，蟋蟀啾啾， 台阶上星光的嘶鸣。 秋风束起长发的散乱， 珠帘高卷，伊人已出嫁。 憔悴的白玉栏杆， 孤寂的银色弦月， 倒挂的时钟，倾覆的帆， 乌鸦的羽毛，蝙蝠的眼。 老榆树的痩硬枝干， 寒冷的角落， 梦呵护着梦，蜷曲道旁。 （二） 五月、六月、七月、八月、九月， 江南，黄梅雨的季节，无始无终。 屋檐之上，天空的眼角，满含泪水。 思念，发芽，思念，膨胀， 思念，发霉，思念，垮塌。 十万大山的深底，红豆的荚果， 爬满了日渐丰腴的藤蔓，纠缠着， 冲击着，碧绿的阵痛，颤抖地分娩。 摩天大厦的极顶，一片灰蓝， 红色的小小阁楼里， 一根痩硬的黄褐色铅笔， 低着头，匆匆地写着， 厚厚牛皮纸包裹的黑茶。 我知道了——你永远不会来， 我一个人，孤单，在这个漫长雨季。 在下个雨季里，继续等待，思念…… 江南，黄梅雨的季节，无始无终， 五月、六月、七月、八月、九月。 （三） 花岗岩，亿万年红褐色的祭奠， 秦皇汉武，唐宗宋祖，你和我， 孟姜女，寂寞的身影伫立城头， 望穿的泪眼期待一个响指轻弹。 永恒是什么字眼？灌木丛的嫩芽 已爬满山巅。时间，给了思念， 林间起伏的蝉鸣，竭力讲述着， 浮光掠影中你和我拼凑的虚幻。 眼泪、美酒、鲜血，拥抱什么？ 日月依然丰满，时间无谓长短， 旧爱新欢，柳绿桃红抵死缠绵， 槐花甘甜的香味让人惦记多年。 梦想，还有消逝云端的纸飞机， 天尽头，傲然耸立的断碑残垣， 帝王的名讳和祭文早已经剥落， 尘屑的坚硬胜过世上所有石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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