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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建新/群策群力--《故乡遗情录》连载之二十

 荆楚文史哲 2021-06-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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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文:《故乡遗情录》连载之十九

二十、群策群力 

       初秋的暴雨依然延续着夏季暴雨的痛快淋漓,几声惊雷,就噼里啪啦倾泻而下,激越干脆,坚实有力。远没有深秋的雨水萧杀漫长、缠绵凄清,只是风吹在身上,微凉微凉,才让人感觉到有了秋的味道。可是等雨一停,阳光穿透雨幕,重新照在身上,还是具有较强的热力,刚刚还是微凉的身子瞬间就感到暖洋洋的,不一会儿就有了流汗的预兆。

        谢师酒就定在8月26日晚上和8月27日早晨。在我们老家,这类喜庆是和娶亲接媳妇一样重要。大哥的校长和班主任是师长,既然是谢师酒,按道理,就应该有个席面。可是天上雷公大,地上舅舅大,总不能将舅舅凉在一边吧,而且我们那里就是这样讲究,也许是真正的礼义之乡吧,没有办法,以前也没有出现过这样的宴事,这应该是后来才兴起来的吧,总之在我们家,从来就没有过这样的例子,别人家有年轻人学徒出师时是什么样的,还真的不是很清楚,只好参照娶亲的礼仪,办两次酒宴,师长和舅舅轮流一次坐大,制造成皆大欢喜的局面。大哥因为30日就要远离家门,去学校报到,而且是由父亲亲自送他去地区求学,因而在酒宴之后至少还有两天机动时间决定行程。

        鉴于父母的心事始终是个块垒,爷爷抽空还是请教了一下奇人,希望奇人能拿个主意,这件事做得很隐秘,毕竟在尚未作出决定前,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别看奇人在放榜的那几天会犯迷糊,就是父亲去劳驾的话,奇人也一定会装疯卖傻,天上人间的,所以父亲也有相当的自知之明,加上一方面要出诊,另一方面家里祖坟冒了青烟,儿子皇榜高中,也算是百年难逢的一件大喜事,里外都要忙乎,爷爷能够出面那是最合适不过了的,真是一物降一物,奇人见了爷爷,就只有毕恭毕敬,乖巧驯服的份,事实上自从听了奇人的阅卷查分取得冰火两重天的效果,大哥如愿被高校录取后,奇人的心境竟然大好,放榜都快半个月了,也没有见他有什么疯癫作狂之举,或许是因为大哥为我们村增光添彩了吧,或许是十年动乱,已经在开始拨乱反正了吧,或许是以前靠“打砸抢”起家的纷纷倒台了吧,世事真的奇怪,从那以后,居然再没有见过他犯过癫。
       根据奇人的意思,因为事情来得太过突然,奇人建议还是从长计较,而不是要立马就作出处理,再说解铃还需系铃人,要多听听当事人尤其是媒人的意见,千万别让孩子背着包袱去上大学,这会直接影响到他的学习,就当现在什么都没有发生,维持原状,可以在他离家求学之后,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冷静处理才更为妥当。

        父母终于豁然开朗,在儿女面前,特别是在外人面前,没有再表现出急火上房、愁眉苦脸的样子,可是这边一放下,那边又揪心了,真是压着葫芦浮起了瓢,原来酒水钱和大哥的学杂费八字还没有一撇呢。

        贫寒夫妻百事哀,就是大哥这么大的喜事,我却看不出父母自始如一的笑靥,刚接到喜报的时候,那是开心快乐喜悦的真情表露,现在笑容的背后却又多了苦涩的成分,因为贫寒时的许多笑容都是强装的,我体会到了做父母的拿不出手的无奈。

        好在生产大队奖励了五十元,小队也破天荒的预支了两个月的口粮,总算解决了燃眉之急,加上村民邻居你一元他几角的随礼,远亲近戚也纷纷解囊,众人拾柴火焰高,资金的缺口越来越小,父亲又向宽裕的朋友腾挪了一点,母亲又发动我们,摸鱼的摸鱼,捉虾的捉虾,仅两天时间,两个哥哥就弄回了二十斤各种各样的鱼,十好几斤虾,而我也不甘人后,竟在稻田里捉了十几斤泥鳅黄鳝,母亲就将小一点的鱼虾捣成虾饼,和上面粉做成圆子;半斤以上的放置一边备用,好歹做几个菜碗,将就着整理宴席。

        水乡就是有这点好处,那时因为在大集体,沟河湖塘的鱼虾多得不得了。爷爷碍于看守鱼塘的身份,怕有瓜田李下之嫌,不敢轻举妄动,却也利用闲时,挖了不少野藕,采摘了不少野菱和篙笋,那些水产都是在他看守之外的河汊里收获的。两个妹妹也没有闲着,而是将这些洗净,或者剥离,全力配合母亲做些准备工作。

         那几天我们这个贫寒的大家庭真个是:麻子打喷嚏,全体总动员。

         这也是自我出生以来,除了我祖奶奶百年归世外,又一次最为隆重、热烈的家庭大合唱,而这一次却也是以喜庆为主旋律的。

作者简介:余建新,微信名野渡舟横 ,湖北黄梅小池人,中共党员,退伍军人,文学爱好者。

链接:程春院│我与黄梅戏同一个故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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