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医抗癌进行时•随王三虎教授临证日记•舌癌

          2021年6月4日  周五 晴

        百合狐惑阴阳毒    经方抗癌疗效突

      舌癌是口腔中第一大恶性肿瘤。现代人饮食生活不规律，嗜好烟酒、喜食火锅麻辣烫烧烤刺激的食物、残牙及不合适的假牙、经常熬夜、竞争激烈心理失衡等许多习以为常的事，都是舌癌的主要诱因，其发病率呈逐年上升趋势。中国当代著名作家《白鹿原》茅盾文学奖的陈忠实先生，就是患舌癌去世。西医治疗舌癌有手术和放化疗。手术是西医重要的一种疗法，但是晚期舌癌患者，手术难度加大，即使手术切掉舌头，也无法阻止癌细胞转移扩散。很多人都把舌癌当作是不治之症，更有甚者一旦被确诊晚期，就立即失去了对生命的渴望，其实我想告诉大家的是，中医治疗舌癌效果很好。

      今天下午随恩师王三虎教授在西安天颐堂中医院出诊。当导医叫号患者“蔡某某”时，一位笑容可鞠的老人来到诊室。王教授像往常一样认真询问着这位患者的病情，只听见老人微笑着说“我现在咽喉不痛了，吃饭睡觉都很正常，每天锻炼身体，都是骑自行车10公里以上。”顺着的声音望去：这是一位精气神都很好的老人，带着惊讶和好奇，我还是忍不住问老人“你是说你每天骑自行车十公里以上锻炼身体吗？”老人答曰“是的”。重要的事情说三遍，我没有听错。这哪里像病人啊？快速查阅病例后得知，这是一位舌根癌患者，五年前因为不愿接受西医手术治疗，慕名找到王三虎教授求中医治疗。王教授根据患者病情，为其制定了中医和放化疗一同进行的治疗方案。患者从2017年1月至今，断断续续服用中药五年，中医的保驾护航得使患者顺利完成了西医25次放疗和12次化疗，没有复发转移，生活一切如常人，如此神奇的疗效令我震撼，激发起我对这位患者的格外关注和经方治疗舌癌的深深思考。

      另一患者蔡某，男，74岁，西安人。2017年1月27日初诊。咽喉疼痛一年，加重二月，2016年12月在西确诊为舌根癌。刻诊：形体可，左颈肿胀，吞咽困难，咽憋胀，说话吃饭疼痛加重，口干口渴，平素喜饮水，无味觉，口苦异味，无汗，恶寒，食可，眠差，大小便可。无高血压、糖尿病史。舌苔厚，脉弦。辨病：舌癌。辩证：寒热交结  燥湿相混。方选：麻黄升麻汤、小柴胡汤合玄麦桔甘汤。处方：麻黄12克，升麻15克，厚朴20克，半夏30克，人参12克，土贝母15克，浙贝母15克，柴胡12克，黄芩12克，玄参15克，麦冬12克，甘草12克，桔梗12克。每日一剂，水煎服。                     

      2017年7月3日二诊：放化疗后，面黄无华，口中无味，吞咽不利，舌淡脉弱。麻黄升麻汤28剂，水煎服。

      2017年8月4日三诊，面色萎黄晦暗，口干，舌苔燥，脉滑。麻黄升麻汤22剂，水煎服。

      2021年2月5日来诊：舌根癌，咽中粘而吞吐不出，咽喉肿痛，舌淡红苔白，脉滑。半夏厚朴汤20剂，平消胶囊6盒。处方：姜半夏20克，厚朴20克，海浮石30克，紫苏12克，茯苓12克，浙贝母12克，桔梗12克，射干12克，牛蒡子15克，连翘30克，甘草12克，土贝母15克，威灵仙20克，升麻20克。水煎服，每日一剂。

      2021年3月5日来诊：头重脚轻，舌淡苔白脉弱。前方加枸杞15克，制巴戟天12克，肉苁蓉12克，龟板20克，菊花15克，生杜仲15克。20剂，水煎服。

      2021年4月5日来诊：头重脚轻好转，舌淡苔薄白，脉弱。效不更方，上方加生薏苡仁30克，山药30克。30剂，水煎服。

      2021年6月4日来诊：近日偶有舌面渗血，无疼痛感，舌面似有膜，无咽喉疼痛，饮食睡眠均好，仔细观其面部、颈部、耳部散在淡色斑大小不一，耳部斑大如蝶形，颈面部斑小如豆类。舌淡红苔薄白，脉弱。王师说这位患者也是阴阳毒病证。虽然现在症状不明显但病机仍在，要防止“炉烟虽熄，灰中有火”。选方：升麻鳖甲汤合半夏厚朴汤加减。处方：姜半夏20克，厚朴20克，海浮石30克，紫苏12克，茯苓12克，浙贝母12克，桔梗12克，甘草12克，土贝母15克，连翘30克，威灵仙20克，升麻30克，鳖甲15克，肉苁蓉12克，生杜仲15克，薏苡仁30克，当归15克，山药30克，蒲黄20克，花椒5克，三七6克。28付，水煎服。每日一剂。  

      纵观诊治过程：自2017年1月至2020年8月近4年，常用麻黄升麻汤加减，根据病情时用二陈汤、小柴胡汤、玄麦桔甘汤或六君子汤加减。2021年2月至今，升麻鳖甲汤、半夏厚朴汤为主加减治疗。

       按语：重温《伤寒论》357条：“伤寒六七日，大下后，寸脉沉而迟，手足厥逆，下部脉不至，喉咽不利，唾脓血，泄利不止者，为难治，麻黄升麻汤主之”。麻黄升麻汤是《伤寒论》中最复杂一首方剂，被历代医家称之“千古疑方”、“千古奇方”。恩师王三虎教授首次提出麻黄升麻汤就是治疗喉癌的有效方证，破解了麻黄升麻汤的千古之谜！本案患者虽然是舌癌，但舌和咽喉相近，病位涉及咽喉，病症相似，故治疗上以麻黄升麻汤为主方。麻黄除寒热交结、破癥坚积聚、通九窍、调血脉。升麻清热、利咽止痛，制约温补升阳药，是治疗口疮的首选药。故麻黄升麻汤寒热并用，补泻兼施，润燥同调，是解除寒热交结、燥湿相混病机的有效方剂。阴虚者可加玄麦桔甘汤， 玄麦桔甘汤是后人通治咽喉病的基础方。脉弦者可用小柴胡汤疏利枢机，助邪外出。

      再看《金匮要略》百合狐惑阴阳毒病证治第三：“阳毒之为病，面赤斑斑如锦文，咽喉痛，唾脓血。五日可治，七日不可治，升麻鳖甲汤主之。”《金匮要略》中治疗阴阳毒的升麻鳖甲汤，有咽喉不利、唾脓血，《伤寒论》的麻黄升麻汤中，有咽喉不利、唾脓血，均说明升麻的清热利咽作用是很重要的。阴阳毒发病首选升麻鳖甲汤清热解毒、行血散瘀。方中升麻辛凉宣散，《神农本草经》“升麻，解百毒”透毒外出。鳖甲甘寒咸润，善养阴清热，并能入血脉攻除留滞之毒。当归辛温走散，能养血活血，与鳖甲相合，可增强养阴血、通血脉之功。甘草清热结百毒，调和诸药。花椒温中祛寒，引邪外出。“邪气郁久顽固变成毒”，升麻鳖甲汤的配伍给我的启示是：治疗顽固的血分热毒，应选择清凉辛散之品，升散透达使邪有出路，而不应仅仅苦寒泄下。此外恩师方中用到的升麻和射干，两者配伍是清热利咽止痛的效药。海浮石、土贝母、浙贝母化痰软坚散结，咳吐不利加牛蒡子、桔梗。重用连翘解毒消瘤、消肿散结，《神农本草经》曰连翘治疗“痈肿恶疮，瘿瘤”。威灵仙除最常用于风湿关节痛外，还是治疗食管癌的效药，正如李时珍所说“威，言其性猛也。灵仙，言其功神也。”  

      中医抗癌路途艰辛，肿瘤的复杂多变，需要医患双方共同努力。本文所写的舌癌患者蔡老先生疗效显著，除恩师王三虎教授高超医术外，还与患者积极配合，乐观心态坚持吃药，坚持锻炼身体有很大关系。当然我们主张锻炼身体是要量力而行，根据自身情况选择锻炼方式。常常听到有的人体检后查出了恶性肿瘤，第一感觉心里无法接受，仿佛天塌下来了。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百合狐惑阴阳毒篇对我们的启发是要重视基础疾病的治疗，当身体不舒服处于亚健康状态，也许就是出现百合病证，要抓紧时间治疗防范，不要等到发展到阴阳毒和检查出癌症的时候才想起治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