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某城的一家客栈里,小樽正襟危坐,右手拂一碗香茗,装的倒也有模有样,若非长得肥头大耳那也算得上是一位翩翩公子。那倒是再等何人? 且先不管所候之人,一口茶咽下后小樽便拿起手边破笛吹了起来。一曲不知名的小曲,听起来倒也算是起伏不断,甚是痛快。 “叮铃!” 三颗铜板从天而降,直愣愣硬是落在了小樽刚喝完茶的碗里。 谁成想小樽随手掏出一副圆墨镜扣在眼眶之上,抓起眼前地芊芊细手一通抚摸,头歪向别处故作神棍之色。但见那手不住地挣扎,约莫三息,小樽放开那手,他清楚地感觉到对面人影一个趔趄退后了七八步。 “大胆,竟敢如此轻薄!” “瞎子我在此喝茶,你无故扔下三枚铜板,瞎子自然要为你做些事情。你且打南边来,却是要朝西去,咦?你竟不知道要去的地方是何处,瞎子讲的可对?”听这声音清脆至此,小樽笑着对答如流。 不想一通拔剑的声音袭来,寒意逼人,剑意里倒也含那几丝柔和。 起念时小樽拨下墨镜,拿起破笛向后一跃,眼看剑将落下,无奈以笛格挡。 剑起剑落,这破笛被削成两段。 “丫头片子,你弄坏了我的笛,赔!”小樽戏谑。 三颗铜板划空飞过,再次落在小樽的茶碗里。 倩影飞空,剑气弥漫,小樽只是后退。 三两人窃窃低语,五六人对桌欢颜,角落里卖艺男子抚起琴声。 小樽转头,双指直戳那人执剑之手腋下,转身一跃,那圆滚滚的身躯硬是把那卖艺之人挤到一边去。 胖指拨弦,琴声渐起,茶座上几人这才转过头来。 微风荡,青丝散,音绵长,柳叶弯。 妙影转,美目嗔,剑破空,悦弄弦。 但见墨镜扶正,飞身柜台,只为拿笔墨纸砚。 那女子再一次扑了个空,气的跺脚不及。步法已乱,左七右八,横冲直撞。 这边不时拨弄墨镜看那袭来之人,不时用笔在纸上信手胡涂。 “你去的地方不在西边,走错了。”小樽总算开口。 那人才不管,只是一味冲荡过来。剑已乱,小樽收笔,一脚踢掉了冲来人手里的剑,将纸摊开,那人呆若木鸡。 画上的竟是她冲撞过来的样子。 “装神弄鬼,还敢轻薄与我。”说罢一手举起抽了过去。 一记巨响,小樽躲也没躲。静静走回坐的地方,取出碗中的六颗铜钱,再倒一碗香茗。那女子依然动也不动。 “你老老实实回家去吧,我才是要走之人。”小樽又笑了一下。 “瞎子,身手这么敏捷。” “我可是全天下最敏捷的胖子,再不要以貌取人。你的钱,瞎子收下了。” “你看起来真就是一无所有!又穷又酸!” “这你倒是说对了……暂且这一点可以以貌取我吧。” “你就是六姑口中的小樽?” “如假包换。” “你……” 话音未落,小樽再次出现在柜台前,拿起那画当空撕得粉碎。 “为何……” “我要走了。” “何处……” “你猜。” 形单落,茶壶皆空。娇月起,残笛声鸣。 道不凡,且在何处。只识得,不见其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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