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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卫的灯火

 廻峰山樵夫 2021-06-25
         门卫,一间小小的岗亭,立在小区的进口正中央。正好把进小区的路分成两半,一边进一边出。里面看门的,原来一直是两位60多岁的老人把守。一个是光头,个子挺高,不多言语。你和他招呼,他点头,也不说话,他让人想起金刚。另一个满头华发,见人就热情地招呼,几天功夫就把进出人的姓名、住户门牌搞得清清楚楚。有快递他会马上喊,老板,有你的快递。
       两个人常年守着这个岗亭,两班倒,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样子。天冷,他们9点就睡觉,趟在岗亭里的长条椅上,点着取暖器。热天,他们开着空调,关着门,也躺在长条椅子上。
        其实,平时他们也没有什么事,岗亭也是摆设。进出的人对他们熟视无睹,他俩对进出的人也置若罔闻,两不相扰。岗亭就像一个透明的大型灯罩,里面的灯始终是亮着的。小区没有小偷,如果有,估计也不会把他俩放在心上。

        自疫情爆发以来,岗亭突然热闹起来,在岗亭外,又多了一个红色的帐篷,里面一张方形的台子,两把椅子。到了夜里,帐篷里面的灯光照着,从外面看就像一个大红灯笼。台子上面有一个记录簿,一把电子测温仪。而且多了两个人,一个年长的,60左右,一个30多岁小伙子,据说是林场派的。
         于是,岗亭就突然热闹起来,每天晚上原来的两个人都来值班,加上新派来防控疫情的两名人员,一共四个人,四个人,两班倒。岗亭从来都没有启用的电动起落架,又安装起来。他们都戴着口罩,分别站在岗亭的四个角落,口罩挂在下巴上。见来人,他们都把口罩拎上鼻梁。盘问过来人,然后又把口罩拉到下巴上。
         每当吃过饭,我走出小区,他们都热情地招呼,出去啦。我们说,是的。然后,他们依然站回四个角落,各自说着话,讨论当前的疫情。有时对他们自己给来人测量体温,进行自我评价:“我们这样,他们应该理解的”。“是的,应该理解,现在都这样,也不是我们要他们这样的”。他们就这样聊着,一边对进出的人进行盘问和体温测量。
        透明的岗亭,里面是一个通红的取暖锅,还有一个长条板凳。他们四个就这样在外面转悠,一会你进去取暖,一会再出来。大家好像有一个默契,我取完暖,你再进去,一会我再进去,直到天亮。我说,另外两个不好先回去休息吗?喜欢说话的那个人说,一会又要起来,反而冷,就在这里眯一会接班。

         这项工作单调枯燥,特别是后半夜,那一定是非常的无聊而孤寂。我几次半夜回来,看到他们两个在外面绕着岗亭慢慢地走,快要碰面时,赶紧回头,再接着走。等待大夜班的另外两个人在岗亭里面坐在长条板凳上打盹。他俩再也不能像平时那样趟在长条凳上,盖着被子安稳地睡觉了。
        疫情的到来使他们突然觉得自己责任重大,使命的沉重。这个年纪,尽管睡眠时间少了,但却是一份不容易的工作。因为他们的工作关系小区的人身安全,身体健康。他们知道,这道防线如果失守,他们将要背负着多大的恶名,要给大家带来多大的灾难。
         因此,那灯罩子一样的岗亭和大红灯笼帐篷在晚上尤其显得扎眼。尽管来往的人不多,但责任一点也不少,也不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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