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粮食

 廻峰山樵夫 2021-06-25
        导语: 弟子小张那天请我吃饭,饭毕,喝茶、闲话。他淡淡地聊起他爷爷故事。听罢,觉得小张爷爷这样的人,虽然默默无闻,然而,在我们伟大事业建设中,有多少这样的人。他们没有名分、没有地位,奉献着自己的一切。因为有这样一群人,我们今天的伟大事业才有一块块坚实的垒石。————谨以此文献给他们。
     香烟的烟不断地飘起来,整个房间都是蓝色的烟,小张光头上闪着亮光。他慢慢的说起了他爷爷的故事。
        我爷爷个子高大,约有1米7、8的个头。我只有1.5米,继承了我奶奶,我奶奶个子矮小。小张摸摸自己的光头,笑了。
         我爷爷 96岁时去世,也就是去年。爷爷走得很安详。当时他说有些不舒服,送他到医院。问医生什么病,谁也没有说出个所以然,就这样安详地走了。医生说反正是各种器官都已经衰竭,属于自然死亡或者说是老死的。
         我爷爷的哥哥,我大爷解放前在白马大树下地保长,名曰保长,其实暗地里是新四军。于是他的弟弟也就是我爷爷,也跟着哥哥干些给新四军跑腿的事,送信、送物、送米。
        爷爷个高,于是经常干一些别人做不动的事,主要任务是收购粮食送给新四军。有一个问题是,爷爷家住在姚家水库旁边的旦冲,收集到粮食要送往迴峰山一带新四军那里。父亲由于身体很魁梧,力气大,这项工作就由父亲和另外一名同村的人担任。由于要到各个村去收购,而且还要偷偷摸摸地进行,经常不能回来。于是奶奶和还很小的父亲在家经常吃不饱,有上顿无下顿。有时一天也只能吃一顿,尽管爷爷在外面收粮。
       有一次,在傍晚时分,爷爷和另外一名同村的人,挑上粮食悄悄地向迴峰山方向出发。那时新四军的活动行踪不定,昼伏夜出,就是把粮食送到了迴峰山,也不一定会找到他们。正在他俩悄悄地在山间小道往前行走的时候,一阵枪响,突然一颗流弹一下子飞来,打穿和爷爷一起挑粮的那位村民的小腿肚子。那人当场坐在地上,咬着牙,腿上鲜血直流,也不敢发出响声。
        爷爷赶紧把粮食藏到路边的小树林里,把那位村民也拖进树林。爷爷从腰上解下布裙,将他的小腿紧紧扎住。那人也不敢哼,这样,爷爷就先将他和粮食藏好,自己先将粮食送到迴峰山下。           由于一时联系不上新四军,就将粮食放到某个熟人家里,再返回将另外一担粮食送去。当他再返回时,那位村民还躺在那里,几近昏迷。爷爷就背着他一瘸一拐在回到村里,安顿好那位村民。
         爷爷赶到家时,天已经有些发白。奶奶一人在家,我父亲还小,又没有一个男人照顾,发现只有几岁的父亲已经饿晕在家里。看着躺在奶奶怀里奄奄一息,只有一点游丝气息的父亲,爷爷赶紧到村上地主家借了一点米,熬了一碗稀粥,给父亲喂下去,父亲才缓过来。说着,弟子猛地吸了口烟,好像他自己度过一道关似的。
       他点了第二只烟,接着说。  爷爷虽然不是新四军,却帮助新四军干活,其实担着很大的风险,就这样爷爷一直悄悄地负责收集粮食、送粮食。解放后,爷爷依然是一个普通的农民,干活吃饭。后来不知道怎么被一位曾经的新四军队员发现,这位健在的队员将爷爷这一情况上报给了组织。经过调查核实,组织每年除了过年过节看望爷爷外,每个月还给他发几百元的生活补贴。爷爷有时感叹:这怎么好意思,当时也不曾想今后有什么报酬,拿这个钱真有些惭愧。
         弟子摸着自己的光头,也许酒精的作用,满脸通红,自豪地说:爷爷终于走了,带着欣慰,带着对美好生活的祝福,带着属于他的那点荣光,谈不上伟大,应该说是一种高贵的平凡,安详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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