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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窗诗社” ——《红岩魂》系列之四 文/石舌 监狱中的许多难友都是学者，文人，他们才华横溢，虽身处囹圄，却经常赋诗作文以抒胸怀，或励志，或抒情，许多文化不是很高或并不擅长诗文的难友也纷纷效仿以诗歌的形式抒发胸志，一时间，狱中吟诗成风。1948年底，傅伯雍写了《入狱偶成》，在难友中传播，于是，有人便将和诗写在烟盒、草纸上，在放风时传递给他。《入狱偶成》：“权把牢房当我家/长袍卸去穿囚褂/铁窗共话兴亡事/捷报频传放心花……”。杨虞裳和诗：“英雄为国就忘家/风雨铁窗恨磕牙/革命成功终有日/满天晴雪映梅花……”。白深富和诗：“只为祖国不为家/消灭群凶与爪牙/正声歌声震寰宇/要叫铁树开红花……”。刘振美、艾文宣、张学云等也都和了诗，且意境深远。 1949年春节，“囚犯”们在渣滓洞监狱放风坝举行隆重的春节大联欢，向敌人宣告革命的即将成功。难友们自编自演，一个个节目高潮迭起，吸引了狱卒看守和岗楼警卫人员的视线。这时，由傅伯雍、艾文宣等暗中发起诗会，一个个分散着的人影，悄悄溜进了楼上一号牢房。大家聚在一起，相互祝愿。经过简短商议，一致决定把狱中的秘密诗社取名“铁窗诗社”，成员有：何雪松、蔡梦慰、古承铄、何敬平、刘振美、杨虞裳、蓝蒂裕、胡作霖、余祖胜、齐亮、屈楚、唐征久、张学云、艾文萱、张水昌、陈丹墀、张明生、史德端、白深富、傅伯雍等二十人。 这一刻，这些人，心都飞了出去，他们忘却了这是在监狱，他们要用诗歌给敌人以致命的一击。“铁窗诗社”宣告成立后，紧接着便开始诗社活动，他们互相交流写诗心得，轮流吟诵新旧诗作。古承铄说：“我们在牢里首要的是斗志，作诗就是要激励斗志！”并把他写的一首《宣誓》作了吟诵：“在战斗年代/我宣誓/不怕风暴/不怕骤雨的袭击/一阵火，一阵雷/一阵狂风，一阵呼号/炙热着我的心/脑际涨满了温暖与激情。……”何雪松说：“古承铄的《宣誓》也代表了我们的誓言，现在人民解放军节节胜利，蒋家王朝不会长久，我们虽不能直接参与人民解放战争，但在这个特殊的战场上，我们要用最大的热忱进行斗争，毫无愧色去迎接胜利的到来！我就来一首《迎接胜利》吧！”之后就吟了起来：“乌云遮不住太阳/冰雪锁不住春天/铁牢——/关住了战士的身子/关不住要解放的心愿……。”何敬平则表达了要把牢底坐穿的决心，献上了一首《把牢底坐穿》：“今天，我们坐牢了/坐牢又有什么稀罕？/为了免除下一代的苦难/我们愿/愿把这牢底坐穿！……”蓝蒂裕吟诵了《示儿》，白深富吟诵了《花》，张学云则无比激动地将写给爱人信也吟了出来：“什么东西能使我们作苦斗的挣扎？什么东西能使我们极富于韧性的拼命？什么东西能使我们快乐地、毫不灰心地生活在不能算是人的生活的深渊中？我说就是'理想！’”蔡梦慰，文化学者，民盟成员。当他被关进渣滓洞后，真正体会到了什么是人间地狱，在狱外，他奋斗的自由、民主、进步，更多的是一种理念，而在狱中看到的“自由”竟是非人的折磨。他积极参与“铁窗诗社”的诗歌创作，用竹签醮着用棉灰调制的“墨”含愤写成《黑牢诗篇》五章，临刑前扔进草丛中，三天后人们在收殓殉难者时被发现。 外面联欢会热烈，里面牢房内诗兴大发，诗友们心情亢奋，一个接一个，你一首我一首，尽情地抒发着各自的人生情怀。直至监狱“收风”，联欢会结束，才依依不舍地各自离去。这是“铁窗诗社”的第一次聚会，也是仅有的最后一次。 “铁窗诗社”的诗友们，先后创作了新旧体诗50余首，大部分毁于“11-27”大屠杀，留下来的只有20余首。诗社成员，除屈楚被营救出狱，傅伯雍在大屠杀之夜侥幸越狱外，其余成员都在黎明之前倒在了敌人的血腥枪口下。他们没有看到蒋家王朝的最后覆灭，没有呼吸到新中国成立的自由空气，他们留下的只是残缺不全的诗稿，而且他们很少被称为诗人。然而，这是一群高尚的人，他们每一个人本身就是一部无比壮丽、恢宏的诗篇，他们的诗响彻云霄，他们才是我们这个国家真正伟大的诗人！   章其仲，笔名：石舌。爱好文学，声乐，并有作品在省市报刋上发表。画眉聒舌总嫌烦，顽石无言却可人，这既是笔名之来源，亦是人生之格言。□编辑：叶寒 □ 图片：网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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