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褒姒（新编大型历史剧 连载三） 李继槐 第六场 殿前死谏 [二幕前。郑珦纵马急上。 郑 珦 （唱）催马加鞭急如星， 挥汗如雨赶路程。 奸贼又献误国计， 昏王骊山要举烽。 军戎信号非儿戏， 社稷安危事非轻。 上殿我去把本奏， 利害说与君王听。 [朝臣甲、乙由另侧策马上。 郑 珦 二位大人为何如此慌张？ 朝臣甲 大人有所不知，万岁与褒娘娘要上骊山戏举烽火。我二人前去劝阻，半路上退了回来…… 郑 珦 这是为何？ 朝臣乙 哎呀，郑司马，只因群臣纷纷进谏，圣上大怒，已然杀了几位大臣，并悬诏殿上：“敢谏者死”。此去非但无济于事，反而白白送死，故而退了回来。 郑 珦 （大惊）哎呀呀，这便如何是好！（犹豫片刻）也罢，老夫拼着一死，也要上殿面君！ [郑珦 欲走，被朝臣甲、乙拉住。 朝君甲 郑司马，你千万去不得！ 朝臣乙 去不得！ 郑 珦 二位大人放手，老夫一定要去！ [郑珦 挣脱二人下，朝臣甲、乙追下。 [二幕启。 [金殿，警卫森严。殿前高悬御诏：“敢谏者死”。诏下悬挂人头数颗。 [郑珦 急上，击动朝鼓。 虢石父 （念）走漏风声惹麻烦。 周幽王 （念）敢谏者死不容宽！何人闯宫？ 郑 珦 臣郑珦 见驾！ 周幽王 （惊）郑司马，你来作甚？ 郑 珦 前来进谏。 周幽王 （怒）郑司马，你抬头看来！ 郑 珦 （镇静自若读御诏）敢谏者死！ 周幽王 你再往下边看！ 郑 珦 人头！啊，这不是徐大人么！ 周幽王 哼！这就是胆敢忤旨进谏者的下场！郑珦 ，你难道不怕死吗？ 郑 珦 臣世受国恩，蒙君恩赦，已决心以死报国。临死之前，请君听臣几句肺腑之言。 周幽王 （怒犹未息）你讲！ 郑 珦 万岁，君不闻：良药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忠臣不进阿谀之言，明主不拒逆耳之词。君有过而臣不言，是臣不忠；臣有忠言而君不纳，是君不明。今万岁有亡国之过而拒纳忠言，反而斩杀忠谏之臣，臣恐周室江山从此危矣！ 周幽王 哈……郑司马，难道孤王国事之余，游山解闷就是亡国之过吗？ 郑 珦 正是！ 周幽王 （拍案大怒）大胆郑珦 ，竟敢当面侮慢孤王！今天你讲出道理还在罢了，若其不然，就休怪孤王无情了！你说，你讲！ 郑 珦 请问万岁，先王治国，以何为本？ 周幽王 以民为本。 郑 珦 先王治民，以何为本？ 周幽王 信义为本。 郑 珦 那骊山烽火台因何而设？ 周幽王 （略迟）国有危难，点燃烽火，号令诸侯，保国勤王。 郑 珦 倘万岁听信谗言，今日骊山烽火戏诸侯，异日果有外寇入侵，再举烽火，诸侯不信，按兵不动，将何以御敌？ 周幽王 （有所触动）这…… 郑 珦 而今天下大旱，地震频仍，万千百姓流离失所，白骨露野，怨声载道。万岁不恤民苦，反增赋加税，沉溺酒色，已失信于民。今若再失信于诸候兵将，先王之风何存？治国之本何在？ 周幽王 （沉思）这…… 郑 珦 万岁啊！ （唱）纵不念群臣披肝沥胆， 也该念先辈创业艰难。 周文王为社稷克勤克俭， 与黎民同甘苦汗洒田间。 为访贤渭水滨背绳拉纤， 才请来姜太公一代英贤， 周武王讨殷纣安民除暴， 跨战马挥长剑血染荒原。 会诸候率大军身经百战， 才换来我周室万里江山。 岂能忘周公旦吐哺握发， 怎辜负姜太公执锐披坚。 没有这辈辈先王、文臣武将、同心协力齐奋战， 哪会有“成康之治”朗朗乾坤艳阳天。 到如今内有纷争外有患， 满目疮痍遍河山。 万岁啊， 你不效辈辈先王， 艰苦奋发勤治国。 却学那无道殷纣， 花天酒地乐安闲。 臣今日碎尸万段不足惜， 惟忧虑社稷危亡旦夕间。 臣言尽请万岁开刀问斩， 但愿君悬崖边勒马回辕。 [幽王为郑珦言辞所动，沉思踱步。 虢石父 万岁，这郑珦 惯会作惊人之语，臣…… 周幽王 （挥手打断虢石父）郑爱卿，孤念你忠心为国，不怪尔直言，回府去吧！ 郑 珦 万岁若不罢骊山之行，臣誓不再生！ 周幽王 （挥手）依卿所奏也就是了。 郑 珦 谢万岁！ [虢石父颓然。 ——幕落 第七场 误坠奸谋 [数日之后，夜晚。 [二幕前。虢石父上。 虢石父 （唱）好一个郑珦 老儿唇枪舌剑， 一番话拖住了玉辇金銮。 他显得磊落落忠心可鉴， 我落得满面羞无地可钻。 遭冷遇我怎能心甘情愿， 昼也思夜也想坐卧不安。 近几日褒娘娘病卧榻前， 好机会莫错过摆下笼圈。 我这里将家臣一声呼唤， （向内）家臣走来！ 家 臣 （上）见过老爷。 虢石父 （唱）我这里整冠带去把王见， 看一看他君臣怎上钓竿。 [二幕启。宫西庭院。 郑 珦 （上唱）适才间来了个宫中太监， 他言说褒娘娘把我召见。 急忙忙来在了宫门庭院， 禀贵妃娘娘，臣郑珦 奉诏进宫见驾！ [无人应声，再次禀报。 郑 珦 （接唱）却为何静悄悄无人搭言？ [郑珦 见势不妙，正欲退出，咣当一声，宫门紧闭。 郑 珦 （唱）忽听咣当一声响， 哪个竟把宫门关。 满腹疑团四下望， 莫非有人暗使奸？ [随着一声呼喊：“拿下了！”众宫卫突然出现，将郑珦 团团围定。 郑 珦 你们要干什么？ [幕后传来喝道声“万岁驾到！”幽王与虢石父急上。 周幽王 何人在此喧闹？ 宫卫甲 禀万岁，郑司马黑夜私闯宫门！ 周幽王 （怀疑地）啊，竟有此事？ 郑 珦 万岁，臣奉贵妃娘娘之谕，前来见驾。请圣上明察。 虢石父 （诡诈地）这事好办，向贵妃娘娘一问便知。 周幽王 快去问来。 宫卫甲 （下而复上）启奏万岁，娘娘传下话来，说并未传瑜召见何人。 虢石父 郑司马，这你还有何说？ 郑 珦 哎呀万岁，适才确有宫中太监传谕于我，命我即刻进宫拜见贵妃娘娘。 虢石父 太监哪里？ 太 监 奴婢在。 虢石父 啊，公公，你可曾差人传谕于他？ 太 监 禀万岁，并无此事。 郑 珦 啊！？ 虢石父 哼哼！既无娘娘旨意，又无公公传谕，黑夜私闯公院，紧闭宫门，郑大人，你欲行何事啊？ 郑 珦 （气极）呀呸！我郑珦 做事堂堂正正，光明磊落，你休要血口喷人！ 虢石父 郑司马，我来问你。当初郊外游春之时，你曾亲眼看到万岁对褒娘娘十分宠爱，你却将娘娘领回府上，藏在府中，却是为何？ 郑 珦 你…… 虢石父 你力阻万岁、娘娘游幸骊山，却于黑夜私自溜进宫来，意欲何为？ 郑 珦 你满口胡言…… 虢石父 哈……原来你当初慷慨陈辞，以死要胁阻拦万岁与娘娘游幸骊山，乃是别有用心啊！哼，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哪！ 周幽王 啊！（背唱）近日来虢石父常把他参， 言说是郑司马行为不端。 今日事看起来并非诬告， 见此情不由我怒火冲天！ 郑珦 啊郑珦 ，你当众侮慢孤王，孤王未曾加罪于你；你非但不思报答，反而欲行不轨，我岂能容你！来人！将郑珦 革职下狱，听候发落！ 郑 珦 万岁，今日之事，还望吾王三思！ [卫士押郑珦 下。 周幽王 真真气煞寡人了！ 虢石父 万岁，郑珦 已除，万岁就该与娘娘骊山一游。 周幽王 哎，骊山烽火，乃为诸候卫国勤王而设，岂能戏耍！ 虢石父 万岁差矣！想那烽火烟墩，虽为号令诸候、抵御外侮、卫国勤王而设。但万岁怎能断定，这烽火烟云一举，准能招来千军万马，各路诸候，为圣上出力卖命？ 周幽王 骊山烽火，乃孤王号令，谁敢不遵！谁敢违抗！ 虢石父 哈哈哈…… 周幽王 虢爱卿为何发笑？ 虢石父 人常说，天高皇帝远，人心隔肚皮。慢说各路诸候，远离京都，各据一方；就是日夜侍奉万岁左右的朝廷大臣，也并非皆能报王以忠心。今日郑珦 之事便是佐证。 周幽王 依爱卿之见…… 虢石父 为今之计，只有圣上亲赴骊山，点燃烽火，以试各路诸候勤王之忠心，才能确保烽火号令之威严 ；贵妃娘娘观此盛景，也定会喜笑颜开，芳心大悦，岂不一举两得。 周幽王 哈……虢爱卿所言极是。速做准备，明日清晨随孤骊山一游！ 虢石父 是！ ——幕落 第八场 骊宫戏奸 [二幕前。褒姒心事重重乘车上。 褒 姒 （唱）万岁要打围射猎消闷倦， 命我陪驾上骊山。 勉从君命驱车往， 无情无绪举步难。 昨夜宫娥把讯传， 恩父再次蒙屈冤。 这本是虢贼设陷井， 心如明镜口难言。 若还冒然去进谏， 昏王必定生疑团。 若还按下满腔恨， 忠良受害心不甘！ 咬牙我把贼臣骂， 恨无长剑斩凶顽！ 愁如山， 肠欲断， 怅望那孤雁哀鸣往复还。（下） [二幕启。夜晚，骊宫高耸，幽王、褒姒、虢石父登上高台。台上红灯高挂，侍卫罗列，宫女来往送酒。苍茫暮色中，隐约可见数十烟墩罗布山头。 周幽王 （讨好地）爱妃，夜景可好？ [褒姒摇头不答。 [虢举火为号，顿时鼓声大震，数十烟墩火光冲天而起。 褒 姒 （大吃一惊）呀！ （唱）一霎时大火熊熊冲霄汉， 战鼓惊天人心寒。 山水一色红欲燃， 赤云滚滚蔽长天。 [少顷，幕后隐隐传来金鼓之声，远处出现一条条火龙。 [幽王扶褒姒引颈眺望。 周幽王 爱卿，你往远处看哪！ 褒 姒 （唱）只听得金鼓阵阵杀声喊， 一条条火龙舞蹁跹。 莫不是黎民求雨来祈天， 灯笼火把遍地燃。 周幽王 不是，不是。 [金鼓大震，高举郑、卫、燕等旗号的诸候将士陆续奔上] 褒姒 （唱）却为何大旗上绣着赵、卫、燕，一个个刀出鞘来弓上弦？ [将士互怀敌意怒视着对方，严阵以待。 褒 姒 （唱）又为何将士们怒目相视， 盘马弯弓立阵前？ 虢石父 （阴毒地）嘿嘿嘿！ （背唱）老夫我设下锦囊计， 管教他一场厮杀自相残。 [将士们互相指斥对方：“你们是何方贼寇，竟敢假冒诸候兵将！” [各路诸候、将士互相厮杀，伤亡惨重。 褒 姒 （吃惊地）啊！ （唱）突然间战马长嘶人争先， 杀声震天地打颤。（以袖掩目） 将士尸骨遍山野， 血肉横飞阵地前。（忽然似有所悟，抬头注视幽王、虢石父） 你、你、你快将实言对我讲， 他、他、他们自相残杀为哪般？ 周幽王 （若无其事）爱妃勿惊。 （唱）这烽烟本是传号令， 诸侯望见就发兵。 烽烟起处无贼寇， 一场误会起战争。 褒 姒 万岁呀！ （唱）无敌举烽当儿戏， 戏弄诸侯事非轻。 万岁快快传旨意， 莫教鲜血染骊峰。 怎能用将士生命取心欢， 妾不愿千秋万载落骂名。 周幽王 （慌乱地）贵妃息怒，贵妃息怒。（对虢）还不快去传令！ 虢石父 （向诸侯将士高喊）不要打了，不要打了！此乃万岁与褒贵妃戏耍，欲取贵妃娘娘一笑，并无外寇入侵，各路诸侯将士请回！ [将士们面面相觑，互作惊愕之状，继而卷旗息鼓，互相埋怨着、咒骂着怏怏而归。 褒 姒 啊，万岁，这可是你的旨意…… 周幽王 （怒斥虢石父）虢石父，你个老匹夫！ （唱）都是你诳孤家骊山举烽， 众诸侯互残杀折将损兵。 只闹得满朝野鸡犬不宁， [虢石父颤惊惊跪伏于地。 褒 姒 为让我褒姒开颜一笑，你君臣二人可真是费尽心机！ 周幽王 （尴尬地）唉！ 褒 姒 （唱）我虽然生长在穷山僻壤， 却也曾读诗书略知纲常。 我知道为君的要有个君模样， 爱黎民识忠奸治国安邦。 为臣的就应该忠贞报国， 君有过臣岂能袖手观望。 怎奈这为君的全然不像君王样， 为臣的满腹尽是黑心肠。 眼看着民怨沸腾内外交困国将丧， 他君臣整日里不登朝廊卧醉乡。 虎狼当道天地暗， 忠臣良将遭祸殃。 我也曾苦口婆心劝君王， 怎奈他把那句句忠言都当清风过耳旁。 今日里骊山烽火戏诸侯， 到来日大祸临头国必亡。 忍痛含恨尊圣上， 妾有一言听端详： 我本是一个贫家女， 从不敢专宠乱朝纲。 游山玩景我不爱， 兴师动众不敢当。 平生只有一癖好， 专爱看老翁歌舞跳大梁。 万岁若能了妾愿， 妾定开怀笑一场。 周幽王 （唱）爱卿为何不早讲， 此事容易如反掌。 内侍速唤老翁至， 今晚兴浓乐无疆。 褒 姒 且慢！ （唱）民间老叟太俚俗， 知书识礼才相当。 周幽王 （唱）长安城有的是读书人， 叫内侍你催马快撒缰。 褒 姒 不。 （唱）时过境迁兴致衰， 定要眼下就开场。 周幽王 这……（环顾左右） （唱）哪有这知书识礼的白发郎？ 褒 姒 （向幽王示意虢石父） （唱）近在眼前你看不见。 周幽王 啊，你说的是虢老爱卿？ 褒 姒 （点头称是） （唱）虢爱卿定能逗我大笑一场。 虢石父 （慌乱地）我……我…… 周幽王 哎呀好！老爱卿呀，还不快快歌舞起来！ 虢石父 （背唱）分明是当众辱我白发人， 无奈何忍气吞声顺君王。 周幽王 虢老爱卿歌舞上来！ 虢石父 老臣献丑了。 [虢舞。 褒 姒 （唱）来一个孔雀开屏欲飞翔。 [虢又舞。 褒 姒 （唱）再来一个猴翻筋头跳大梁。 [虢再舞，累得满头大汗。 褒 姒 （唱）学一声公鸡打鸣腔要长。 [虢学鸡叫。 褒 姒 （唱）再学个狗仗人势叫汪汪， [虢学狗叫，羞惭满面。 [褒姒开怀大笑：“哈……！” 周幽王 （拥抚褒姒）哈…… （唱）爱妃一笑百媚生， 好似桃花迎春风。 虢司徒献艺功劳重， 千金赏赐尤觉轻。 [宫女捧金银献虢。 虢石父 （羞惭跪接）谢万岁龙恩！ [虢欲站起，褒姒以手止之。 褒 姒 （唱）虢司徒且莫要站起来， 听娘娘再给你加官晋阶。 虽说你缺少点治国安邦略， 却别具鸡鸣狗叫才。 娘娘我加封你宫中司舞， 从今后鸡鸣狗叫、小丑跳梁、都归你安排！ 虢石父 （无地自容，敢怒不敢言）谢……谢娘娘恩宠！ [褒姒冷笑。 [幽王大笑。 [虢石父苦笑。 [众人讥笑。 [三通鼓响。 [探马惊慌上场。 探 马 启奏万岁，西戎大兵越过边界，杀奔京城，离此只有五十余里了。 周幽王 唉呀不好！快快点燃烽火，号令诸侯！ [探马下，众焦急地聚观烽火台。 探 马 （复上）启奏万岁，连点数次烽火，诸侯兵将无一人前来救应。 周幽王 （搓手，踱步）这便如何是好！这便如何是好？ [虢石父险阴地暗笑，褒姒觉察，大惊。 褒 姒 （唱）老贼暗笑我心惊， 莫非他暗与西戎通？ 国难当头身何重， 褒姒女我要效恩父、忘死生， 以碧血谏君王，誓与贼子决雌雄！ 万岁啊！ 无故举烽铸大错， 妾有这满腹疑团诉君听； 为什么有的人不劝君王勤朝政， 却诱君王酒色中？ 他明知举烽祸害重， 为什么千方百计诱君行？ 为什么这里烽火戏诸侯， 那边西戎就发兵？ 分明是奸贼蓄谋将国误， 暗中他与敌国通！ [幽王震惊。虢大惧。 褒 姒 （接唱）奸贼毒计乱天下， 毁君江山败我名。 这桩桩件件君细想， 大祸临头快猛省。 望君王除奸贼、谢国人、赦良将，御敌兵， 马临悬崖把步停。 我情愿一腔热血染荒原， 决不做阶下囚苟且偷生。 [褒姒纵身跃下骊宫。 周幽王 （疯狂地呼喊）褒爱妃……孤的爱妃啊！ [虢石父见势不妙，趁机溜下。 探 马 （急上）启奏万岁，京都守军哗变，虢石父投敌。 周幽王 （大惊，渐悟）唔……原来他自贬京都守备，极力诱孤骊山举烽，原是别有用心。好一个奸贼呀！快追！ 太 监 万岁，事到如今，还是快快设法御敌才是！ 周幽王 赶快去请郑司马挂帅出征。 [太监：“领旨”。 [幕后杀声、鼓声大震，王惊瘫于地。 ——幕急落 第九场 血染荒原 为褒姒翻案 在我的启蒙书籍《东周列国志》中，褒姒被写成一个导致西周灭亡的罪魁禍首的坏女人，原因是她长得太漂亮了，引诱得周幽王颠之倒之，作下天大的蠢亊。该书的第二回：褒人赎罪献美女 幽王峰火戏诸侯，写的就是这一段被颠倒了的历史。 关于褒姒的出身，书中是这样描述的：说是早在七百多年前的夏桀王末年，褒城有神人化为二龙，降于王庭，口吐涎沫，忽作人语，自称褒城二君，桀王命人收其涎沫于金椟之中，到了七百年后的周朝，椟内忽放出毫光，周王命打开金椟，但因一时失手堕地，椟中龙涎横流庭下，忽化作小小园龟，盘旋于庭中，其时正有个12岁的婢女，偶然践踏龟迹，心中似有所感，从此肚腹渐大，四十多年后才生下一女，因疑其乃妖物，乃抛于河中，后被－卖桑弓的男子救起，带到乡间，扶养成人后出落得如花似玉，美貌异常，遂有褒姒。忠臣褒珦因直谏得罪幽王，已被囚三年，其子洪徳深知幽王好色，偶然在乡间见了褒姒，带回家中教以礼仪，晋献幽王，赎父親出了獄 幽王自得褒姒，荒淫无道，不理朝政，致使奸臣虢石父等当政，残害忠良，勾结西戎禍害国家。褒姒进宫后，虽集万千宠爱于－身，但始终闷闷不乐，从未开颜－笑，幽王为讨其欢喜，用尽各种办法均无效，最后竟不顾国家安危，点燃骊山上的烽火台作游戏。骊山烽火是国家在外敌入侵的危难时刻，才允许点燃，以号令诸侯带兵勤王的国防信号，点燃后各路诸侯匆忙带兵而来，却被告知是在戏耍。此举虽博褒姒一笑，却从此失信诸侯，后当西戎真的入侵时，却无－诸侯带兵来救，致使幽王被戎兵所杀，褒姒被虏后亦羞愤自缢而亡。从文王开国至今的几百年西周江山至此灭亡。这就是流传了几千年的“千金买笑”的故事，用来形容女子之美的“倾国倾城”之典故亦由此而来。褒姒这一淸纯女子，也由此背负了几千年的黒鍋。 当初，作为小学文化程度的牧童，第一次在山上读此情节，只觉得颇为有趣，直到二十多年后我到省文化部门工作，重新审读这部文学名著，才真正理解了毛泽东所说的“去伪存真”、“去其糟粕，取其精华”的深刻含意，我意识到将偌大一个西周王朝灭亡的责任推给一个小小的弱女，是多么的荒唐与无耻，于是，我决意为褒姒翻案，还历史以本来面目。 于是，我开始构思，后来果真在上世纪七十年代创作并在省戏研所和《当代戏剧》先后发表了大型历史故亊剧《褒姒》，这个构思的过程，实际上就是对历史的演义与记载的去伪存真的过程。我首先去掉了强加给褒姒的“伪”，那些所谓其母因践龟迹而怀孕四十多年的妖女传说，无疑是荒唐的伪造，她的真实身份应该是在乡间长大的农家女，不管是拾来的还是农家生的都应如此。她后来被忠臣褒珦之子洪徳收养于家中，并改为褒姓，我将她合理推想为认褒珦为义父，因按照当时门当户对的婚姻原则，不如此便不可能晋献幽王并终为娘娘，而在这样－个家庭氛围中教养出来的女子，肯定会对幽王的昏庸无道，表示不满，加之幽王曾加害其义父，因而进宫后整日闷闷不乐，从不开颜一笑。 按照这一“去伪存真，去粗取精”的创作原则，并加以合理的想像，我为褒姒一剧，设置了如下故事情节：清明时节，幽王与虢石父微服到郊外游玩，恰逢褒姒为父母上坟，幽王见其貌美，上前调戏，正值一打柴樵夫路过，上前斥责幽王，被虢石父抜剑杀死。忠臣褒珦遇此，知为其君臣所为，怜褒姒孤苦无依，施以钱财，嘱其埋葬樵夫后，到其家中暂避，后认为义女。此亊为虢石父探知，遂告知幽王，以欺君之罪再次将褒珦下狱并判处死刑，褒姒为救义父，忍辱含恨自愿进宫，并于法场救下义父。但因上述原因，褒姒进宫后，虽得幽王万千宠爱，甚至贵为皇后，却始终闷闷不乐，从未开颜一笑，幽王为搏其欢心，直至点燃烽火戏弄诸候，褒姒到此方知自己闯下大祸，必遭千古唾骂，遂于骊山上设计戏弄虢石父后，仰天大笑，跳崖而亡。褒剧结尾处那段深沉悲愤的幕后合唱，就是本剧的创作宗旨及主题思想：天苍苍兮云漫漫／千古兴亡有大端／国破皆因民願违／安得－笑失江山。 该剧发表后，评论界－致认为：此剧－反几千年封建社会的“女人禍国论”，将历史题材“熔炼再铸，立意翻新，还褒姒以本来面目”，符合历史真实与艺术真实，是对封建理念的－次大胆的批判和成功的创作实践。 李继槐，河南省济源市人，现为海南省委宣传部高级编审、省政协历届委员联谊会委员、入列《海南省高级专家名录》及省政府高层次人才。
▲ 一部独特的长篇叙事诗 ——评《神力——唐玄奘西游真记》 | 作者 牛青坡 ▲作家李继槐作品：神力（长篇叙事诗） ——唐玄奘西游真记 后记 ▲李继槐序·跋 ．杂文集（连载四）将军自有将军的勇气（外一篇） ——读岳望嶽将军 ▲李继槐寓言哲理诗选（连载二十五·评论）：舅舅和他的《百篇寓言集》（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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