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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庐书屋·王忠科散文】我的母亲

 新用户8249cTO6 2021-06-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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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母亲

原创/王忠科

我的母亲是甘肃武威凉州区(今平凉)人,姓高名巧云,属猴,生于1908**日,逝世于1969119日(农历腊月初二)下午七时,享年61岁。

母亲生前说,她是父亲因赌博欠债,把她从凉州城卖给陕西合阳榆林村,所以至其去世,母亲都不同意我们去探寻舅家。她是1924年离开凉州,之后的岁月,再未踏进凉州一步,也未提说凉州一字,更未提起父亲的名字。她对赌博非常反感,也伤透了心。所以,我们家从来没有一个人赌博。

母亲一生共生养了四个子女,最大的是哥哥,几岁后就病故了。后又生了我的姐姐王慧霄,她长我三岁,只因兵荒马乱,医疗条件太差,一场瘟疫夺走了她的性命,时年仅15岁。姐姐生前曾许配人家,但不到结婚年龄,便早早离开了人世。她的不幸去世,对母亲打击很大。因为姐姐当时正是母亲的好帮手,我们兄弟的好护卫。这时候(解放前夕),由河南逃难于故乡的稳成叔,因病去世,其妻千青准备改嫁论功村时,有一个五、六岁的女儿,无法带去。伯父见同乡遭难,异常怜悯。母亲得知后,收为养女,起名王引菊。从此,我没了大姐姐,却有了小妹妹。小妹于1959年与西伏蒙村的贺明海喜结良缘,成婚立家,婚后生养二男三女。现家境颇好,都已儿孙满堂了。

母亲生我时,正是抗日战争爆发前夕;弟弟出生时(1939年古历813日),正值第二次世界大战爆发。弟弟出生前夕,父亲因病去世,给我们留下的遗憾太多了,给母亲留下的困难太大了!除过我们三个幼小的孩子不说,在此之前,因为母亲的良善和宽厚,我的本族王道道(我称四叔,与父亲非亲兄弟)夫妻先后离世,他的大儿子王根鸿背着还生病的二儿子王岁鸿(当时仅一岁半)到我家,跪在母亲面前,哀求收养其弟(长我三岁)。母亲当时真是力不从心,但出于慈悲的情怀,就收养了岁鸿兄。从此,我家就有了四个最小不满一岁、最大才五岁的孩子。在这个兵荒马乱、食不裹腹的年代,对于一个无依无靠、身单力薄、托儿带女的母亲来说,真是苦不堪言。特别是父亲去逝后,我的同父异母兄长王丁科,在母亲操办下成了家。可是成家后,他却因母亲的孩子较多,拖累大,闹着要分家。万般无奈,母亲通过族人,本家叔父王志德、王德鸿、王崑山等人主持下,按壹式叁份,均分田亩家产。可是最终分得结果是:丁科兄两份,我与弟弟二人一份。毋庸置疑,这给母亲的生活带来了更大的困难。好在天无绝人之路,在邻里、族人的帮助和劝说下,万般无奈,母亲以“招夫养子”的方式,维持生计。于是,在1943年初,我的伯父(继父)任福全走进了我们的家门。这样,我们兄弟妹妹也感到有了依靠,都喜出望外。记得当时是黄昏时候,我们几个孩子都在庭院玩耍,头顶上有几架日军飞机从西南向东北方向飞去,母亲正张罗着准备酒菜,与说事人和伯父等在一块吃个饭,以示感谢和庆贺!

分家后,丁科兄与我们还生活在同一庭院。母亲与我们食宿在门房,生活艰苦自不用说。可是弟弟体小瘦弱,身体不好,常在饭后拉肚子。母亲特别着急,多次去找乡医瞧病,也未见效果,后听保西妈说:“山西亮亮妈(多年居住在故乡渡口)说:'用料面烧烟,在小孩肛门喷几次就可治好。’”一次,母亲、姐姐、我、和亮亮妈,在大门外的场里,给弟弟喷了几次,果然效果不错。平日弟弟不说不笑,这一来弟弟笑了,我们也笑了。但是,这事情不知怎么被甲长知道了(因为政府面子上还是禁烟的),将母亲与保西妈关在馆子(饭店)的后院,禁闭了几天,后通过志德叔给了王百现一点钱,才把母亲解禁回了家。这事,我终生难忘,不能释怀!是谁告密的?意欲何为?我百思不得其解。为此,母亲总是以“害人必害己”来安慰我们,让我们走正道,不要走邪路。

为了生计,母亲忙了家里,忙地里,有时很难顾及到我们的安危。一次,母亲外出,我们兄弟常从门套进出玩耍,不知何时,谁在土地庙下的水眼壕里将两个手榴弹导火索拴在一起,放在那里。幸运的是手榴弹被刘养和兄(嫂弟)发现了,才避免了一起意外事故的发生。事后,为了平安生活,母亲和我们迁进了下巷白进科家(房主已迁往中伏蒙)居住。后来,白进科把这一院基卖给了我们家,我们也把三间门房拆建在这一院基上。

为了生活好,母亲不分昼夜,晚上纺线,白天干活,克勤克俭,精打细算。她常说“吃不穷,穿不穷,算计不到一世穷”。一次纳粮时,母亲发现我家的地亩税比往年多算了十亩地的粮,于是母亲领着我去百良镇政府查询。办事人员经过仔细查阅纳粮地亩清单,终于在纳粮薄上找出两个音近人的名字,一个是王忠科,一个是王宗科,认真比对,他家的地恰好比我家的地多了10亩。核对清楚,母亲心中的一块大石头才稳稳落地了。当时,我肚子饿了,母亲在百良街上还给我买了一个烧饼,我高兴地吃着走着(往返三十里),不知不觉和母亲返回了家中。

母亲经常告诫我们要好好念书,不识字会两眼墨黑,到西安连厕所都寻不见;做人要身正,身正才不怕影子邪。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恶有恶报,善有善报。有一年,财东王光焕(又名王志杰)因欠我家10梱皮棉(一梱10斤)的帐,在母亲讨要时,焕儿竟拿出一张地契,上书:我家十多年前一直耕种的西沟对坡约四亩地,原是他家的,一直未清理地款,耕种至今。这真是晴天霹雳,无中生有!冷静下来,仔细查看,发现这是一张现书契约,且在席底下压了一定时间的假契约(纸质新、墨汗显、折棱明显、席印清)。当即把它交给农会(在允吉家上房)。农会经过查证辨识,否定了该契约,还将王光焕在大庭广众面前批斗了一次。文革期间又批斗了多次,后被定为“地主漏网分子”!

伯父进门后,母亲的心劲更大了,更忙活了,每天不仅要下地劳动,管理十余亩地庄稼,还要在家中开豆腐坊,喂十头猪,养一匹骡子。特别是冬季,半夜就起来开始磨豆腐,赶天明做出两、三锅。伯父身子骨硬朗,不怕西坡陡峭,挑着百十斤重的箩筐豆腐去塬上卖。而我们兄弟都在上学,是帮不了多少忙的。土改后,互助组、初级社时更紧张,为了多争工分养家糊口,供我们兄弟上学,结果母亲因劳累过度病倒了。记得从1954年到1957年,母亲每年到塬上摘棉花(二队的地大都在北塬上),在炎热酷暑下,一整天不休息,饿了,啃一口干馒头,渴了,喝一碗凉热水。当时,我们兄弟正在象山中学读书,得知西安地区巡回医疗队要来韩城义诊,立即将母亲用架子车拉到韩城检查问诊。经过透视,医生发现母亲左肺上有核桃大两个孔,另一个已经钙化,结论为“肺结核”。从此,母亲就开始服用异烟肼等药治疗。就这样,她一边操持着家务,一边还供养我们兄弟上学,直至我们大学毕业,走上工作岗位,结婚生子,成家立业。母亲病重期间,弟弟曾把母亲接到西安治疗,一个多月后回到家中,虽经中西医各种方法治疗,但最终还是未能挽留住母亲的生命。临终前,她再三嘱托我们兄弟一定要照顾好伯父,要管好孩子。母亲的较早离世,我们非常悲痛,再好的言词也无法形容她的功德。我们不仅仅失去了母亲,更重要的是失去了母爱的温暖,失去了家庭幸福的港湾。

母亲逝世后,伯父在她的墓旁植了两颗柏树,以示纪念。而今,半个世纪过去了,我以文字的形式悼念母亲,缅怀母亲,但愿母亲在天国无忧无虑,幸福生活;但愿母亲的精神永远与我们同在,激励我们前行!





作者简介

王忠科,合阳县百良镇榆林村人,中学数学高级教师,现已退休。


主编:李跃峰

本期小编:草庐居士

投稿邮箱:879101005@qq.com

图片来源:网络搜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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