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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荔文学·散文·延林小梅】山的孩子

 新用户8249cTO6 2021-06-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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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的孩子

原创/延林小梅



名字中带一个林字,是因为父亲在陕北的一个林场工作。小时候常随母亲去和父亲团聚,长满了各种木材的山林自然成了我第二个故乡。
       
林场前有一条小溪,溪水潺潺,清澈见底,水底铺满了大大小小的鹅卵石。树影倒映在水里,随着阳光摇曳生姿。干了一天活的工人下山路过此处,清洗一下手,甚至掬上一捧,喝上几口,沁人心脾又缓解了疲劳。听父亲说,这里的水质有问题,尽可能不要喝生水,免得长成畸形。
       
我素来不知一个不识几个字的人,对山的了解远远大于我从书本上读来的,跟着父亲上山,总有很多新奇的发现。有一种杏,不熟的时候苦涩,变黄才成熟,吃起来索然无味。父亲领着我们捡拾那些掉落下来的野杏,杏熟透后用手一捏果肉很容易就脱落了。回家后把杏核一个个砸开取出杏仁,攒上满满的一袋子,从收购站换回钞票,看着到手的几块几毛,心里溢满了成就感和快乐。学费有了着落,可以踏实的等开学了。偶尔母亲为了给我们解馋,会留一部分杏仁腌着吃,我经常会用纸包着带到学校散给同学吃,换来了羡慕的眼光,收获了妥妥的自豪感。
        
林场附近靠着村庄的梨树上挂满了成熟的梨子,黄白透亮呈圆形,从不喷洒农药,咬上一口满嘴是甘甜的汁水,摘上一袋带回家,过不了两天就彻底消灭。时隔多年,感觉再也没有吃过那么脆甜的梨。那个玉米满地、炊烟袅袅、鸡犬相闻的山林,也永驻在记忆里了。
        
下雨的时候,父亲不能上工,就带我们在林场附近的小山上、小溪边寻找木耳,那些枯了的树枝上大朵小朵的木耳环绕着树枝生长,在雨水的冲刷下显得格外清亮和厚实,晒干后装起来一个假期也会存满好几斤。小时候我们家的饭桌上经常会有木耳配菜,这种情况一个村子也找不出几家来。
       
秋天的时候,松球长成了,需要人工采摘然后背下山来,母亲为了贴补家用总会在父亲单位搞副业。这个工作是又累又苦,青疙瘩一样的松球看上去个个松树上都有,但真想在一棵树或者几棵树上采满一麻袋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母亲常常要满山坡寻找甚至还要翻山越岭。有一次母亲用力过猛,镰刀突然从树上快速掉落,锋利的镰刀直接割伤母亲的虎口,大拇指几乎要掉落下来,顿时血流不止。母亲赶紧想办法止血,然后耐心等待父亲,等了很久才等到父亲下班后来寻找我们。父亲背着一百多斤的麻袋下山的时候,往往要歇上几歇。我空手跟着走,却感觉磕磕绊绊,一不留神就会摔倒,可是父亲扛着麻袋却走得稳稳地。回到林场以后,医疗室没有麻药,只能直接用针缝。听说缝了七针,母亲一滴泪也没掉。我不知道母亲那时候承受了多大的痛苦,只是惊讶于上辈人的忍耐和顽强。不过三天,带着伤母亲又上山了,她实在不想错过这个挣钱的机会,哪怕每斤松球只有几分钱。
       
勤劳能干的父母亲就是用他们不够宽大的肩膀支撑着一家六口的开支,使我们在贫穷年代免受饥饿之苦,也很少穿补丁衣服。有父母陪伴的日子,浸润着童年的回忆,父母勤劳善良的品质也渗透于我们的血液,成为人格中不可或缺的珍宝,指引我们走稳坎坷不平的人生。我们也注定成为山的孩子,将质朴和坚韧一代代传承下去。

作者简介

延林小梅,原名:柴林英,大荔县洛滨中学高级教师。一个徜徉于古今中外文学作品里的求知者,一个行走 在茫茫人海的跋涉者,一个用文字书写漫漫人生的求索者。

总编:夏春晓

副总编:邢根民

顾问:马行健  张仕德

主编:李跃峰

编辑:张爱玲  高华丽

主办单位:大荔县作家协会

投稿邮箱:879101005@qq.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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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坚故里,美丽大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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