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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端曹‖焦木匠

 陕南野山菌文集 2021-06-28

      焦木匠已经去世好多年了,但是关于他的传奇故事却历久弥新,人们在茶余饭后还会念说起他。

  木匠焦木人,是商州东沟人,自幼跟随南山道人学艺。

      南山道人不但教会了他各种木匠技艺,而且还传给他一本“鲁班书”。此书记载了各种各样的法术咒语,道人一再告诫他,学习此书,心要善,心术一定要正,为人一定要光明磊落,切记不可心存恶念,不然害人害己,咒语的反噬会让自己死无葬身之地。

       十六岁那年,师父见焦木人思家心切,无心学习,于是让他下山回家探亲。木人回家途中,路遇一美貌少女,他想试一下自己学的法术到底如何?于是在少女走过的脚印里挖土少许,做成乳房状,念动咒语,为少女种上“奶花”。等他回到家时,经父母引见,才知道被他种了“奶花”的少女竟然是自己的亲妹妹。看到妹妹疼的死去活来,木人悔恨交加。自己学艺不精,只会种,不会解,现在去求师父来解已经太迟了,只有看着妹妹在自己眼皮底下痛苦地死去。

  木人悲痛万分,于是重上南山,刻苦学艺,再也不敢有半分松懈倦怠的心思了。

       山中无日月,寒暑不知年,一晃几十载悄悄过去。一日师父叫来木人吩咐道:“徒儿,你已艺满,该下山了,切记万万不可有害人之心,不然为师也无法救你。为师也该云游了。”

      焦木人挥泪告别师父,下山回到家中,凭着他精湛的木匠手艺渐渐创出了名声。

  焦木人有了名气,来求他做活的人越来越多,生活渐渐富裕起来。

       富裕起来的焦木人,心里常常莫名生出一股不平之气。古人说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想我焦木人凭什么天天要为他人干活?我比别人少了什么,要如此低三下四服务于他们?人心里一有不平,就会生怨气,怨多而恶念生。

        恰好有一豪强人家来订结婚喜床,态度蛮横无礼,木人心生恶念,在床板中间用墨斗画了一道线,施了法术。

        新人洞房花烛夜,熄灯上床后,男找不着女,女摸不着男,只听见好像有一条河水从他们中间哗哗流过。点亮灯,啥都没有,俩口子好好在床上躺着哩。灯一灭,谁又找不着谁了。如此反复折腾到天亮,令一对新人好不气恼。

        后来的日子里,天天晚上如此。新人终于受不了啦,告诉了家里人。家里人也觉奇怪,聚齐大家商议。有见识广的就说肯定是有人在床上做了手脚。能这样做的当然非做床之人莫属,这种人得罪不起。于是备了厚礼,请来焦木人上座,赔礼道歉。木人赚足了面子,才去新床上擦去画线,解了法术。

  恶念犹如洪水,一旦决堤,决难收拢。从此以后,焦木人给人做活,主家稍不如他意,他就给人家施了法术。

       给某人盖房,主家穷,给他吃的“豆渣馍”。房屋盖好后,主家晚上一睡下,就会看见房内柱子上一个全裸的女人,一边高喊着:“上来了,上来了;下去了,下去了。”一边在柱子上爬上爬下。点亮灯,啥都没有。主家请神驱鬼折腾了好长时间,才明白肯定是焦木匠做的怪。于是大礼相请,焦木匠去柱子顶端取下半块“豆渣馍”,解了法术,家里才安生了。

      为人做案板,人家给他擀的黑面,他一不高兴,就为人家施了法。从此无论多白的面,只要在这案板上一擀,绝对变成黑面。案板洗的再净,擀出来的都是黑面。主家无法,又是大礼请他,他才在案板的合缝里抠出半颗荞麦皮,解了法术,案板才变好了。

  恶念犹如熊熊烈火炙烤着焦木匠。到后来嫁过门的女儿回家让他箍个尿桶,他心里一转念,就为女儿施上了“夜夜满”的法术。女儿也心贼,知道父亲爱施怪,回家后用此桶装面。于是今天舀的少下去,过一夜,明天又是满满一桶。咒语的反噬终于焦木匠尝到了苦处,女儿家的面就是他家的添进去的。

      人们慢慢地再也不敢让焦木匠给自己做木活了,他一天天穷了下来。

  焦木匠近处接不到活,只有远走他乡,过着饥一顿饱一顿的打工日子。

       有次行至一富户门前,人家请插秧的工人正吃午饭。焦木匠腹饥,不好意思讨要,主家也没相请。他一下子心生气恼,捋了一把柳叶撒于秧田里。等工人们吃完饭再来插秧,只见满秧田都是鱼儿。人们争先恐后的去抓鱼,一直忙到天黑,法术一解,鱼儿全变成柳叶子,地里早上插的秧苗也让人踏死完了。

       又有一次焦木匠行至一农户门前,口渴想要讨碗水喝,恰逢人家锅笼里蒸的馍快熟了。他有心讨要,又怕失了面子。女主人也吝啬,只管赶着他喝了水快走。焦木匠生气,偷偷施了法术才离开。

      焦木匠前脚刚走,女主人就搬开笼盖取馍,只见笼里空空如也,啥都没有。男主人刚好进门,女主人急急告诉男人,问这咋回事?男人详细问了经过,骂了一声蠢婆娘,急拿了好烟来追焦木匠,好说歹说,终于劝回了他。只见人家回来后对着蒸馍笼吹了两口气,女主人一揭笼盖,满满一笼白馍好好地在笼里蒸着哩!

  到后来,焦木匠看戏去,看见女演员漂亮,刚一想如果这女子裤子脱光后啥样?戏台上女演员的裤子立马掉到脚面上,下身全裸出镜。女演员羞愧难当,当场回后台自尽身亡。

       晚年的焦木匠穷困潦倒,死那天,一个人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好端端地突然七窍流血而亡。人们都说这是焦木人在哪里施了法术,被别人破了,他才会突然惨死。

作者往期文字阅读:

【刘端曹】阿  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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