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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此去经年……

 冬歌文苑 2021-07-02

此去经年……

刚一进门儿就听见母亲“王书记”同志在跟父亲嚷嚷,不由得摇头叹息一声,这“公主病”一辈子了还没治好,原来是“医术不精”啊。

看我没有要帮她的意思,王书记同志自力更生蓄势待发,不过还是老三样儿:一嚷二闹三出走,妥妥的少女心呢,哪里还有半分资深纪检干部的浩然之气?原来,天下女人撒娇发嗲作起来是不分年龄身份职业的。

我无比同情地看向父亲,他会意点头。对王书记说离婚你可亏了,我只要丫头,小棉袄啊还暖和,你有吗?儿子都被儿媳妇儿拐跑了,剩你自己多可怜。如和风拂柳,迎刃而解,父亲永远是化解问题矛盾的高手。

一时之间母亲窘迫,张嘴欲言。您个美少女,赶紧给我闭嘴。我马上送出高帽,“美少女”三个字儿让母亲顿时不知南北并美不胜收。“80”后就数您最皮最矫情,也就是我爸这么惯着您,政治部那阿姨还在问起我爸呢啊。闻其言父亲故意作势要拧我,母亲探雷的眼神儿够我深刻体会的。

气氛恰到好处,父亲站起身来抱住母亲,在她后背轻轻安抚着拍打着,这是他一辈子屡试屡爽的杀手锏之一。刚才的硝烟远去只剩眼前执手相看,婚姻的建设道路上不断修正并逐梦前行,既不忘国忧,岂可负卿卿?

此刻,少儿不宜,要不然九千万瓦灯泡会照亮紫禁城。

也许,柴米油盐粗茶淡饭,才是考验红尘最好的形式,在老一辈的婚姻宝典里,相守不弃才是最美的情书。他们用平凡的生活点滴演绎着久远的浪漫,诉说着彼此最长久最质朴最动人的情话。经历了风雨洗礼岁月照拂的一幕幕,光是远远看着,就让人眼中有泪心里芳菲。

此生,他爱你的笑,也爱你的哭,爱你芳华似锦,也爱你白发苍颜时眼角的皱纹……

此去经年,一生情定。你嫁,我娶!

刘姨家儿子于晓黎又一次再婚了,这一次是个北京姑娘。

我印象中这都是第三婚了,第二任妻子生下的双胞胎如今南北相隔,无不让人扶额唏嘘。

在上市公司高层任职的儿子是刘姨永远的骄傲。多金、帅气的男人总会是焦点情感话题。在刘姨的门第观念里,儿子的博学多才,英俊潇洒成就非凡,必须有才有貌的姑娘方能匹配。偏偏第一任儿媳妇儿除了学识之外,其他的都没有满足刘姨的条件。

作为60后的于晓黎为孝顺母亲,换了第一任媳妇儿。等带着海选出的第二任回家时,没想到是个吴侬软语的上海姑娘,登时引起刘姨和于叔强烈反对。

老两口深知非同城文化所带来的差异和分歧,会是这段婚姻的隐形杀手。

在众亲友的异议声中,于晓黎坚持自己的选择。他觉得以自己的运营能力,足以能够缩短南北差异并化解母亲心里的成见。

殊不知烟火中的家庭建设,有时候远比商场上的缠斗博弈,更加麻烦琐碎更加耗费心力。他不知道自己在婚姻问题上的选择,足以决定整个家庭的幸福走向,以及父母晚年生活的安定。

两年后,一对双胞胎女孩儿出生了,粉雕玉琢的小天使,让爷爷奶奶喜不自胜。此时,距上次婚变,近十年了。

这个家,再次有了欢声笑语,七十多岁的刘姨和于叔终于盼来孙女儿,掩不住的笑意盈盈。

日子一天天过去,当热情褪去,只剩下柴米油盐酱醋茶的时候,当初的誓言和决心已经被腌渍成了各种颜色,由甜蜜变成了苦辣酸咸。首先是饮食习惯的差异,虽然没有住在一起,但每次儿子一家回来,刘姨都要做两种口味的饭菜,幸好老太太能干,能够模仿出几分上海菜的味道。其次是待人接物上,这位沪上姑娘凡人不理,谁爱来不来,我只关起门高兴我的。时间长了,好客的刘姨脸上慢慢不好看了。

北京人开口说话就“您您的”,儿媳妇不管跟谁说话都“你你的”,虽然知道是地域差别,虽然知道这是早晚会出现的分歧,但讲究老家规老理儿的刘姨心里十分憋屈。我知道,她老人家这一辈子特别好面子,办事儿讲究个里儿面儿。

本以为,刘姨的隐忍不发会慢慢让家庭走上正规,孩子两周左右,女方提出让于晓黎卖掉北京几处房产,辞去目前的高薪工作,跟她回上海定居。听到这消息,全家顿时炸锅了。所有积攒的情绪全部爆发,于家就一个男孩儿,两个女儿定居国外,刘姨和于叔膝下承欢的这点乐趣要看着就要失去,这一次的家庭战争远比上次更加激烈。

几经协调,女方依然不松口,坚决要回上海跟父母生活。也许,她有自己的考虑和想法,只不过和目前的家庭状况难以一致。尽管她保证,每月把孩子送回来让爷爷奶奶看看,但年轻的她是否想过?这一去南北相望骨肉分离,将会给孩子、给家庭蒙上怎样的阴影?又将会让两位老人处于怎样的动荡不安中?

生活这门哲学,不是你想怎么样就能如愿以偿的。

此去经年,天涯路远;此情随风零落,为泥碾,怎相记?

俗话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隔壁王三儿”却是个妥妥的不婚族,进而发展成啃老族、躺平族。邻居多年,我竟然不知他大名叫什么。三十而立,70后的他已经十多年不上班了,他母亲前几年去世时,据说久久不肯瞑目,王家单传。

这年纪轻轻留着长长的胡子,头发乱蓬蓬如破笤帚,一副丐帮舵主形象,估计连鸟儿都不愿上去搭窝。我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才会如此颓废。

常常听见他家的猫不停叫唤,不知是饿了还是其他?也许主人连自身饥饱都难以保证更何谈其他?

去年夏天一个晚上,他家对门儿听猫叫声太烦,前去敲门提示,结果半天没人应,感觉不好立刻报警。才发现王三儿生病好多天了,屋里的那股异味儿能给人熏死。

后来得知,王三儿由于职场压力太大,他不是选择奋勇前行,而是选择向生活低头,最终无奈地活出了低欲望的人生。

他害怕,惶恐,焦虑,怕自己承担不起家庭的责任,怕自己不能给予女人想要的幸福,他没有勇气改变自己,如此往复循环周而复始。

不知道他是否清楚,所有一切需要自身努力才能获取,有家有业才有烟火气息,才是活得真实,这可能是所谓的归属感吧。

此去经年,唯剩杨柳岸,晓风残月!

记得小时候,家里的物件坏了,都会拿去修补,而现在,物品发生故障,却只想着换新的或者直接扔了,一如80、90后或者其他某些人的婚恋观。

见面就闪,分手就删。那些车马很慢,邮差很远,驿寄梅花鱼传尺素的慢火熬制,才是婚姻基础的累积,才是芳香四溢味美鲜香的回忆。

从金婚到闪婚,再到离婚,每个人必须懂得,婚姻是制度是法则而不是市场,要有相当的敬畏感。既然选择,需要彼此的责任和义务,需要每个人无条件遵守。

无论社会怎样变革,观念如何更新,我始终如我的父母那样,相信此去经年风过重门,一纸红笺约定累世情缘。

插图/作者提供

 

作者简介

陈颖,笔名十月女泽,医疗机构就职,酷爱音乐、摄影、古典诗词等。行走半生,仍是檐下听雪阅梅的女子。

用诗和远方,陪你一路成长

不忘初心,砥砺前行

 

冬歌文苑工作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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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顾问:周庆荣 王树宾 白锦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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