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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芙蓉的脚，伤了好几天了，还是红肿得厉害，塞不进鞋里，沾不了地。她待在里屋南炕上，叫满屋子烟呛得鼻涕眼泪一起流，也没推开窗户。冬天怕漏风，把窗户堵得太严实了，还没专门清过。 “孙大娘在家吗？”院子里有人大声问。正捂嘴咳嗽的小芙蓉心里一动，这声音听着像隔壁邻居段家的小子。是了，想来是学校给学生们放清明假了。她顾不得答话，赶紧敲了敲窗户。段家小子听见窗户上的动静，本来走向屋门的脚，拐了个弯儿来到窗前，凑近一看，小芙蓉正在一屋子的烟气里使劲儿推窗户呢。段家小子赶紧放下铁锹，上手帮忙，从外面撕去缝隙里塞着的布条和塑料，终于里应外合打开了窗户。 一阵浓烟冲出了窗户。小芙蓉顾不上打招呼，一边呼吸着新鲜空气，一边止不住地咳嗽。段家小子想伸手给她拍拍背顺顺气儿，又不好意思，站在那儿干着急。咳了一阵子她才慢慢平复下来，低声说：“你回来了。”段家小子赶紧答应：“嗯，我回来了。” “能在家待几天？” “十天。这次回学校，两个月后毕业，再不走了。”听到这话，小芙蓉觉得脸上有点热，就抿着嘴不说话了。 她是想起了两年前的夏天。那也是个黄昏，她从南山上下来，遇到了段家小子，就一前一后往下走。走到一段平缓的山路，段家小子突然快走几步，对前面的小芙蓉说，“你能不能先别订人家，等我两年？”村里风气没那么开放，未婚青年男女之间几乎不说话的，他俩之前也只是从对方的眉目里看出来几分暧昧，还从没说过这么露骨的话。小芙蓉当时心跳得厉害，胡乱点了点头，就一路急走，奔回了家。她上个月就听说了，段家小子要去城里读两年书；原想着大概是没那个缘分，没想到突然间有了这个关于等待的约定。 之后上门来问亲事的，小芙蓉都推说没相中，让孙大娘给回了。孙大娘也指望这个家里最能干的闺女多干几年活儿，攒点家底好给老大老二说媳妇儿，小芙蓉的亲事就一直拖着没定。这次出工砸伤了脚，迟迟不好，出不了工、做不了饭、也挑不得水，孙大娘已经渐渐不耐烦了，嫌弃她光吃饭不能干活儿。这回正烧着火，不知道又去了哪家串门，才有了没人看管的灶火燃出满屋子烟。 段家小子知道孙大娘一向对闺女没有对儿子上心，从听说小芙蓉伤了脚，就惦记寻摸时机来瞧上一眼。如今见到了人，先说了几时可以回来，再想说点别的什么，又觉得不合适，也就住了口，只隔着窗户拿眼看着姑娘。 【后记：为什么是2？因为写1的时候还没想着有没有后续啊。感兴趣的可以看看：在清冷的早晨醒来】 作者简介 文火，意淡息微，火力小而缓，即将成为波动影响的源头——我们每个人都有自身的中心影响力，可能影响周围的人许多年甚至许多代；这些影响会再传递给更多的人，就好像池塘中的涟漪一样，一圈一圈地扩散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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