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美男子谈恋爱是性别不限,老少咸宜的快乐源泉。《美少年之恋》,没有比这更合适的标题了!耽美最早是用来形容“沉溺于美丽的事物,描绘官能之美,而不暴露现实人性丑恶之处”的一种文化潮流。也就是说,“耽美”最开始的重点不在男男,而单在一个“美”字。其精髓在于,字里行间透着水灵和仙气,主人公一颦一笑能美到没有一丝儿人间烟火。华东师范大学对外汉语系教授毛尖就曾举过一个喝啤酒的例子:普通写法是,“他喝着冰凉的啤酒,却不小心从打开的嘴里流了些酒出来”。耽美文写法是,“他喝着冰凉的橙色液体,却不小心从他半张的薄唇间溢出几丝残汁”。所以标致如尹正,观众也接受不了男主角“动不动就啃个大猪蹄子”毁形象。《海棠红》被吐槽为中老年耽美,过于描绘吃货人设,丧失了“仙气”耽美最早是日语中的外来词,还是欧洲的一帮文青搞出来的。王尔德、雪莱等人,高喊着“艺术就是艺术,唯美万岁!”发起了一场唯美主义艺术运动,追求官能享乐至上,风靡至了日本。王尔德,才华横溢的艺术家与作家,却因为同性恋的身份颠沛流离、英年早逝受到日本少女漫画的影响,耽美一词的内涵在 20 世纪 60 年代开始发生变异,并逐渐形成以男性间的爱情故事为主线的耽美文化。调查显示,耽美文化的受众大部分还是女孩。在一份1107人参与的网络问卷中,喜好耽美文化的女性占到96.8%,且多为异性恋[1]。 耽美折射出女性对浪漫的追求,对纯洁爱情的向往,虽然表面上和男生相关,却始终源自女性的欲望。那么是什么原因,使得女孩们推动着美少年之恋的繁荣昌盛呢?童话故事里,公主总是要和王子结婚的,然后故事到这里就戛然而止。正所谓“爱情应该是一个灵魂对另一个灵魂的态度,而不是一个器官对另一个器官的反应。”既然决定要追求爱情,那就彻底超脱世俗,不仅放弃结婚生子的老套剧情,连性别设定都抛开吧。在一般的言情剧里,你最多是看到男二女二出来捣乱,想要横刀夺爱;然而在耽美小说中,连三姑六婆,路人甲乙丙丁都会跳出来阻挠这对恋人彼此相爱。一下子格局就大了有没有?从儿女私情上升到了社会的压迫和历史的滚滚洪流,简直不要太曲折感人!父母对恋情干涉越多,外界阻挠越大,那双方就会越珍惜彼此。越难获得的事物,在人们心目中价值越高。学者们尝试以阻抗理论(reactance theory)来解释这种现象,他们指出当人们的自由受到限制时,会产生不愉快的感觉,而从事被禁止的行为反而可以消除这种不悦。普通情侣可以带ta见家长,他们却只能告诉爸妈他是同学;普通情侣可以大大方方告白,他们却要不断怀疑自我,在犹豫和羞耻中小心翼翼地爱......试问哪篇耽美文不是从身到心虐得彻彻底底,让读者哭得一把眼泪一把鼻涕,气得给作者寄刀片,但又清楚知道他们的感情不得不跨越这些障碍!在作者和观众创造出的这片男男乌托邦里,没有世俗的干扰,主人公为了爱情可以牺牲一切......2)破除性别刻板印象 (sender stereotype)。女性从被男性“凝视”,到成为了凝视者,翻身农奴把歌唱!要知道,凝视并不只有观看的意思。在权力关系中,强势的一方可以使用“看”的权力去凝视弱势的一方,而使对方无法逃避“被看”的尴尬和不安。在耽美文学和耽改剧中,女性读者可以欣赏男性角色一波三折的恋情,可以消费男色、意淫剧中角色的情感关系。这无疑迎合了女性对两性平等的追求。只不过,从被凝视,到凝视他者,仍旧未能脱离这个不平等的机制。所谓的两性平等,也并未在男色经济中就可以轻易实现,反而更像是一种“矫枉过正”。身为女孩,我们从小到大被告诫要洁身自好、要矜持。身处性压抑、性隐忍的传统文化下,很多人觉得性无论如何都是肮脏的,难以启齿的。用弗洛伊德的人格结构说来解释,人格结构由本我、自我和超我三部分组成,我们以下图中骑马的人来说明。本我是这匹马,代表驱动力,是原始的欲望,只想追求快乐;超我是马上的骑者,代表指导力,是社会伦理道德的内化,只按原则办事;自我则是骑者手中的缰绳,依据现实,在本我与超我之间起调节作用。在看男女之间的色情描写时,因为很容易不由自主把自己的女性身份带入剧情,也就是自我卷入度(ego involvement)很高,所以本我和超我会打架打得很凶,你就会自责难受得厉害。身处旁观者的角色,女孩子基本不会有代入感,超我就不会跳出来找本我的茬儿,没有了道德的约束,你就能快乐嗑糖,释放性压抑了!甚至只想静静当两位美男子身边的一盆植物,看他们为爱鼓掌!总结下来,是什么让姑娘们抛弃了邪魅狂狷的霸总文,转而追逐美少年的纯情恋歌呢?美好的文笔和美好的肉体固然吸引力相当强,更重要的是,耽美故事不再是迪士尼童话中滥俗的王子救公主,而是打破性别桎梏的神仙爱情。此处的“男男之恋”,并非是现实中同志群体的真实写照,更多成为了女生们在现实中的恋情受限后,暂时得到慰藉的桃源乡。现实的婚恋市场对女性打压有多狠,耽美中的爱情故事就有多感人。生而为人,对爱与被爱的渴望不会消失。只是有时这种渴望会被压抑在心底,或是变身为另一个模样,被投射在另一个对象上。[1]宋佳,王名扬.网络上耽美亚文化盛行的心理学思考[J].黑河学刊,2011(08):22-24.[2]王玄璇. 耽美之美:同人女的性别化观看研究[D].北京邮电大学,2015.[3]陈皎眉、王丛桂、孙蒨如(2002),《社会心理学》,国立空中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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