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夏天,带娃回乡下避暑。
一天傍晚,在村里当支书的二舅爷风风火火来家里吃饭,进门便讲:不得了了,不得了了!今天乡里开会,乡长指示村里的户籍人口马上冻结,只许减,不能增。宅基地上也不能盖房子,鸡窝也不行。
“为啥?” 大家问,一脸懵逼。
“不知道呢,铁定是要拆迁了吧!听说县城的房子也不让交易了,查的很严!”
“拆了干啥?”
“乡长说他也不知道,只是按上头的指示办!”
“莫非传言是真的?”
“不可能,别做梦了!”
大家七嘴八舌。
说者无心,听着有意。
是夜,和老公讨论了一个晚上。联想到北京当年的车牌和房子限购政策,我俩一致认为:“无风不起浪!”
第二天一大早,我们驱车 20公里到雄县,托二舅爷的关系找到了商品房售楼处。
售楼处冷冷清清,顾客了了。
楼盘销售看到我们,异常热情的接待了我们。
“你们是外地来的吧?我们可是雄县唯一在售的,五证齐全的楼盘,均价2800,全款还可以打98折!请问,您自主还是投资?”
“投资!”我俩异口同声。
“那敢情好啊!大家都说要有大动作了!”
“那你自己买了没?”
“没,我哪有钱投资?!”
“帮我算算首付和贷款各多少?”
然后,支付了10%首付款,向开发商借了20%,我们当场买入了三套。
102平,三室一厅,南北通透。
父母说:你们疯了? 乡下的房子这么多,买了干啥?
“坐等升值啊!”
“乡长也就那么一说,以后不涨,可别怪我!” 二舅爷听了再三叮咛。
▌有一高中同学,在雄县做建材和装修生意。
开发商结款一直不是很顺利,经常被恶意欠账。
2016年10月,无法支付工程款的开发商,决定以房抵债。900一平方,20套房。
手里攥着几十套房子,短期无法变现支付工人工资的同学,着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
“你收两套吧,700一平!” 他找了所有能联系上的高中同学。
除了我和A,其他人都拒绝了他 。
我和A两人的弟弟本就打算结婚,急需婚房。所以,我俩果断答应,然后凑齐了全款,算是捡了个漏。
700一平,14万两套,睡觉都乐开了花。
▌春节,高中同学聚会。
一多年好友B,大学毕业一直在国家发改委工作。
饭毕,他神秘兮兮的把我叫到一边:“听我的,赶紧下手在咱县城买房子,屯着。”
“为啥?我都买几套了,就等拆迁了!要那么多干啥,又吃不了!”
“听我的,错不了!”
“你小子买了?”
“我让父母买的,年前入了十套!”
“啥?你小子哪来那么多钱?”
“首付加贷款,还有我老丈人变卖工厂的全部家当!”
“莫非传言属实?”
“嘘……” B向我挤眉弄眼,示意不要声张。
几天之后,使用了信用贷,搜罗了亲戚朋友和兄弟姐妹的存款,以父母和兄弟姐妹的名义再次购入五套。
“不会是个骗局吧?”签完合同,办完贷款后,才发现自己有点害怕了。
“信我,得永生!”B得意洋洋。
春节过后,二舅爷说风声更加紧了。他几乎每天被叫到乡里开会。不是统计人口,就是核实宅基地。
二舅爷很忙,每天咒骂乡长“拿着鸡毛当令箭。”
二月底,陆陆续续的,五证不齐的楼盘全部被贴了封条。中介被吓坏了,统统不敢再代理类似的房源。
幸好,手里的10套房子,全部手续齐全。老妈每天念叨“阿弥陀佛”,每天为房贷愁的睡不好觉。
房价纹丝不动,房市异常冷清,我们开始怀疑同学B的消息不过是道听途说。
“有规定,不能说,再等等看,快了!” 他安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