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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文峰:《闹心》

 书香雅韵 2021-07-10


张文峰,张文峰,大学本科,有丰富的人生经历,长期在党政机关、企事业单位任职。业余爱好文学,经常在网络发诗歌、散文等作品。




闹   心

张文峰 · 原创

车到年检了,我真懒得去。检个㞞车,这个门里进那个门里出,折腾人。可不去检超期罚款,还是出不了人家的沟。唉!真闹心!开个破车事忒多。

我到羡慕起那些大官来,人家命咋那么好!坐车从来不用管这些破事。

怪谁?爹妈没生好。可觉得自己挺聪明。那天一早买菜十四块八,给了二十元,卖菜婆娘还思谋该找多少钱?我一口就算出:“五块二毛钱。”不要小看,说不定做她那生意也是一把好手。佩服的婆娘直点头,临走还对我笑。我倒不是想博她一笑,她人到还年轻,模样也不丑,特别那对大花眼蛮有神。可一个卖菜的整年站路巷,风吹雨打,把脸晒得黑溜溜地像抹布,能有啥兴趣?

不过也难为她,那块风水宝地,让当红明星范冰冰站上几年,眉脸也好不到哪里。不说一夜变出个八亿,就是多收几个菜钱,也未必有人买账。

走下楼老远看见一条小狗,高高的翘起那条小短腿,把个鸡牛牛对准我的车轮毂撒尿。“真他妈的,畜生!”我一边骂一边快步走去。可又觉得不对,他不就是畜生吗?不等于白费口舌,可一时真不知该怎么骂它解恨!总不能说“人生”吧!

我可是昨天刚洗的车打算年检。多少回车轮毂像小孩尿床似的画着地图,不知咋回事,雨水淋的?可没下雨也这样。也见院子不少车轮盖着木板有点不解,怕晒太阳?有那么金贵?未免小家子气吧!殊不知人家比咱先知先觉。

这下总算抓住了小鬼。走近很想踢上一脚,可一看这不是邻居婆姨的“宝贝”吗?抬起的腿又无奈地放下。看看四周,人哪去了?她不是总陪着“宝贝”放风形影不离吗?人常说兔有三窟,人有三急,会不会也方便去了,要不可不会丢下“宝贝”独自游荡!

她早年离异,有个女儿上了大学,一个人养只小狗,取名“宝贝”,亲的呀要死!整天“宝贝,妈妈的乖宝宝,跟妈咪来”叫着。我不爱养狗,也没养过,听着她称“宝贝”已够受了,还称“儿子”心里各应的很。

想起这,我突然觉得骂它畜生还真有点悬,亏得她没在。远亲不如近邻,可不敢得罪。

可这小狗也太不给面子,周围这么多车,偏偏给我车上撒尿,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更可气的,看我来到身边,一点不理睬,好像没我这个人似的,只管不滴不滴的尿。我用脚向前推了推,想让它挪个地,实在不行,前边不就是一辆车吗?还是宝马呢,主人正好不在。它还龇牙咧嘴与我耍横,好像我倒不对了,真拿它没办法。打不得,骂不了,讲理又不通,推一下还不行,真活成个“人”了,闹心!

不过上点年岁,经验的多了,总会自我宽慰。人常说打狗还看主人吗,毕竟邻里邻居。不仅如此,邻家婆姨常喊我大哥,这样算来,似乎还沾点亲戚,成了“宝贝”的娘舅?哎!把他的,啥时有这么个亲戚。

这样想着,心平气和了许多,尽量从好处着想。人常说:狗尿头上交好运呢,不定今天审车会顺利。便开着车放着宋祖英《今天是个好日子》出了大院。

可没走几步文昌门一拐,看见两位交警查车,这倒没啥,不常有的事?咱这年龄一看不是违法乱纪的人,很少被挡住。可今天怪了,站在路中的那个交警,偏偏凶巴巴的把我拦住,向路边一指,“靠边停下,检查!”

交警依法检查岂敢不从,可心里胆正着呢,咱手续齐全,合法驾驶能有啥?

“行驶本,驾驶证拿出来看一下。”另一交警说道。

乖乖的递上,交警拿到手看了看说了声:“违反限行规定,罚款二百元,扣除三分。”完了不再搭理我,知道进入笼子的鸟飞不掉,和另一位听着外地口音的司机继续交涉罚款之事。

我一听坏了,去趟外地把限行忘记。赶忙下车,看了看车号末尾为零,今天星期五,不就是西安零和五限行日吗?再看看那个外地人车末尾也是零。

“把他妈的,真倒霉!”我默默念叨。但心有不甘,真的不知最近西安恢复限行,好像一月前离开时还没,便带着一副笑脸对交警说:“实在对不起,真不是有意的,最近去了趟北京,不知恢复限行。”并指了指前面“我家就住在陕歌,刚出门没几步。”说着四处看看,心里盘算:不行,让我倒回去,就当没走!

那交警并不理会,忙着给哪个外地人开罚单。我仍不死心,还在想着侥幸过关。摸了摸口袋回西安的车票还在,掏出在眼前晃了晃,他瞅了一眼,并没说什么,把外地人罚单撕下交给他,回过头照着驾驶本开始给我写罚单。

我绝望的说了声:“怎么还罚。”

“不罚你,你觉得公平吗?刚那位还是外地人,也说不知西安限行。”他还拿公平和我讲理。不过百十米,罚我二百就公平了?回趟陕北老家三百多公里,过路费不过一百来块钱。

“那分就不要扣了。”我眼巴巴看他正开的罚单次而求之的说。心想这分可不敢扣,开车多年,一直是自动挡,手动可真不会开,一旦驾证被注销,重考就麻烦了,不定考不上,不等于断了拐杖!

“不可能,政策不是我定的,没办法。”他轻松的说着,一点没停下手中的笔。

我蓦然醒悟,执法机关老生常谈的一句官腔,我咋忘记他们是干什么的!抬头看天,红红的太阳挂在当头,我咋白日做梦,唉~简直比阿Q还蠢,他都懂得自我胜利法,我咋不知释怀。

有啥对不起,人家婆姨又不是那个卖菜的,说咱多看了几眼。只要有钱尽管走,拔了萝卜坑还在,路还压坏呀?看他凶巴巴的,其实是下马威,只要老老实实交钱万事大吉,背圪崂还偷乐,回去不定咋给领导表功呢!

细细想来也没啥,不足工资百分之十,不至于生活过不去,就当交税了,给国家做点贡献。不过天长日久,不定哪天又犯,还真成了负担。这样看来罚款标准可否低点?起到惩戒就好,不要让人觉得另有他图,那可是一笔数目可观的收入。动不动一二百,甚至更高,加扣分找人顶替花钱,一年下来一辆车化费不少!好像开车人都是老板,要是老板到好了,也不在乎一二百元,可惜随着社会进步,小轿车走近普通人家,几乎人人难以幸免,割上一刀,蛮痛!不知别人咋样,我是感到老不舒服。

有人说怕罚款不要违章。站着说话腰不疼,所谓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我敢说百分之九十五以上司机无意违章,罚一百和二百效果差不到哪里!

几年里听一个朋友说,他一年开了一万多公里没罚款,只一次路过红绿灯,前面走着一辆大车没看见红灯压线,给了一个警告。差点把我惊讶的眼珠掉出来,伸出大拇指说:“你真牛!”。可后来听说人家是飞行员出身,我忽然醒悟:不是常人,飞机能开,小轿算什么,玩具!

我便回敬了一句:“你能定了,还站在这里。”

“那我也去北京呀!”他可回得好,嘿嘿一笑,把罚单递我“三到十五日内到银行缴费。”

“我操!”走到车前,狠狠车轮踢了一脚,车轮不打紧,脚心却被什么硬东西撞了一下,脱下鞋看了看,不好!钢板断了,好心疼!这可是我最舒服的一双鞋。

前一阵脚后跟疼,医生说骨刺,要动手术,把骨刺刮掉。我的妈呀!听着都害怕,乖乖跑回家,再不敢提到医院去。有好心人介绍要换鞋,咬咬牙化三百多元钱,买了这双软底鞋,穿了一个多月,嗨!还真行,不疼了。这可不能轻易报废,有特殊感情。再说穿了不到一年,兴许修修还穿个一年半载。

这么一闹腾,年检没心思去了。看来这民间谚语未必灵验,没交好运,反倒晦气。又一想,是不是小狗没尿对地方,难不成还真要尿到头上?

算了,已经这样了,不想他了,想也没用!还是回去交罚款顺便修鞋去。正好九月底,驾驶证九月办的,十月另起不影响下年扣分。我早盘算好了,要不才不积极呢,又不是领奖金!

回家特意带上驾本、行驶证、身份证和银行卡,提着鞋出了门。走到楼下,忽然觉得门好像没关?这两年不知咋的,一出门就觉得水电、窗户、煤气不是这个就那个没关,总得返回去看看,才放心。到医院问大夫,回答:“可能到了更年期!”把他姥姥的,啥时男人也有了更年期?这世事变了,病也日怪了,以前从没听说的毛病,现在咋都窜出来了?

今天心情不好,罚款的事好似心里塞块棉花,毛乱得很,想甩也甩不掉,更容易忘事,还得回去看看,万一门没锁,进去贼怎么办?虽不藏金藏银,遇上个二货,捞不上好坨囊上一滩,可把人恶心死了,这可听说过。

回去一看,门锁得好好的。也不奇怪,十有八九返回去都这样,可就是不放心,问题是咋就忘性那么大,刚过手的事就没印象了,不知原本就没记住还是一眨眼忘了,真搞不懂。看来真的老了?老了都这样?可过去的事好像记得很牢,不怕笑话,几岁上吃奶的事,隐约还记得,你说日怪不?

走在钉鞋摊位,人没在,旁边补衣服的婆姨说:“回家给老婆做饭去了,一会就来。”

“啥?今天尽遇怪事,世事颠倒了?”我心里念叨。

“那先放这里,我一会来取。”给她打声招呼我便扭头就走。这人我认识,摊位离家很近,常照面,应该没问题。

中午,我去得早,交警队缴费大厅没多少人,一个年轻女子接待了我,我把罚单递上。

“缴不了,三个工作日后到银行自行缴纳。”她如是说。

我原想别处不行,到交警队直接接受处罚总可以吧?反正罚单不是假的,还是碰了一鼻子灰。可问题是今天星期五,休息两天,加上三个工作日不到下月了吗?会不会影响扣分!计划又破灭了,截至烦透了,闹心!真想再冒上这双鞋,一脚把这楼踢塌,哪来的这多㞞讲究,咋不像社会上其他生意人,成不成巴不得把钱先交了,看来还真有酒香不怕巷子深的事。

回到鞋摊,老板做饭回来。开口二十元钱,一分不少,说来也不算贵。关键是修鞋用得牛皮垫子和我谈不拢,不单卖,言下之意,另外那只废也得废在我手里。

今天是什么日子,一个钉鞋的还这讲究,比交警队还难说话?本来嘛,化二十块也值,重买双试试,还不得三百多元。可觉得心里别扭,不好接受。干脆不修了,报废算求了,提着鞋就走。

走到仁义村口民工聚集的地方,看到一垃圾箱,虽然心里仍有不舍,还是放了进去,不过漏了个头,想着那个打工人看见,拿回去修修还能穿。

过斑马线,等几辆车过去,回头看了看,一个穿工服的男子提了起来,挂在靠墙的一辆滴滴车上,同时挂着的还有其它行囊,然后走回路边招揽生意。

我心里有点发憷,这不是公车嘛,怎能私自占用,我佯装着回头走过去,看了一眼还上着锁。看来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是个没公德的人,虽是双破鞋,可觉得挂在那里埋汰人,真有点不乐意,想动手拿回,撂倒沟洼也不能便宜这种人。可又一想,你带走,他会说拿了他的东西,真说不清,鞋又不会说话,的确人家从垃圾桶捡来。还是算了,我咽下一口唾液,忍了这口气。

唉......今天是怎么啦?只从看见邻居家小狗撒尿,没一件顺心的事,我终于明白,绝对是小狗整的。冤有头债有主,回去得找邻家婆姨算账,不给整一碗揪片面,没完!

不过,还得小心,让婆姨知道,说咱骚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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