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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不完美,所以真性情

 老树99 2021-07-13

            

今晚,外面下着细小的雨,窗外很安静。我静坐书房,终于把《李清照传》读完。

         说来,能拥有这本书还得感谢志军老师的包容。那天语文组进行期中表彰,奖品是随机发的一本书。发到我手里的是余华的《活着》,这本书我已经读过。领完奖,从台上往回走时,发现走在我前面的志军老师手里是一本我没读过的书,赶紧腆着脸跟他换,志军老师很大气地跟我交换了,于是就有了这本随园散人的《李清照传》。

         这本书文笔很细腻,里面有很多精彩的抒情与感慨。这些语言,睿智又不乏文采,值得字字句句斟酌品味。我读得很慢,很费时。边读边思考,边读边摘抄。感想越来越多,不断积累,涌动,沉淀,发酵,就想写一写我心中的李清照,一个和原来的认识不一样的李清照。

         可是,写什么呢?写她的才情?这点世人尽知,我未必比别人多知。写她的爱情?那是世间少有的琴瑟和谐,我又怎么能写出更和谐的音符?写她国破家亡的愁情与悲愤?话题太沉重,且又怎么能写出这个传奇女子的十之一二?

         我踌躇了。

         可是,我还是想写。我想写一写她的不完美。

         其实,世间从来就没有完美之人。李清照也是。虽然她有不让须眉的才情与豪气。

         她的才情,首先就成了她狂傲的资本。她的词的确写得好,好到即便那些大文豪也入不了她的法眼。甚至苏东坡和欧阳修这样的大家,她也敢于评点。她综合名家及自己的写词体验,写了六百余字的《词论》。在《词论》中,她评李煜过于哀伤,她说柳永格调不高,等等,用语近乎苛刻。一个年轻的女子,又处于男尊女卑的封建时代,连一个小姑娘都可以正色说"词藻非女子事也",李清照竟然可以可以公然指摘名人大家,自然遭到了责难和嘲笑,甚至被认为狂妄自大。个人以为,李清照的词不论声律还是格调,都少有人能及,但因此否认别人,也未免狂傲。可是惟其狂傲,更显她的率真洒脱。

         她饮酒,甚至经常醉酒。开始读李清照的词,读到诸如"常记溪亭日暮,沈醉不知归路","东篱把酒黄昏后","沉水卧时烧,香消酒未消"之类语句,总以为李清照是在写别人。当我知道她确实是写自己,不禁吃了一惊。封建时代啊,一个大家闺秀,怎么可能时时沉迷于酒呢?又一想,又为什么不可以呢?她是李清照,一代才女,不拘礼法。李白可以斗酒诗百篇,她为什么不可以!她就是她,她不做别人!酒是她才情的引子,也是她对世俗的挑战书!

        她赌博,赌得理直气壮,赌得意气飞扬。她赌技高超,每赌必赢,让许多男子汗颜。她甚至对赌博有深刻的研究,并图文并茂地写了三篇文章。在文章里,她严正指出,不能将高级赌徒等闲视之,在本质上他们是与尧舜等圣人、师旷等大音乐家、庖丁等解剖家、郢人等武术家是相似的,都是专心致志的结果。那些连赌术都学不精的庸人让她鄙夷。读到这些文字,真让人忍俊不禁,不但不鄙薄她的爱赌,反而觉得这个连赌博都如此认真的女子真是可爱!

         确实,即使在今天,好像也很少有人会喜欢一个狂妄自大、耽于饮酒、沉迷赌博的女子。遑论在封建礼教甚重的宋代?可是,李清照就是这样做了。而且做得坦坦荡荡、潇潇洒洒,不在乎别人的眼光,傲视世俗礼法。她有绝代才华,也有眼高于顶的狂傲;她有吟风赏月的雅趣,也会有醉酒花下的率真;她有赌书泼茶的乐趣,也会有打麻将之类的沉迷……这才是一个真实的李清照,一个不虚伪的李清照。

        本书作者这样评价她:她是个单纯的女子,在她的世界里,没有虚与委蛇。喜欢就是喜欢,厌恶就是厌恶,她从不会遮遮掩掩。

        一个人,如果总是追逐别人的眼光,也就失去了自己;一个人,如果总是用华丽的语言修饰自己,那他可能是掩藏了不想被别人看见的不堪;一个人,如果一切行为都不能由自己的心做主,那这样的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因此,真真喜欢李清照,这个不完美的女子,这个活出了自己真性情的女子!

         我不是喜欢不完美,只是礼赞真性情。

         是的,因为不完美,所以真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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