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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稿选粹】秋梦悄醉|​周末五点半的朋友

 新锐散文 2021-07-14


新锐散文

情怀温度

情感,思想,

角度,视野

周末五点半的朋友

(一)
走了三环要走二环,这是人人皆知的道理。为什么说是人人皆知呢?因为我知道啊。可懂这个讽刺?
入伏,行走京城二环。边走边翻看微信同学群,心里突然一万头泥马奔腾,我被吉吉卖了,千叮咛万嘱咐不要说我在北京,不仅说了,还有图有真相。
我知道要别人帮忙保密是一件为难人的事,也知道为别人保密的最好办法是不用保密,不知道别人的秘密和别人都知道的秘密就可以不用保密。我不应该告诉别人自己的秘密。可不是有些事需要他帮忙吗?此时此刻如果他在眼前,我一定要拿钱砸死他,我发誓。
拿起电话,打通了,骂人的话在出口的一刹那咽了回去。罢了,公开就公开,又不是见不得人的事。再说,被人出卖也不是一回两合,不差这一回。
他昨晚还说,等我今儿个酒醒了回应。回应个鸟。
(二)

还是作个回应吧。行走了十五公里之后休息半小时,趁闲写一个给吉吉的公开回应发在同学群:
第一,丑人喜欢找更丑的人交朋友、合影并公开,衬得自己帅气迷人。你是丑人,我是更丑的人。
第二,低调进京是因为我的时间不由自己安排,如果公开行程,没有同学请我吃饭,我丢人,且心理受到暴击;有同学请我吃饭而我去不了,似乎又有摆谱的嫌疑。我不太想麻烦别人,但不介意麻烦你。你是忙人,我是更忙的人。
第三,找你就是想求一醉,可惜你酒量差,我只好自酌自饮、自说自话。话多了,酒就醉了。你是酒品好的人,我是酒品更好的人。
尔后问他可否满意,他回满意。
(三)

昨晚和吉吉吃饭,就是想找个机会在可以放松放纵的人面前喝醉。
每回在一起,我们都要回忆过往。
当年,我是帮主,丐帮;他是长老,九袋。我们多次在晚饭后晚自习前到学校后面的公园湖边漫步,有一次甚至划起无人看管的小船,当晚我就以这不是那一夜的昏黄为题写了篇诗作文。
我们谈天说地,那时我的秘密几乎他全知道。当然我们也聊理想,远大的,聊着聊着,我往往不禁黯然神伤,他比我乐观,有时会抚慰我。
前几天他说,毕业这么多年后,我还得来抚慰你的心灵。兄弟不好当呀。
我用下面的话拒绝了:
我对自己的行为有深刻的精神批判,不需要抚慰,更不需要同情。但有的东西不是认识到位就能改变到位,情感有时候要支配理智,社会才丰富多彩。如果理智决定一切,那社会多么无趣。
(四)

多年过去,我们已经不是彼此特别了解的人。
我知道吉吉是想帮我破除执念。
可是我为什么要破除执念呢?人需要一点执念,也许别人觉得可怜,我独独喜欢那苦涩之中的微甜,若有若无,那么苦也能给人一丝丝抚慰。
他还是不够了解我,我和他讲情感与理智,他却担心我走在不道德的边缘。
(五)
高考前夕,吉吉拿来一瓶麻油,和我分享,舀起一勺直接喝,真香!
他竟然不记得这件事,令我太失望了,这么不珍惜友情。
昨晚还吹牛他的数学是班上第一。这个我不能忍,必须顶回去,毕竟我是唯一一个上数学课睡觉被允许的人。
还说我情商低。我情商低怎么了,秀了吗?我的一位领导早说过我情商为零。我不止情商低,还智商低。
不然怎么结交他这种朋友?不然怎么每次到北京都找他?
他住集体宿舍的时候,我去和他挤上下铺,我们几乎聊了一通宵。那时他刚研究生毕业入职。他也不记得了。
(六)
昨天下午我们在一起。他到我住的地方看我,一落座,就说丢人丢大发了。
怎么呢?/请一对母女吃饭,母亲和我聊天,女儿趁机把单买了。
这不是好事吗?/问题是我想请客啊。
那你不提前嘱咐收银的?/嘱咐了,给一千块钱现金,微信付两千,告诉她们多退少补,然而女儿威逼利诱,硬是买了单,退了我的钱。
这也没什么好丢人的啊?/关键是我押的钱不够,人均消费两三百的店,我们三个人押三千还少了,估计这样收银的才退我的钱,还不丢人啊?
这没什么啊,你求人办事吗?/不是,上回她们请了我一顿,送了一箱酒,想回请。
为什么请你呢?/帮了她们一忙,女的海归,想去一公司,刚好我熟,介绍了一下,成了,其实那公司也想要她。
帮了忙就吃呗,有啥大不了?/不是,其实我不介绍,她也去得了。稍微出了点力,被人家这么请心中有愧,你知道我不喜欢占别人便宜的。
巧了,七月七日我写了这么一段话:
社会交往中,我是不太愿意占别人便宜的,或者说对于占便宜有恐惧。但我愿意占占好朋友的便宜,也不介意好朋友占占我的便宜。
拿给他看,两人笑了笑。
对,他是不喜欢占人小便宜,却要占人大便宜,让人喜欢他。
情意最大。
(七)

也许上周六一天走完三环脚力透支,今天走十五公里脚就痛了。坐下小休息。复走十公里,膝盖内侧痛得愈发厉害,脚不能伸直了,瘸着走。坐下来休息一个半小时。再走,疼痛毫无缓解。
感觉可能没办法走完全程,便想着给自己找个借口,发了条语音给吉吉:你在家吗?一小时左右到你家附近,在的话我上去坐坐。
到他家小区门口了。昨天他看我后我们又一起去了他家,认了个门。
微信没回应,应该在做什么吧。飘过。
五点半来电,在下棋,没看微信。约下周方便的时候再聚。
(八)
对于不是特别好的朋友,如果上午请午饭、下午请晚饭,不管有没有空,我通常都会推掉。
正式请人吃饭,我至少提前一天和对方联系,以表尊重。
但也有那么一些朋友,周末五点半拿起电话:哥们,狗肉,去不?去或不去,回答干脆,无须解释。
吉吉同学就是那样的朋友。当然北京不止他一个。因为种种原因,有些人说不得,有些人说不得。
(九)
没了借口,走完京城二环全程,三十七公里,入伏之日。
之前写过三环内侧公厕少,二环内侧不仅公厕少,路边小店更少,手里没有水的时候,看到小店一定得先买上一瓶备着,不然可能得走好几公里才找到下一家小店。
二环绿化真好。绿化带上黄花菜多。
上次在南三环中央往北望,以为看到了故宫,走到南二环中央才知道那是永定门。错觉无处不在。
喜欢这样边走边想边写,行程一结束,半小时以内草稿就写好了,快哉。

作者简介:秋梦悄醉,江西游客游西江,工作之余喜胡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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