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瘦石 || 段潭湖茫上李:李唐世家开双桂

 丰城文旅 2021-07-15
说到段潭湖茫村,很多人马上会联想到几个关键词:兵部尚书李遂,理学名家李材,国家级传统村落。是的,这都是湖茫重要的知识点,要不是湖茫李非先生指点,我也一直持有这样的观点。不过,在深入了解湖茫的历史文化之后,对湖茫李姓又有了更多的认识。

湖茫李姓共有两支,其先祖均可追溯到唐高祖李渊。李渊生22个儿子,次子李世民(唐太宗)生14子。其幼子李明十七传生从,从生三子:珪、琮、珝,其中珪居湖茫,琮居筱塘,珝居大陂,这就是“湖茫三宗”。李渊小儿子李元婴(滕王)五传至监封,已被贬为庶人。十四传李神福乃是五代时杨行密手下名将,天佑年间(904-907)率长子李承鼐南下江西平乱,在丰城杨梓洲时战船沉没,李承鼐以身殉国,年仅23岁,追封司空。宋初文学家徐弦撰《洪州丰城县李司空庙碑文》,详细记载了此次战役及李承鼐战殁经过。李神福次子李承鼎被吴王招为乘龙快婿,子孙卜居于丰城白洲。幼子李承鼒肇基湖茫,其后分迁不一。

 

由于湖茫李姓有两支后先迁来,为了区别,故以“上李”“下李”相区分。其中,上李开基祖李承鼒乃是李元婴十五世孙,也就是李渊十六世孙,迁徙年代约为五代末期。下李开基祖李珪乃是李世民十九世孙,也就是李渊第二十世孙,迁徙年代约为北宋初期。相比较之下,上李迁来较早,下李则稍晚。千百年来,上下两李共村而居,血浓于水,在外人眼里,俨然已融为一体,分不出你我了。

不管如何,在研究丰城村落和姓氏的过程中,上湖茫(上李)是不可忽视的一支。据说,上湖茫从南头沥上移居于墈头,乃是受司马头陀指点,并且当年还留下了一枚铜钱,乃是其龙脉的“风水眼”所在位置。当然,这只是风水学上的一种传说,龙脉在天不在人,命运在人不在天,当不得真。

除了众所周知的李遂、李玑、李材等下李的历史人物之外,上李也是人才辈出、俊彩星驰之地,正如元代赵子昂(孟頫)在重修族谱跋中所说,“有生为名宦而死膺庙食者,有割股剔肝而救父者,有著书立言有功于道学者,有租税巨万而富并陶朱者……”林林总总,却是一部耐人寻味的鸿篇巨著。

在有宋一朝,上湖茫便人文蔚起,科甲鼎盛。如李士庄(字文郁)登宋初进士,任翰林院编修,因中风养病多年,后来宋哲宗召他入朝,询问居官治国之道,李士庄对以“自古人君有德者昌,无德者亡,尊贤爱士,国祚无疆”,受到哲宋嘉赏。据说李士庄活到了128岁,他的几个子孙均得到重用,其中次子彦礼(官名若拙)以西安籍中进士,历官两浙转运使;次孙李铎(字仲禧)以西安籍中廷试第三(探花);次孙李定(字逢原)以扬州籍登进士第,官开封府尹,升御史、龙图阁学士。

其后,又有12世李祥(字元德),以无锡籍登进士,与朱熹(晦庵)相交好,却与陆九渊(子静)观点不一。后来朱学被韩胄诬为伪学,大肆打压朱党,李祥辞官归里。15世李凤(字希绩)元世祖时考中进士,任国子录事;李希载(字中义)至元庚午科进士,任抚州槐堂书院山长,后任浏阳教谕。其他未第进士但风雅一时者不计其数。

到明代时,“天下朝士半江西”,湖茫上李也加入了这个行列之中,曾出现父子同朝、兄弟进士的壮观景象。景泰年间,上湖人李焕(1435-1508,字仲奎),25岁时读书太用功不幸染病,他的叔叔以诗劝勉道:“我鬓已成雪,尔身当比金。”让他爱惜身体,才能更好地奔前程。之后,以学者身份受到举荐,官拜湖广州学事。

 

李焕虽然功名不遂,他的两个孙子却非常了得。嘉靖丙午年(1546),李东华、李东苹兄弟俩双双考取举人,成为一时佳话。李东华(1522-1561),字景晓,号旸池,14岁时受到县令胡汝翼赏识,江西学政徐文贞对他也是赞赏有加。嘉靖癸丑年(1553),李东华考中进士,授太常寺博士,三年后选授工部给事中,监修大光明殿,省钱数万,受到嘉靖奖励。后来升礼科都给事,位卑而权重,曾经上嘉靖进“考课四事”:布公道以饬纲纪,稽素行以辨名实,明法禁以息浮议,存大体以惜人才。又上疏条陈“时弊五事”:通钱法以足国用,查解纳以杜奸欺,慎出纳以清弊源,议委用以专责成,清赋额以养民力。李东华未满40而病逝于任所,因清廉为官,差点穷得没钱安葬。

李东苹则相对好一些。虽然六上春闱(考进士)不第,但在大哥李东华的极力推荐下,还是顺利进入仕途,初任知兴国事,后调贵州普安,又补云南安宁。其时,云贵一带多民乱,上宪一概以兵镇压,李东苹婉言劝说,请求以招抚为主。后来,李东苹摄盐政,任盐课提举使,想方设法根除盐商弊端。之后,又两次出任地方主考官,被称为知人善任。最后被安排到襄阳府任长史(王室幕僚),受到楚王礼敬,享受四品俸禄。

李东华病逝的时候,他的儿子李右谏(字衮思)只有10岁。安葬完父亲之后,李右谏便跟随叔父李东苹,把自己关在楼上读书,几个月不下楼。“读书一楼中,数月不下”。万历戊子年(1588),李右谏考中举人,己丑年(1589)中进士,初授绩溪县令,改歙县县令,后升郎中,迁苏州知府。苏州是才子之乡,李右谏非常留意人才,有时还亲自给学生们讲课。在他的提携下,钱谦益、黄元会、蔡云怡、侯峒曾、何谦学、李吴滋、庞承宠、江世用等一大批才子脱颖而出。

不久之后,李右谏迁升山东按察使,匪首徐鸿儒等在邹县、滕县一带煽动民乱,并起兵进犯衮州,一时震惊朝野。山东巡抚赵彦提兵围剿,徐鸿儒又调转头带人围攻济南城,城墙外面乌压压一片全是暴乱的民众。李右谏命人用滚木弓箭御敌,又坚壁清野,让暴徒抢劫不到东西。暴乱民众攻城不下,又没有粮食,纷纷散去。暴乱平息之后,朝廷下旨让山东追究参与者责任,李右谏朝廷经过认真翔实的调查之后,写出洋洋数万言的调查报告,使无辜群众免遭株连。其后,李右谏升山东右布政使,迁南京大仆寺卿,正打算越级提拔,没想到却病倒了,不久去世。

李东苹之子、李右谏堂弟李右谠(字献思),天启五年(1625)进士,授阳江知县。那个时候,海盗李魁奇在广东沿海攻城掠地,十分猖獗,李右谠带头捐款筑城买铳,抵御海盗进攻,使海盗无功而返。任满之后准备调到内陆去,当地百姓建生祠纪念他。任监察御史时,巡按江南,平定溧阳、桐城之乱;巡按京畿,冒着酷暑亲临固关、倒马、龙泉三关,制止边关将领开矿补充部队开支的做法。其后,先后制止潞王建殿扰民、打击宦官杨显名为非作歹等。李右谠的行为得罪不少人,他的下属曾多次哭谏,让他注意安全,他都听不进去,而是自请罪责,辞职回家。丰城地方官员经常登门请教,李右谠也不客气,主动为地方建设献计出力。李右谠为人严谨正直,大是大非面前敢于坚持原则,被后世尊称为“真御史”。

鉴于李右谏、李右谠兄弟的生平表现,当时的著名书画家、南京礼部尚书董其昌(1555-1636,字玄宰,号思白,松江华亭人,明代后期重臣)曾亲题“双桂世家”的坊额,以示敬意,此额至今仍悬于上湖茫巷道口。

 

上湖茫李姓诗书传家,忠心为国,世代相继。明代末年,李复阳(字宗诚,号元冲)中万历癸未年(1583)进士,初授无锡县令。1589年取北京仪制司郎中,1592年姜士昌等人公举天下贤才六人,其中便有李复阳。后来,李复阳转北京吏部考功司主事,历验封司文选司郎中,因得罪权臣,贬为南京兵部武选司郎中。后因父母相继离世,从1599年到1604年连续六年丁忧守孝。1604年起南京尚宝司卿,1607年升北京通政司左参议,1608年病逝于北京官邸。居官二十余载,李复阳一向以清廉闻名,受到当朝名公巨卿的推重。在他退休以后,凡经过丰城的官员必登门拜访,其人品官声可见一斑。

为官不易,做人更难。唯有坚守初心、以天下为己任者,方能名垂青史,流芳万世。

参考资料:上湖茫《李氏族谱》、《段潭乡志》、《丰城县志》等
感谢李非先生协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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