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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高考语文试卷中，现代文阅读占较大比重，同时也是丢分较多地方。究其原因，主要有二：一是对文章整体理解不到位。为什么理解不到位？其原因众说纷纭，其解决方案甚多。其中孙晋诺老师把文本解读的落脚点放在破解言语形式的秘密上，发表一系列文章。这是一种新的有意义的尝试，这也为同学们整体理解文本提供新的抓手。 二是对试题题干理解不够全面不够深刻。那么，怎么做才能深刻洞察命题人的意图，从而做到精准答题呢？我从《言语形式，阅读教学的取向》【1】一文中得到巨大的启发。文学文本，有自己的言语形式，那么，题干有没有自己的言语形式呢？答案是肯定的。题干作为试题中的重要存在，是试题的基本属性决定了它的言语形式。在现代文阅读理解中，命题人必先锁定题干涉猎的范围或者是情景，这是其一。其二，命题人必须在给定的范围和情境内提出作答的要求，这要求包含显性要求和隐性要求。其三，如果是选择题，那必须提供相关选项。其四，还应该赋予相应的分值。今天，第三第四点不是我探讨的重点，我要探讨的是第一点和第二点。 下面我结合2021年全国高考语文卷现代文阅读《石门阵》的主观题部分来谈一谈。 请看主观题第1题。 题目：“王木匠讲石门阵时，多处使用反复手法，这种讲述方法有什么效果？” 当我们看到题目时，审题是第一位的，如何才能准确地洞察题干中所包含的关键信息是至关重要的。笔者建议，依题干言语形式进行要素的拆解，然后再进行深度分析。对于这个题目，我们可以把题干拆解为若干要素，要素一：王木匠讲石门镇时，要素二：多处使用反复手法，要素三：其效果。当我们审视这三个要素时，二三要素组合形成题目的要求，即让同学们答出“多处使用反复手法的效果”。当我们了解要素一时，这个要素谈的是一个情境，这个情境是“王木匠讲石门阵时”。如果我们对这个情境再进行要素分解，便形成了三个新的要素。①王木匠，②听众，③故事。请注意“听众”这个要素，同学们往往会漏掉这个要素，因为它在题干中并没有明确提及，但是这个情景当中必然有这个要素的存在，同学们在分析的时候必须要添加上去，否则就会漏掉一个分析的角度。 到此，我们知道王木匠、听众和故事这三个要素恰恰是解题的三个角度，这也是命题人希望我们从题干中解读出来的角度。现在我们对题干依三个角度来重新分解表述一下，即能够得到以下： 1.王木匠讲石门阵时，多处使用反复手法，这对王木匠讲好故事，有什么好的效果？ 2.王木匠讲石门阵时，多处使用反复手法，这对听众来说，有什么好的效果？ 3.王木匠讲石门阵时，多处使用反复手法，这对故事的内容来说有什么好的效果？ 有了思考的角度，下一步我们应该到文本中找到“王木匠讲石门阵时，多处使用反复手法”的相关内容。当然，在找之前我们应该明确一个知识点，即“反复”的定义。反复是指根据表达需要，有意让词语或句子重复出现，以达到强调的某种意思，突出某种感情的修辞手法。反复既有直接反复，也有间接反复。好了，下面我们可以在文本中找出“王木匠讲石门阵时，多处使用反复手法”的相关句段。如下： ①“来了！来了，一群鬼子兵！” 王木匠转过头来望望山坡下，转进村子里来的白路，仿佛日本兵当真从那边来了，把观众吓了一跳。 ②“那条街上有人吗？没有。” “那个院子里有人吗？没有。” “那堆小树丛后面有人吗？没有。” ③“小耳朵的心是在一家老百姓的闺房里。” “八字胡子的心是在一家老百姓的铁柜里。” “麻子的心是在一家老百姓的猪圈里。” ④“麻子盯住了一家的屋门，不作声。” “小耳朵也盯住了那家的门，不作声。” “他们看见了什么呀？奇怪，小梅子插上来一句，仿佛代表了全场听众。 ⑤“一路上—— “向左看：石门头。 “向右看：石门头。 “石门头。石门头。石门头。” “干脆说吧，别那么别扭的！宋长发老婆着急了，也仿佛代表了全场听众。 ⑥“他们的脸都白了。听，四面山头上一片喊杀的声音！打枪的声音！八路吧？看，山头上那么多的人呢，糟了！糟了！” ⑦“亲麻子还在想：我这一身肥肉不至于喂他们的麦田吧。” “八字胡子还在想：我抢来的钞票不至于被他们捡回去吧。” “小耳朵还在想：我怀里的相片不至于被他们拿去上报吧。” “老王，你活像钻进了他们的心里了。”李矮子说，意思是两重的，表示不相信，也表示惊叹他叫人不能不相信。 找到了这七处，现在我们可以简单分析一下。 第一个角度：多处使用反复手法，这对王木匠讲好故事有什么效果呢？举个例子吧，第①处中：“来了！来了，一群鬼子兵”，这处反复具有渲染效果，一下子加剧了故事的紧张气氛，让听众有一种身临其境的感觉，这在下文中“把观众给吓一跳”可以佐证。第②处三个“没有”的重复，则丰富了故事的细节，使故事描述更加具体，更加充分，有一种画面感，同样让听众有一种身临其境的感觉。当然也能够表现日本鬼子内心的胆怯。这些都有助于王木匠讲好一个故事。这样的效果在其他处也是有的。 第二个角度，多处使用反复手法，这对听众来说有什么效果呢？简单分解下，不外乎引起听众的思考和追问，激发听众的想象力，让听者有一种身临其境的感觉。那反复手法能够有这样的效果吗？当然可以，重复，意味着迟迟不讲下文，这当然会产生延宕效果，从而激发听众对故事发展走向的强烈好奇，让听众有一种强烈的参与感，而这种参与感会强化听众的情绪，产生一种同仇敌忾、一心抗日的决心。这个效果在第⑤处比较明显。在写完重复的内容之后，作者写道“干脆说吧，别那么别扭的！”宋长发老婆着急了，也仿佛代表了全场听众。”这就是反复的效果，不仅让听众仿佛身临其境，更可以通过延时表达，激发听众兴趣，引起听众的追问，从而有效完成听书者与说书者之间的互动。这样的效果在其它几处也是有的，同学们可以细细思考。 第三个角度：多处使用反复手法，这对故事的核心要素人物形象的塑造有没有好的效果呢？答案是肯定的，反复意味着强化。第②处的反复强化日本鬼子的内心胆怯，第③处强化日本侵略者内心的贪婪，揭露其丑恶的嘴脸，这也可以激发听者的抗日激情。这个效果在其它几处也是存在的，这里就不一一分析了。 综上所述，这个题目我们可以形成如下答案。 效果一：具有渲染效果，把故事讲述得更充分，更有画面感，让人如临其境。 效果二：具有延宕效果，讲故事下文的时间被稍稍延时，能够引发听众的好奇心，让听众迫不及待的追问。 效果三：强化日本侵略者丑陋的嘴脸，使听众同仇敌忾。 接下来，我们还是基于题干的言语形式，拆解分析题干关键要素来展开对下一个题目的处理。 先看题目：“小说中多次出现门，在不同层面有不同含义，请结合文本加以分析。” 对于这个题目，我们同样把题干进行要素拆解：要素一：小说中多次出现门。要素二：在不同层面有不同含义。要素三：请结合文本加以分析。要素一中“多次出现的门”是让同学们在小说中能够筛选出所有关于“门”的信息并进行分类归纳。要素二中“在不同层面有不同含义”，这里的不同层面指的是：在文中的原意、在文中所暗含的深层意思，有的时候甚至要探究其产生的原因。要素三中“请结合文本加以分析”，这里的分析指：把事物的整体分解为各个部分加以考察的思维过程。根据以上拆解和理解，我们确定两步走解题方法，第一步找全文中关于“门”的相关信息，第二步对相关信息进行分类，并对其进行含义探究。下面我们一步步来处理。 第一步：检索关于门的相关信息，如下： ①麻子忽然在一家门口勒住了马 ②麻子盯住了一家的屋门，不作声 ③小耳朵已盯住了那家的门 ④他们什么也没有看见，只看见门里堵满了石头---石头门。 ⑤向左看：石头门。向右看：石头门。石头门。石头门。石头门。 ⑥只要不是木头门就行，木头门烧得开。 ⑦上次苏家峪不是给门板都烧光了。 ⑧守住了大门，不用关二门。 ⑨那你就少了生意了，人家以后还要你做门板吗？ 第二步：对信息分类加工并探究其含义。 ①②③句子中的“门”指的是现实生活中普通的门，即老百姓的家门。⑥⑦⑨句中提及的木头门，一方面是指现实生活中的普通的门，但另一方面作者在不停的暗示“木头门”是抵挡不住日本侵略者的。结合第⑨句中“那你就少了生意了，人家以后还要你做门板吗？”这里的“门板”有“生意”的意思，这是不是表明这里的“木头门”代指那种个体户独自为阵的不能形成整体气候的没有组织抵抗呢？根据文意，这里的“木头门”应该有这一层含意。当然这种抵抗是不可能成功的，第⑦句中，“上次苏家峪不是给门板都烧光了”就是这个意思。④⑤两句中提及的是“石门阵”，是王木匠在故事中把“砖头门”艺术的加工成“石头门”，战斗故事在王木匠的嘴中演变成“石门阵”故事，表现出军民一心团结抗日，“石门阵”也让日本鬼子晕头转向，这暗示“石门阵”是抗日的有效武器。第⑧句中“守住了大门，不用关二门”，这个比较简单，指的是只有保卫国门，才能守护家门，才能过上安定祥和的日子。 综上，这个题目可以形成如下的参考答案： 第一点：现实生活中的门，即老百姓家的门。如“麻子忽然在一家门口勒住了马”。 第二点：木头门，一方面指现实生活中的门。另一方面指面对日军残暴行为，那种个人被动式、逃避式的抵抗方式，这种抵抗是无效的，这与“石门阵”形成鲜明的对比。 第三点：在王木匠的故事中，砖头门变成石头门，战斗故事随之变成赢得胜利的“石门阵”，这暗示军民一心团结抗日是坚不可摧的。 第四点：王木匠从现实中明白了，“守住了大门，不关二门”，即只有保卫国门，才能守护家门，才能过上安定祥和的日子。 高考现代文阅读的研究是一个重要的复杂的问题，本文只是试图从题干的言语形式中探知命题人的出题意图，进而提高同学们答题的精准度。 注释 【1】：孙晋诺《言语形式，阅读教学的取向》发表于《语文知识》，2016年19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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