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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什克腾旗草原游完结篇/孙娟

 孙娟的书房 2021-07-16

           走的了金黄色草原的中间,突然发现前面有一片紫色的花海,被金色的水草包围着。紫色的小雏菊紧紧挨着,互相碰撞,在夕阳的光辉中仿佛在唱着歌。摩托车穿过紫色花海,又穿过那片金黄。好像在一直以来的梦中游荡,我的眼泪都要出来了。心中只有一个想法,我爱这里,我要留在这里。

  在乌日柴胡家看到了贡格尔河

         乌日柴胡带着我绕过一排小山一样高的草垛墙,走到他家院子里。他停下车自己进屋换了衣服,出来的时候已经变成干净帅气的时尚小伙子了。

          一排砖瓦房,很高,落地的大窗户干干净净,能看到屋里敞亮的客厅。我在院子里先看看。没有院墙,只有堆放的齐整的,草块,羊砖,牛粪,羊皮,都像小山一样。一侧是仓库。两排砖瓦房中间的走廊中间放着几个冰柜,还有一些牧具,羊皮。房子的东侧有一个大院子,有一排暖棚,乌日柴胡说冬天牲畜下羔子的时候在里面。我正要走过去看看,突然有两条狗冲我狂吠。没关系,我不怕狗,站在远处看了它们一会,体型很大,皮毛浓密很长,黄黑相间,有点像松狮,又有点像藏獒。我问乌日柴胡,”那么漂亮,是什么狗?“他说:”就是我们这里的蒙古狗。”连本地狗都那么凶猛漂亮,我的长生天啊,你对蒙古民族太顾眷了。

              屋子的前面草地上有一条很深的河流,河水很清澈,能看到水草在河底顺着河水摆动,河的对岸长满了半人高的草,沙沙的响着,像麦穗一样的草,沉甸甸的摆动。河的这边长着几棵柳树。河岸的草地上晒着几张羊皮,远处的河水里有几只鸭子,我看的出神,一只鸭子头扎在水里,一下消失在河水里。乌日柴胡说:“贡格尔河。”

             原来这就是著名的贡格尔河,是草原上主要的淡水补给河,她流过的地方形成了丰沃的贡格尔草原。人们常说的,父亲的草原母亲的河,就是贡格尔河。我问:“河里有鱼吗?”他说:“有啊,我们经常钓鱼。”我开始妒忌了,乌日柴胡,你的生活环境得天独厚,在我的眼里很梦幻,你和的家人知道吗?

               乌日柴胡说:“进屋吧。”我说:“好。”

               为什么之前听到人们都说牧民家里很脏,条件很差,味道很重。可是乌日柴胡家自己在自家草场上盖的房子不亚于城市的生活条件。一进屋,左右开间。左边是很大的客厅,落地的大窗户,明亮的地板砖。液晶电视,崭新的沙发。客厅的隔壁是卧室,整洁的铺着时尚的床单。旁边是宽敞的厨房,和餐厅。放着三个冰柜。进屋的右边也是几个卧室。每个屋里的墙边都挂有暖气片。整个家里干净整洁,装修的也很简约明亮。我问乌日柴胡:“你家房子新盖的吗?”“十年了。”

           乌日柴胡给我打了一盆水,说:”洗手吧。“然后把我带到餐厅,对我说:“喝茶吧。”这个时候我看到了乌日柴胡的妈妈,没有想象中蒙古族妇女的被风沙阳光折磨的粗糙黝黑的皮肤,看上去很年轻。穿着汉族人常见的家居服,我说:“阿姨好。”她微笑着给我和乌日柴胡每人倒了一碗奶茶,一言不发。坐在旁边。

           既然不说话,我就开始吃呗。奶茶很清爽,一下午打草还很渴呢,和我们在超市里买的奶茶粉完全不一样。我看到奶嚼口不是雪白色,就问乌日柴胡:“为什么这个颜色。”他说:“放红糖了。”奶豆腐本来应该放在奶茶里喝的,但是我拿起一块咬了一口,因为是新鲜的,很酥软,也很清香。没有牛奶那么重的腻味。

           这个时候乌日柴胡的妈妈用蒙语问了乌日柴胡一句,乌日柴胡又回答了一句,然后他妈妈就满眼慈爱的看着我,不说话。我听不懂啊,问:“你们说什么了?”乌日柴胡说:“我说你拉耙子。”

            他妈妈一定觉得我很奇怪,这种游客估计少见。

            妈妈又说了一句。乌日柴胡对我说:“打了四个小时草。”

          “啊,我还觉得一小会呢。”妈妈点点头看着我不说话。

            这个时候乌日柴胡的爸爸从外面回来了,一米八多的大个子,身体健硕,脱了遮阳帽,喝了一碗奶茶,用普通话打了声招呼,又出去了。我看到他在院子里整理养牧器械。

              我问阿姨:”普通话您能听懂?“妈妈点点头。乌日柴胡说:”能听懂,说的不好,不好意思说。“

            我也只好用微笑来回应妈妈。她的脸上我看不出苦难岁月的痕迹,微笑的表情安详宁静,细腻的皮肤透着安静的美丽。仿佛看到了笑容背后纯净的养牧生活。

           看着这么干净美丽的家,院子里小山一样的草垛,羊皮,辛勤劳动的蒙古族男人,恬静优雅的蒙古族女人。这才是真正的勤劳富裕的牧民生活。这是真正的岁月静好吧。不为生活发愁,没有人事纠纷,随着天地牛羊青草河流一起生长呼吸。人这样生活才对得起岁月吧。

        岁月静好,人不会老。

草原上的美丽落日

              喝了三碗奶茶,实在喝不下了,乌日柴胡说:”走。“ 

               ”好。“

          他边走边说:”我领你玩去,去看看河。“说完到院子里打开一个仓库的大门,我惊喜的发现,原来是车库。挺着一辆很新的白色家用两厢小车。我很惊讶:”要开车出去?“乌日柴胡说:”恩,把车先弄出来。“ 我看见车库的地面上晾着几张羊皮,提醒他小心。他说,没事的。

          上车以后我看了下,高配。真皮座椅。U盘里放着好听的蒙古歌曲。我们顺着贡格尔河在草地上慢慢开往附近的公路。我的心里真是澎湃。城市里的人,西装革履,自以为是,可是每天像蚂蚁一样在糟糕的环境中,人群中艰难的朝九晚五,如果知道在这么美丽的地方,有的人以这样的生活方式享受着自然,我们还有优越感吗?有人老说牧民脏,牧区落后。以讹传讹之前敢不敢来用自己眼睛看看?

        我问乌日柴胡:”我们要去哪里?“他说:”先去镇上加油。“

        太奢侈了吧,开车走过草原区镇上只为了加油!

        加过油之后,我们没有走公路,而是顺着草原上的土路往回走。乌日柴胡说:”走公路没意思吧,走草原吧,带你看看夕阳。“

          蒙古族的小伙子,你的浪漫是天生的吗?

         我们一路向西,正前方的夕阳逐渐变成深橘红色,天空的晚霞绚丽多彩,已经快要落在地平线下面。在晚霞的映照下,幽静的草原更加幽静,无边的草地,是漫漫的深绿色。天空深蓝,夕阳橘红,草原深绿,晚霞绚丽。仿佛欧洲的油画一般。

         乌日柴胡说:”没带手机,要不然可以拍几张照片。

        我问乌日柴胡:“你去过城市里吗?”

        “去过,我是大学毕业回来养牧的。”

        “是啊,你们这样的生活比上班强多了。”我羡慕的说。

         乌日柴胡说:“是,我上了两年班,后来回来了。养牧多好,收入高,自由,环境好,还没有乱七八糟的事。”

        我问:“有人说你们这里有的人家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多少羊是吗?”

        乌日柴胡说:“那是他家只养羊吧,一千多头当然数不清。草场对牲畜的数量有限制的。”

        我又问:“你家养的牛,羊,马那么多,能照看过来吗?我知道这边的冬天特别冷,羊要是下羔子,会不会冻死?我们那边冬天羊下羔子得接生。”

       他说:“你们养的是小尾寒羊吧,那种羊麻烦,接生,羊羔还得人喂奶。我们养的大尾羊,不用管,自己在草地上生产。”

        我说:我看你们打草和汉族人收割麦子一样,但是你们不用种,耕地,施肥,除草,只是等秋天收获?”

        “是啊。”

          贡格尔草原上的牧民,你们看着自己的草,牛,和羊,马自己慢慢生长?这是什么样幸福的日子?那你们每天都干嘛呢?

        乌日柴胡说:“ 秋天打草呀,春天去参加那达慕。“

         我问:”是在那达慕上表演摔跤赛马?挣钱吗?“

         ”不是,我有赛马,去比赛。“

        我惊呆了,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生活。

           等我们回到拉木的毡房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天上的星星密密麻麻,不亚于草原上的羊群。西北方向一条银河清晰可辨。

           拉木的妈妈站在屋前,说:”回来了?吃饭吧。“特别热情的招呼我:”进屋来吃吧。“

          乌日柴胡进屋洗了手问:”吃什么?“拉木的妈妈说:”吃面。“

          乌日柴胡说:”蒙古面条?“

          果真是蒙古面条,清香的羊肉汤中筋道的手擀面条,我吃了两碗。

          拉木今天没回来,塞班表情忧伤的卧在脚下,吃完饭我要去蒙古包休息的时候,塞班跟着跑出来,在草地上的黑暗中,我们几个人找不到了它。

            “塞班,塞班。”拉木的妈妈拿了手电筒寻找。没有找到。

             乌日柴胡打开车的远光灯,我们才看见,远处公路上站着一个黑影子,那是塞班,头朝着北方一直眺望。拉木的妈妈说:“塞班去等拉木了。”

             乌日柴胡开着车过去,塞班一下跳上了车。拉木妈妈说:“它还以为要带着它去找拉木呢,塞班一刻也不能和拉木分开。”

              拉木妈妈问我,"今天晚上还要塞班陪你吗?"

              我蹲下来摸了摸塞班的耳朵,想了一下“哎呀不了,昨天晚上它想拉木,弄的我也没睡好。”

              乌日柴胡站在一旁哈哈大笑。

             晚上要休息的时候,我抬头一看,包顶能看见星星,毡子没拉下来,这样会冷吧。正在发愁,拉木的妈妈进来说:“忘记给你拉了,刚才乌日柴胡走的时候提醒了我一下我才想起来。”说完从外面拉下了毡子。

                 我听见了马的声音,乌日柴胡把他的白色骏马留在了我的毡房旁边。

                 明天一定要骑马。

 早晨和拉木妈妈聊天

        早晨六点就起床了,心里惦记着打草的事,和蒙古包外那匹白色的骏马。但是出来一看,却找不见了。拉木妈妈站在晨光里,笑着招呼我:”起来啦?进屋喝奶茶吧。“又让我在屋里洗脸,我看到洗面奶,洗发水,拉木的护肤品应有尽有,洗完脸后一照镜子,天啊,这还是我吗?眼睛和嘴唇肿的面目全非啦。阿姨笑着说:”草原上的蚊子厉害,刺痒吧。给你抹点药膏就没事了。“说着给我拿出一管消炎的药膏。

          抹完药膏以后,拉木的妈妈给我倒了奶茶,又拿出了点心,对我说:”蒙古包里的油果子干了吧,放了两天了。“

         看着我吃着点心,她问我:”昨天下午打了一下午草,累吗?“

         我说:”不累,挺有意思的。“

        她说:”那你再和乌日柴胡打一天草吧,下午让他把你送到附近镇上的车站。“

         我说:”好啊。“

         她说:”看来你挺能干的,喜欢我们这里吗?“

        我说:”喜欢,真心喜欢。“

         拉木的妈妈笑着问我:”那你留在这里放牛吧。“

         我说:”好呀。“

         我是真的想在这里生活一辈子,但是好像很难实现。

        拉木的妈妈说:”我们这里冬天特别冷,周围都是草原,刮起风来特别大。有时候刮白毛风,什么都看不见,白毛风不停打圈,人在白毛风里很快就转向了。“

         我问:”牧民们是靠天吃饭吗?去年冬天我看到新闻里说,锡盟遭遇了雪灾,很多牛羊冻死的,牧民们损失很大。“

           拉木的妈妈摇摇头:”牛羊能吃上草,怎么会冻死。那些牛羊冬天吃不上草,当然会冻死。你看乌日柴胡家,冬天储备的草料很多,牛羊一直都有吃的。冬天吃饱,在雪地里也没事。有的人家很懒惰,到了秋天草也不打,冬天下过雪牛羊去草地上自己刨不出来草,饿的当然要冻死。有的人家虽然有草堆,但是冬天被雪盖住了,牛找不到,饿的就会冻死。乌日柴胡家里的人,每次一下雪,就马上把院子里和草墙上的雪铲干净了。

          我说:“那这里就和我们那里的农民一样,勤劳的家里很富裕,懒惰的话就不好说了。我还以为牧民们每人家里分的那么多草场都很富裕呢。”

          拉木的妈妈说:“也不是,我们嘎查有的人家自己懒得养牧,放着一万多亩的草场不用。勤快的牧民除了经营自己家的草场,还租别人家的草场。你看乌日柴胡他家的人,早晨五点就出来装草了,像他们这么能吃苦的,当然富裕。”

          我问:“他们在哪装草?”

          拉木的妈妈说:“就在屋后面,打完的草捆好后,除了自己家冬天储备,其余的都要卖掉,很多会卖给外地。今年有些盟干旱,所以草贵,一捆十几块钱。今天是给他妹夫家拉一些。”

             我看到屋外的一个小型风力发电,被风吹的呼呼直转。想起来前段时间有能源集团在这里开发了风电项目,就问拉木妈妈:”风电是这几年有的吗?

          “拉木的妈妈说:”不是,80年代就有了。“

             呵呵,80年代的时候,我姥姥家的农村,还点着煤油灯呢。

            她又说:”风电和太阳能虽然早就有了,但是电压不稳。有时候阴天或者风小的时候就不行,你看乌日柴胡家里,就是拉的长电。“看我不懂,就解释说:”长电就是拉的电线,这在草原上是非常难得的。"

          我喝完奶茶,说:“我去看看他们装草。”

            早晨七点,天气晴朗,阳光还不是很晒,空气很冷。我穿着拉木的毛衣,走到屋后,看见平坦的草原上很远处,有一辆拉草的大卡车,缓缓的走着。草地上方方正正的捆好的草块,隔几米一个,整整齐齐的排列在打过的草地上,行列的直线望不到尽头。两个身材高大的蒙古族青年提着手柄很长的叉子,把草块一个一个叉起来,扔到车上。卡车上已经码好了四五层草块,在草块的顶部,一个同样身材的蒙古族青年在不停的接过草块码整齐。周围寂静无人,一辆车和三个人在无边的绿色草原上,显的特别小,我看到了那匹白色的骏马在附近低头吃草,知道那就是乌日柴胡他们。

            等我走过去,他们正好休息了,乌日柴胡和另外一个蒙古族青年躺在草地上,脸上渗出细腻的汗水。他们和车顶上那个青年用蒙语轻松的聊着天。我抬头看看,蔚蓝的天空下,身材优美挺拔的蒙古族青年站在高高的草垛上,早晨的微风吹拂着,他们的蒙语虽然听不懂,但是很好听,这个场景让我突然想起了宫崎骏的动画片,那个影响了世界的艺术家,他的作品也就是这样优美,让人心旷神怡吧。          

           乌日柴胡看我走过来,躺在草地上眯着眼睛问我:“刚起床?”

           我说:“喝过茶了。”

           我问:”你们几点出来的?“

          旁边躺着的蒙古族青年说:”五点就来了。“   真的很辛苦。

          我问乌日柴胡:“这些草都要卖吗?”

          他说:“是的,这片大概有5000捆。”

           我问:“那你家不自己留点冬天喂牛羊吗?”

          他说:“去年的还没有吃完。”

          我又指着那匹白马问乌日柴胡:“那是你的马吗?”

          “是。”乌日柴胡把一只胳膊枕在脑后,右手越过头顶,指着远处的草原随意一挥,眯着眼睛笑着说:”那些都是。“

           我往远处眺望,看到一群枣红色的骏马在一片湖泊岸边优雅的吃草。

           我的乖乖,要不要这么幸福。   

终于和草原的骏马近距离接触

                枣红色的马,个个都那么优美,性感,丰满,高大。浑身没有一丝杂毛,只有额头上有一片雪白的印记,点缀的它们更加高贵。它们在草原上自由的吃草,在湖泊旁边饮水。皮毛油光水滑,在阳光下闪耀着光泽。我以前在旅游区见到的马个头都不高,皮毛也没有光泽,完全不能和眼前的这个马群相比。我想靠近它们,可是马群一直和我保持着距离。

              我只能远远的观望,漂浮着朵朵白云的蓝天下,绿油油的草原中间,纯净的湖泊倒映着天上的白云,也倒映着岸边饮水吃草的骏马的身影。

                这些马实在难以接近,我还是回去找乌日柴胡,看是否允许我骑骑那匹白马吧。可是看到他正在忙,我心生一念,还想去看看昨天傍晚路过的那片紫色的小雏菊。

                可是我回到了那片草场,走了很久,却一直没找到那片紫色的花海。在没打过的草原上走路很艰难,茂密的草地,草长的很高,阻力很大。每走一步都需要高高的抬起脚。

                 我在草地里徜徉了两个小时,天气渐渐热了起来,这时候看到乌日柴胡开着拖拉机远远的过来。他看到我后,打了下方向盘,经过草丛将拖拉机开到我面前,问我:“干嘛呢?”

                 我说:“我在找昨天路过的那片紫色的花。”

                 他问我:“找到没?”

                 我说:“没。”

                 他说:“上车吧。”

                 我坐在驾驶座旁边的工具箱上面,他把驾驶座上的垫子解下来给我垫上。转了方向,驾驶着拖拉机在草丛中穿梭。我扭头看到轮胎驶过的痕迹,对他说:“你看,草都压倒了。”他说:“草很顽强,明天就都立起来了。”

               风吹着头发,风中的草丛像波浪一样起伏 第一次发现坐在拖拉机上的感觉也这么美好。乌日柴胡对自己的草场了如指掌,一会就走到了那片紫色的小雏菊旁边。他说:“要拍照吗?我给你拍。”拍完照之后我问他:“这花种在院子里多好。”

               他说:“移植了活不了,我试过。明天这片花和草也就都打了。”

               蒙古族,你们是生活的艺术家吧。

               我问他:“你装完草了?上午还有事吗?”

               他说:“打草。”

               我问他:“我想骑骑马,可以吗?”

               他说:”那我先带你骑马吧,然后打草。“

                我说:”不要耽误你的事情,我先跟你打草吧,打完草再骑马。“

                ”好。”

                我回到拉木家又穿了拉木妈妈的衣服,对她说:“打草去呀。”拉木妈妈给我找出来一顶防蚊子的遮阳帽,对我说:“把这个带上,前几天他们新买的。”

                中午打完草回到家,拉木的妈妈切开了一颗西瓜给我们吃,要知道,在草原上,吃顿羊肉很普遍。西瓜应该是很少见的。吃着香甜的西瓜,我从心里感谢阿姨,知道她不把我当外人了。吃西瓜的时候,我一直对着乌日柴胡说;"骑马,骑马。”

                 乌日柴胡不说话,吃了几牙西瓜后,去把白马牵过来,我赶紧跟在后面。他给它装上马鞍和笼头。对我说:“把裤腿往上提提,踩在马镫上。”我上马后他在前面牵着缰绳,慢慢走,问我:”害怕吗?“我说:”不怕。“

                 我问他:“你们养这么多马做什么?卖?吃肉?”

                 他说:”我们不吃马肉,比赛。"

                 我问:“你家有小马驹吗?”

                 他说:“有啊。不在这里,小马驹和母马在一起。这些都是公马。”我的天,到底有多少马。

                 乌日柴胡看我不害怕,对我说:“跑一会?我坐在你后面,这样你就不会掉下来。”

                 我们骑着马,按照乌日柴胡教我的方法,踩在马蹬上站起来,这样就不会颠。在草原上跑了一会,一直跑到那群枣红色的骏马旁边。但是这匹白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要去湖泊喝水。我有点紧张,连忙说:“要下水了!!”

                乌日柴胡坐在后面:“下呗。”

                我紧张的问:这水深不深?“

                他说:”能把马淹没。“

                正说着,他已经牵着缰绳让马走进了湖泊。

                幸好这个水泊不深,最深的地方水面刚到马肚子,马蹄在水中溅着水花,哗哗的走着,然后上了对岸。

               真刺激,乌日柴胡看我紧张的样子哈哈大笑。原来蒙古族的小伙子也会捉弄人。

           我指着那些枣红色的骏马说:”他们怕人?很难接近。“乌日柴胡说:”不怕呀,要不这样,我再去套一匹马,咱来玩会?“

            ”好。“我在草地上等着,乌日柴胡骑着这匹白色的马,去追赶那群枣红色的马匹。

             这是一番太帅气的景象,一群意气风发的枣红色骏马在无边的草原上狂奔,那个身材优美高大的蒙古族青年驾着一匹雪白的马追赶,马鬃迎风飞舞,乌日柴胡站在驰骋的马背上就像是在飞翔。这个时候我想起人们常听的那首歌,”套马的汉子,你威武雄壮“,真的一点不夸张,我相信任何一个姑娘看到蒙古族青年在马背上的风姿,都会爱上他的。

             乌日柴胡抄近路用手里的缰绳很快套了一匹。那匹马被套住后马上变得安静下来,停下的脚步,不跑了。

             乌日柴胡用一根缰绳牵着一红一白两匹马回来,握着缰绳,站在草地上,对我说:”你去屋里拿个马笼头。“拉木的妈妈正在屋里做午饭,指着门后面对我说:”你自己拿吧。“

             乌日柴胡给枣红马套上马笼头,去蒙古包里找了一副马鞍安上。把白色马的缰绳递给我,他骑着枣红色马和我一起往草地上走。我看着两匹马同样高大,问乌日柴胡:”这马多大了?“乌日柴胡说:”白色的14岁了,枣红色的五岁,这是我参加比赛的马。“

            我左手握着缰绳,牵着这么英俊的马,再看看蒙古族青年挺拔的身姿,看看两匹马并排着走着,看看脚下一望无际清爽平坦的绿色草原。

             感慨的说:”你们过的就是贵族的生活。就像欧洲贵族。“

            拉木回来了

         拉木回来了,塞班直接跑过去坐在拉木面前,抬起头看着拉木,眼睛里终于没有忧伤了。拉木抚摸着塞班的头,问我:“去打草了?”我说:“是啊,你看被蚊子咬的。”拉木又问:”晚上的飞机?我吃完饭把你送到附近的达理镇,那里有汽车去锡林浩特。“

           今天拉木的妈妈给我们做的类似馅饼一样的美食,我没吃过,也叫不出名字。她先把肉馅做熟,然后包上发面的面皮,放在油锅里炸。炸出来喷香酥软,特别好吃。我和拉木,乌日柴胡,拉木的妈妈吃了最后一顿饭,塞班在拉木的脚下温顺的卧着。

         心里非常恋恋不舍,其实还惦记着门外那两匹赛马。可惜没有时间骑了。

          拉木把我送到镇上,陪我一起等来汽车,递给我一个袋子,里面是两瓶绿茶和三个洗过的苹果,还有一些糖果,对我说:”路上带着吃吧。这次认识了,以后想来的话就经常过来。“

             我的嘴怎么那么笨呢,只是点头嗯了一声就上了车。上车之后给拉木发了微信,这几天的经历和感受,拉木一家给我的贴心和温暖,让我真的很感动。短暂的两天后要离开这里,心里特别酸楚,发现自己不知道该怎么表达。

我想留在这里

            我发现我深深爱上了蒙古族,爱上了这片纯净的草原,也爱上了养牧人的生活方式。之前去过那么多美丽的地方,这次却发现,我真的想辞掉工作留在这里。每天 和蓝天草原河流在一起,和骏马在一起,和各种动物在一起,和蒙古族过养牧的生活。

             人,栖居在大地上。大地是人永恒的家园,成年累月关在城市和房子中的人,已经远离了自己的自然母亲。大地和天空都不属于我们。在城市中熙熙攘攘的生活中,人和人的碰撞,只能催生出生活的精明,人和自然的相处才能体会生命的智慧。人只有回归大地,才能得到和万物一体的亲密感。匆忙的现代生活,我们对自然界的生命节奏早已麻木。

             生活在城市里,我们不能真正感受四季分明的物候流转。终年生活在大自然中的人,才能对草木万物产生感情,和他们熟识交谈。在大自然中生活,才是最真实最本质的。

          出生在美国名家的塔莎奶奶,放弃了城市里的名利,地位,虚荣,到美丽的旷野中历经几十年建造了自己的农庄和花园,一生自给自足,辛勤劳作,“用知足的心来生活”,是塔莎用细微生活传递的意境。她老了,却依然有撼动人心的美丽容颜,这来源于内心的丰饶。孩子们曾问她,你的一生肯定很辛苦吧?她回答,完全不是那么回事,“我一直都以度假的心情度过每天、每分、每秒。”

        塔莎始终把握自己的步调,由个体极致推展的美好生活,延伸出我们渴求简单的避世蓝图。原来,时光可以优雅地老去,一切都可以这样美好。

         回到城市辗转反侧,茶饭不思,一直思念着那片草原,我有没有勇气去做一个塔莎?

                                                                      写于2014年9月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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