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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故人》——不管顺风逆风,每个人只能陪你走一段路

 谁知西去路 2021-07-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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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山河故人》

类型:剧情,家庭

导演:贾樟柯

主演:张译,赵涛,张艾嘉,董子健,刘陆,梁景东

上映时间:2015年10月30日(中国大陆)

奖项:第52届台湾电影金马奖最佳原创剧本等



“山河故人”这四个字不禁让人联想到“地久天长”,错以为两部电影是同一个导演的作品,两者非常相似又非常不同。相似之处在于都用一种淡淡的口吻和平滑的叙事曲线叙述了少数几个平凡人长达几十年的人生故事,短短两个小时,须臾一生。不同之处在于《山河故人》没有《地久天长》那么缓慢窒息,看第一遍好像没什么滋味,第二遍看懂了很多,到第三遍第四遍,一听到某些影音片段,哪怕是那首欢快的曲子《Go West》,喉头塞住,有种想吐的冲动。

不是电影让人想吐,而是生活透露给人的那些不能宣之于口的真相:短暂的陪伴和永久的丧失,最终生命在记忆中消散,尘归尘,土归土。

电影讲述了山西汾阳姑娘沈涛一家三代人从1999年到2025年情感、时代变化的故事。到目前为止,这部电影在时间线上还是超前的,故事线回环往复,交叠相映,设计感强,隐喻极多,信息量大,不容易消化。

假如每个人的生活也像电影一样拥有几首背景音乐,那会是什么呢?沈涛的人生主题曲是《Go West》和《珍重》。

1999年以前的沈涛是快乐的,就像《Go West》的旋律一样,原本是朋友的煤矿老板张晋生和矿工梁建军都喜欢上了她,两人展开了竞争,沈涛最终选择了追逐金钱的张晋生,梁建军决绝地远走他乡,三人各自走上了不同的道路。

伴随着伤感的歌曲《珍重》,沈涛开始一个个送走身边的人。1999年,沈涛送梁建军外出打工,两人不欢而散。2014年,沈涛与张晋生离婚,儿子Dollar跟随再婚的父亲去了上海。沈涛的父亲骤然离世,Dollar回到了汾阳参加葬礼,沈涛意外得知儿子即将移民澳大利亚,在送别的火车上,把家门的钥匙送给了儿子。曾经的好朋友梁建军身患绝症回到家乡,又回头找沈涛借钱治病。

2025年,后来的一切似乎都是沈涛早年人生选择的带来的细波微澜,可是在当事人的生活中却掀起了狂风巨浪,远隔千山万水,还是与她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儿子Dollar长大,忘记了中文、汾阳话、上海话,还有母亲沈涛,只会说英语,陷入了巨大的自我怀疑之中,与中文学校的老师发生了一场忘年恋。而沈涛一个人住在汾阳偌大的房子里开始了孤独的老年生活,回忆起了当年的《Go West》。

《山河故人》就是像是达·芬奇的《蒙娜丽莎》,除此以外再也找不出更合适的比喻了。它讲述了一个人家里三代人的故事,但内在又有极多的隐喻象征,值得好好发掘。

原本是小学老师的沈涛以为面对晋生和梁子的追求像解决几何代数问题一样简单,熟知一个选择题居然会拉开三个人的命运差距。从大的时代背景来说,故乡陡然变化的二十多年时间,山西煤炭产业的兴衰对几代人生活的深刻影响,旧的生产生活方式迅速被取代,人们在此冲击之下像飘萍一样四散而去。那些曾经轰动的重大事件成为了《山河故人》的背景,在魔幻现实主义手法的衬托下,显得戏谑荒诞、冷静克制、错愕震惊。

人们一边迷茫一边更加赤裸裸地开始逐利,富人为钱所困,像张晋生这样携款移民不敢回国的人有钱买不到故乡的机票,穷人也为钱所困,梁子身患尘肺病无钱医治回乡等死,曾经的工友转行去外国打工又要远离故乡。

创作者有权利且不可避免的在个人作品中抒发个人意志和某些情绪,给个体生活中无能为力的部分增添多种可能性,或者放大事情发展的细节,延缓情绪释放,精心地修剪生活。

在导演眼中,故乡大片荒凉的土地,人们植树造林的坚持,矗立了几个世纪的文峰塔都在静静地等待命运的宣判。四季变幻中的黄河岸边,故乡的人还在黄河边行走,可远离故乡的人呢?黄河只能在他们心中流淌。

在这里,有的人坚守故乡,有的人远离故乡,有的人离开又回来,但有些人的故乡已经在记忆中死去,跟随原始本能苦苦寻故生母的乳汁。这些人都陷入一种两难的境地,故乡一直都在,但是人不在了,人或许还在,但是故乡不在了。

故事的前半段要比后半段好看。为什么呢?过去的已经过去了,只能去怀念它,后半段讲的是现在的事情,毕竟当下的生活经常让人感到困扰,总是被生活冒犯。

影片中多次出现一位在人流中逆行的扛关刀少年,希望多年漂泊以后,归来仍是当年的关刀少年,故乡仍有他的一席之地。不要像有些人手里拿着家的钥匙却找不到地址,也不要像有些人把家的钥匙扔掉,以为“四海为家”是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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