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觉与设计
初期，通过重建使国家步入正轨是德国人的首要任务，他们学风格与符号。第四，最为隐性的观念符号往往难以解读和
难以接受道义上的失败，认为“集体罪责”的说法是战胜国
发掘，它是依靠形式、修辞和美学3个层面的符号共同体现
的单方面指控，因此，从战后初期至20世纪50年代对战争
的。在视觉表象背后则是作者、语境、文本与读者之间的深
和罪责选择了沉默，到了50年代末，以阿多诺为代表的一批
层次互动，最终形成了文本的观念性，从形式符号到观念符
知识分子呼吁社会重新审视纳粹罪行，一种深刻反省的批判
号的渐进演绎。（图1）
意识才逐渐深入人心。冈特·兰堡的“土豆”系列招贴正是
四符号传播的客体观众
、：
在这样的语境之下应运而生的。作品干练、直观的视觉感受
本文虽对4个方面的问题分而论之，然而中四者之间
与时代主题不谋而合，土豆形象传达出的内省气质准确地反
相辅相成，难以分割。观众作为“符号阐释空间”这一循环
映了青年一代的思考与主张。
闭合式路径的终点，既接受作品信息，也负责解读和反馈信
三、符号阐释的载体：文本
息，是设计作品形成意义的重要环节。冈特·兰堡的“土豆”
冈特·兰堡作品中图像文本符号所要表达的系统包
系列招贴设计创作周期跨度长达20多年，作品的传播范围
含4个方面：形式符号、修辞符号、审美符号与观念符号。
与影响力十分广泛，根据观众所处的时代背景以及文化背
第一，画面中的形式符号以视觉性的表象为基础，是符号能
景的不同，对其招贴设计的解读应大致分为以下几种情况：
指的外显形式，是图形、文字、色彩、图像的集合体。具体到
第一，对于经历过第二次世界大战的德国本国观众，他们完
冈特·兰堡的“土豆”招贴设计，则是单体土豆以及被解构
全可以理解冈特·兰堡创作的动机和符号所指，对作品传
后的各种形态。第二，由于招贴的尺寸为120cm×150cm，
达出的情绪感同身受，在作品面前，他们仿佛找到了精神的
因此，居于画面中心位置的土豆形象会非常直观和富有张
栖息之所；第二，对于当代的德国或德语系国家的观众，
力，这是作者在构图法则上的有意考量。土豆内切面被解构
他们虽然早已远离战争年代和“土豆”系列招贴创作的时
成各式形态，则具有强烈的能指，使得招贴的图像成为一个
代，但设计史上下贯通的文脉和相同的民族基因以及文化
更加丰富的图像集合，这就形成了修辞的符号。第三，作者
认同也使他们比较容易感知冈特·兰堡作品表达的思想；
借助摄影术对土豆形态和细节特征的高精度还原与描摹，
第三，对于大量非德语系国家并且对作品产生时代和上下
以及超现实主义背景下的摄影蒙太奇美学，在那个时代无疑
文关系认知薄弱的观众，阐释与解读其作品就形成一定的
具有开创性和颠覆性，这是属于“视觉诗人”一派的独特美
障碍，这就需要观众能够充分关联“符号阐释的空间”中的4
个维度，了解作者的创作意图，将自己的解读置于作品产生
的语境与土豆符号文本相互作用的场域之内，这样才可能获
得较为准确的阐释成效。
当代符号学理论横跨传播学、叙事学、图像学等诸多领
域，将图像符号和视觉叙事融为一体，成为视觉文化研究的
一种行之有效的方法论，然而这样的研究方法似乎并未广泛
地进入视觉传达设计图像研究的领域，实为憾事。本文立足
于符号学的学术视角，用“符号阐释的空间”理论试图探索
冈特·兰堡“土豆”系列招贴设计中4个阐释维度之间的相
互关系，进而做出符号学层面的解读。虽然旅加学者段炼先
生曾自谦地说“符号阐释的空间”理论仅为一家之说，但这
一理论确实为视觉传达设计的符号学研究提供了很好的研
究范式和理论依据。希望这样的尝试能够推而广之，让优秀
的符号学理论成为架构设计学科视觉图像与文化研究体系
的重要力量。
参考文献：
[1]段炼.视觉文化:从艺术史到当代艺术的符号学研究[M].南京:江
苏凤凰美术出版社,2018.
[2]王受之.世界平面设计史[M].北京:中国青年出版社,2002.
[3]林家阳,车其.冈特·兰堡1[M].石家庄:河北美术出版社,2000.
[4]李立新.设计艺术学研究方法[M].南京:江苏美术出版社,2010.
图1冈特·兰堡《冈特·兰堡个展招贴设计》120cm×150cm1988年
2020.07总第165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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