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享

爱 情

 老梅的碎碎念 2021-07-17

畅几乎不打电话给我,但每次电话都跟感情有关。

畅颇有几分明星相。他一辆时尚轻便单车街角一拐,便会引女孩子们侧目。

初识他时,我也还年轻。正雄心壮志的准备单车单日环太湖这件大事。他知我在店里讨教爆胎换胎的事,特意赶来打个照面算正式认识一下。

“蓝阿姨!”人未见声先至。我起身回头,眼前一亮,一个浓眉大眼的帅高个儿,齐手短呢大衣,脖子里一条刚刚好的格子围巾,很韩范。笑时,嘴角一扬,把别人也扬明媚了。

我们坐在店里长沙发上聊天,像老朋友一样。我因一个骑行损友前晚发我鸽子,便在电话里臭骂了对方一顿。畅吃惊的说:蓝阿姨,我一直以为你是文艺青年,原来你还是个泼妇。

再后来,我夜骑,正赶上他刚做好蛋糕,他便在半路上给我送蛋糕。他很喜欢做各式蛋糕,自制各种饮料。他的蛋糕会摆上蛋糕房的货架上。

他也跟我聊他的感情,那几年他不急。自身条件好,工作好,家底子也好。算得上抢手的“三好男人”。偏偏他心里藏着个暗恋女同学。这个我就一直没弄明白过:像他这样的追个女孩还要羞怯吗?结果暗恋终还是个暗恋,女同学成了别人的新娘。女同学出嫁那天他心如刀绞,出了个巨大的份子钱。只在那个份子钱里表露了他深藏许久的秘密。

一次,他与一个玫瑰花般的女孩骑单车来看我。那女孩国外名牌大学毕业后留校工作,为了离家近点正积极想调到香港大学。女孩子爱上了畅的细心周到。俩人很亲昵,我看了很欢喜。后来也不了了之了。畅说:“这恋爱谈得太苦,太没希望了。隔着千重山万条水,俩人文化层次也差得太大了。我又喜安逸,不想离了这小镇奔了她去,她更不可能弃了工作回国来。”

恋就恋了,散就散了。缘份是很玄的东西,而现实像江南的雪着了地,化成一滩泥水。

我也给他介绍过一个特别灵气的女孩子认识,俩人就是不来电。他说:她不喜欢我款的。

后来的这几年没他什么消息。只偶见朋友圈发过一个漂亮女孩子的照片。也只一阵子而已。最后他的朋友圈又沉寂了。

一年前,他给我来了个电话。声音低沉:“蓝阿姨,我爱上一个女孩。我是她是失恋后遇见的第一个。”听声音便觉得他又爱得辛苦了。他继续说:“这个女孩曾谈过个男朋友,拿了证了,但男方最后悔婚了。她精神上受了很大的打击,抑郁了很长时间。”我嘘唏了一下,这打击真不少啊。落谁身上谁都得抑郁啊!

“蓝阿姨!这些我都不在乎,我也不在乎她曾跟别人有过婚约。但当她跟我说她有抑郁症,每月都要跑上海,还要药物介入,我就有点怕了。”我不由得屏住的呼吸,棘手现实的问题。最后他问了我一句:蓝阿姨,你说怎么办? 我愣在那儿,许久,我说:这很伤脑筋,感情让你继续,理智让你停一停。但所有的问题与答案都在你自己那儿。你先问自己是否足够爱她,爱到包容一切。二问自己,你能否抵抗住来自家庭、社会、自己的阻力?三问自己,婚后你承担可能产生的后果吗?很久后,畅说:我不知道。我很迷茫,也很痛苦。我也不知说什么好了:我想她所说的抑郁症跟医学上所说的抑郁症是不是同一个性质呢?如果是因为这次悔婚落下的,可能不太要紧吧。如果一直都有,那你要做好很辛苦的准备的。他在那头没了声音。

隔了一段时间,畅来电话了声音里有哭声:“那个女孩和我分了。她提出来的。她在网上认识了一个人。分了之后,我才发现我比自己想像中要爱她的多。”

我只是听着,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爱情那是不识人间烟火,尽是苦痛挣扎。

最近的一次电话,通了之后没有声音便挂掉了。我着了急,回打了过去。他在电话那头失声痛哭,边哭边说,我很努力的听但还是零零碎碎的。但有一点可以确定:他又失恋了。我不由得感慨畅与爱情的关系未免太苦了点。六七年都过去了,他也近三十了,却始终没的谈成一场像模像样的恋爱。遇见的心仪的姑娘不是被自己胆怯犹豫错过了,就是被时间与空间阻断了。

这次他遇见一个极美的姑娘,热情奔放,他被点燃了一下,竭尽所能的去爱她。一日不见便相思不过,那姑娘也是心仪他的。但那姑娘却总觉得他不懂她的心思。又觉得他太过安逸了,会养不活她。他痛苦了:蓝阿姨,女孩子倒底是用什么材料做的啊?我怎么老在浑然不知的情况下就惹她生气了呢?这我也回答不了,要么来自不同的星球(男人来自火星,女人来自水星)。但有一点我可以肯定:女孩作,是考验对方的惯用法宝。“她如果不喜欢我,为什么要引诱我”,“她如果不喜欢我,为什么要带我见她父母”,”她如果不喜欢我,为什么在我生病住院时来照顾我?“……一个个问题,我一个也回答不了。我只是听着。

他那天开车来了,站在车旁的他依然帅气逼人,依然嘴角上扬时很明媚。他说他近几年吃了点苦,一年前甲状腺拿掉了,对生活也就更看淡了。我看着他,有点说不出话来。想想自己一年前做了个肺部手术,是怎样的天崩地裂啊!而他还如此年轻。

他说他爱那个女孩子,每天都在想她,都想见到她。但他也很清楚他根本就hold不住她。她可以摆弄他于手掌之间。这场爱情角斗里力量悬殊。但他还是做好了跟她结婚的准备,做她一辈子的奴隶。就是如此的卑微,她还是弃了他而去了。路边的韭菜兰的白花在黑夜里微微闪烁,像林凤眠笔下美人的眼;犹如爱情鬼魅的眼。

最后一次电话,他说:一个人,也挺好。

关注

扫描二维码

若你喜欢

我及我码出的情感

    转藏 分享 献花(0

    0条评论

    发表

    请遵守用户 评论公约

    类似文章 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