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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业】片断(一)

 老梅的碎碎念 2021-07-17

#疤#

猛的抽回了手,她的手背已烫凹下小一块,露出内里的白,没有血,很疼。伤口裸露的趴在手背上,像一枚极小的叶。突兀、惹人怜爱。

手,伸展在眼前,她端详起来。真不是一只好看的手, 手背上零星褐色的斑和两三条极细的猫抓痕,很惹人眼。她听人说过那是“老人斑”。手在老去。她又伸出另一只手,笑了。两只手是不一样的。另一只明显好看,没斑也没抓痕,且肤白细腻。两只手的命运是不同的。右手劳累、丑陋。

她没有去找创口贴,任由伤口裸露在外。那一小叶烫伤,用疼证明它的存在。洗脸、拖地、写字、做饭……都疼。碰到水伤口起皱发白、肿大化脓,还夹杂着一丝丝游离的刺痛,她龇起了牙。但她还是没找创口贴,随随便便的抽出两张纸巾压在浸了水的伤口上,吸干水份。任由伤口自己努力的去结它自己的疤。

反反复复一个星期之后,伤口终于结住了它的疤。声势竟浩大起来,越结越厚,越结越硬,四周干硬得翻翘起来,粗糙丑陋,像颗突兀黑豆。

她又端详起自己的手,这怎么会是一只女人的手呢?但它就是一只女人的手。一只对微痛上瘾的女人的手。对痛上瘾是她对一个朋友的怀念。

结了疤的伤口像极了人的眼。她盯着它看,它也盯着她看。这只眼里的我会是什么样的呢?她在心里暗想。猛然间发现,十岁那年夜里在煤油灯上点燃塑料袋融化成滚烫的液体滴在手背上的形成那条疤,不见了。她用另一只手的大拇指仔仔细细的找曾经的疤痕,真的没有了。

旧疤消失了,那段记忆也将随之消失;新疤,来了。有些记忆总跟“痛”有关。

#眼镜#

 她,初二就戴上了近视眼镜,一戴就三十几年过去了。眼镜成了她身上的一个器官,除了睡觉、洗澡一刻都不开。眼镜找不着了,她整个世界都动荡。


只是如今看东西时,她总不自觉得把眼镜退到了鼻子尖,让目光越过眼镜去看东西,或者干脆把它架在头上。眼睛也老了,老到眼镜可有可无的随处放了。不出门,她可以一天不戴眼镜,眼前的模糊给予她的竟是亲切的安全感。

天很晚了,H还是要来Z姐家。她随手把眼镜放在桌上,显然H是兴奋的,她连笔带划声音高亢地描述着今天的应聘情况,及自己的看法。她极有兴趣且认真地看着H,听H说,而眼前是模糊一片。那片模糊里生动的闪烁翻滚着H的兴奋、期盼、执着与无奈。她佩服H也心疼H。在现实的磕碰跌撞中,她依然还是她。

她在生理上不依赖眼镜,在心理上也不再强烈依赖眼镜,她不再执着看清这个世界。眼镜被随意的摘放在任何一个角落,足够耐心的等待主人想起它,需要它,直到完全忘记它。

#沙发 #     

蓝色布艺沙发靠占了一整面墙,正对着的另一面墙一无所有,电视机也没挂一个,弄得胖妈对她很有意见。再也不愿留宿女儿家了,心心念念要赶回家追剧。

后来,沙发上放了床被子。她睡不好时,试了家里所有的床,沙发最助眠。猫也睡沙发了,猫不仅睡沙发,也抓沙发, 抓得沙发挂出了很多的线头。她心疼沙发,毕竟是新的,而对于猫,她更是无计可施,她宠它们。起初她还拿着床单被套盖一盖,但总觉得麻烦和影响美观,任由猫抓了。一天天的,沙发挂出了更多更密的线头,不过不影响她每天躺在上面看书睡大觉。

唯一担心就是家里来了人,看到这么个沙发会有何感想。她从不主动邀请朋友来家玩,要来也不给来。

#学习强国#

学校规定全体教师每天都要做“学习强国”,每人每天不少于35分。她一分一分积攒到现在三万出了头。她,有时挺喜欢“学习强国”的,资源丰富,看看也涨涨知识,更觉出祖国的可爱伟大来;有时也挺烦做“学习强国”的,每天都要做,每天都在做,每天都要做,每天都要做……是个任务,还遥遥无期……

并不是一个很能坚持的人,但这是任务!多少次忙累成一滩水,倒在床上已是十一点半过后,睡意浓重,猛然间恶梦惊醒般——“学习强国”还没做!!!心急火燎的刷视频看文章做题在线对决,必须赶在十二点之前,一紧张,一激动,觉没有了。失眠!

次,身体不适,女儿都不管不顾了,心里却还是放不下“学习强国”,硬是昏沉在半睡半醒之间,挣扎起来“学习强国”觉得对不起身体,不挣扎起来“学习强国”也觉得这是任务,一天不做,排名会掉下很多。昏沉中纠结不已。过了十二点,一块大石头轰然着地!睡吧,睡吧,踏踏实实的睡吧!

系列回顾:

【随笔】她与“微”习惯

【随笔】渡

【随笔】劣迹斑斑

【随笔】跨过长江来找你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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