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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 一场临时起意的旅行，网友“伊莲娜”来到了济南，短短三日小住，却成了与泉城的最美遇见：从大明湖、趵突泉到漱玉泉、五龙潭；从曾巩到辛弃疾、李清照，再到老残、老舍；从芙蓉街、百花洲到老街老巷，再到泉城广场、济南地铁；从九转大肠到把子肉，再到油旋、山东煎饼……从历史中穿越而来，在现实中探寻，济南如唯美画卷缓缓展现她的面前。正如她在文末所赞叹：不到济南，怎知道她的文化如此丰厚多彩？ 这就是济南，一个汇集山泉湖河海，深藏历史底蕴又充满现代活力，让人来了就爱上的城市。 （一） 此刻的大明湖
济南之行绝对算是临时起意，说走就走了。 旅伴是儿子。母子二人皆有空闲实属难得，上一次还是他高一暑假时，我俩一起去的张家界。 从北京南坐高铁到济南东，只需两小时。马蜂窝上有个人强调，坐火车一定要到济南东站，一出站便是大明湖。但到站后才发现此新济南东站非彼济南东站，彼济南东站已更名为大明湖站。 那就领略一下济南的地铁吧。 济南因地形结构特殊，要保护地下泉脉，致使地铁修建十分困难，号称是“全球地铁建设难度最大”的城市，几经周折，济南地铁直到2019年才建成通车。 从济南东站到已预定的大明湖畔的酒店，需一个多小时。虽提前下载了济南地铁APP，却忘记了关NFC，但竟然顺利通过了闸机，手机提示使用的是京津冀卡。儿子刷的则是APP。问了下工作人员，说这里能刷京津冀卡，刷APP则可以打八折。嘿嘿，没想到京津冀卡如此强大！ 崭新的地铁上人并不多，很是舒适干净，除了陌生的地名外，与他处地铁无异。换乘站叫做“八涧堡（pù）”。我之前只知道“堡”字的（pù）和（bǔ）两个读音都是地名之意，但为何河北的地名都读作（bǔ），山东则读作（pù）呢？顺手查了一下，原来，（bǔ）是指有城墙的村镇，（pù）则是古时的驿站。 从酒店出发，步行几分钟便到达了大明湖。 三十多年前在《老残游记》里读到的大明湖，此刻如一帧唯美画卷缓缓展现在眼前。
宽阔的湖面碧波荡漾，画舫穿行，鸢飞鱼跃；岸边柳丝轻摇，繁花照眼，亭台楼阁点缀其间，远山近水融为一色，三步一景，五步一观，让人心旷神怡，如行画中。 大明湖是天然湖泊，由济南城内诸多泉水“众泉汇流”而成，千百年来吸引了无数墨客名流在此吟诗作赋，留下众多遗迹传说，最出名的便是那幅著名的描写大明湖美景的对联了。 清嘉庆九年夏，山东提督学政、历史学家刘凤诰与山东巡抚、书法大家铁保，宴饮于大明湖畔小沧浪亭。彼时，四周红莲正盛，暗香浮动，垂柳夹岸，风情万种，远处的千佛山与澄澈的大明湖相映成趣。有感于此绝佳美景，刘凤浩即席赋得一联：四面荷花三面柳，一城山色半城湖。铁保亦即席挥毫，记录下这千古佳联。如今，此幅对联石刻仍嵌在小沧浪庭院西廊壁洞门两侧，已成为形容济南古城风貌的一张亮丽名片。 但，我们却无缘见到“四面荷花”的美景。大明湖赏荷最佳时间为7月中旬至8月中旬，每年这里还会举办荷花节，据说场面十分盛大。 端午时节，荷花的花期未到，荷叶也才刚刚出水，还很稀疏。绕湖行了许久，才在一水榭旁寻得了一朵初绽的荷花，这一抹难得的粉红在一众碧绿荷叶衬托下愈发娇艳欲滴，惹人怜爱，游人纷纷驻足，欣赏这夏季的第一朵莲。 世间每个“第一”总是弥足珍贵，无论花还是人，出场顺序真的很重要。 沿曲廊前行几步，抬头见一匾额“藕香榭”。《红楼梦》中史湘云曾在大观园内藕香榭摆设螃蟹宴，众姐妹开社做菊花诗。倘若是在这大明湖畔，则是应该写荷花诗了。不知此处景点是否因红楼故事而命名。 大明湖北岸的“南丰祠”，则是济南百姓为纪念南丰先生曾巩而建。 唐宋八大家之一的曾巩，仕途上颇不得志，直到52岁才担任了齐州（济南）知州，这也是他第一次出任地方首席长官。曾巩来到济南，正值酷暑，漫步大明湖畔，立即被眼前美景和清凉宜人的环境所折服，因而喜欢上了济南。在职期间，他推行新法，减轻徭役，改革教育，使齐州百姓安居乐业。他修筑堤坝，疏浚水道，先后在大明湖修建了北门水闸和贯穿大明湖南北的百花堤，不仅彻底解除了水患，解决了农田灌溉问题，还在百花堤修建石桥，增添亭阁水榭，遍植柳树花草，使大明湖在当时就成为了济南最佳旅游胜地。济南人也因此把百花堤称为“曾堤”。 任齐州知州的两年间，曾巩题咏济南风物胜景的诗有五六十首，“何须辛苦求人外，自有仙乡在水乡”更是把大明湖比作蓬莱仙境，把他对济南山川风物的情有独钟，尤其是对大明湖的喜爱表现得淋漓尽致。 不知道“曾堤”的成就能否与杭州西湖的“苏堤”“白堤”相提并论，但古代文人们为官一任，造福一方的济世情怀，着实让人唏嘘，令人深思。 我国历史上有两位著名词人出生于济南。一个是婉约派的杰出代表李清照，一个是豪放派集大成者辛弃疾，并称“济南二安”。他们在词坛上双峰并峙，使得一座城市的天空因他们而充满了诗意。为纪念他们，济南人在家乡为他们修建了祠堂，李清照纪念堂在趵突泉景区内，辛弃疾纪念堂则位于大明湖畔。 找到辛弃疾纪念堂时，已到闭馆时间，不得入内，便只在门外停留了片刻。这是一座青砖灰瓦的建筑，两头石狮蹲踞于大门两侧，朱漆大门门楣上悬着一块黑底金字的匾额，上有陈毅亲笔的“辛稼轩纪念祠”六个大字，十分庄严肃穆。 返回到湖边，已是黄昏时分，斜挂于天际的一轮夕阳与五彩斑斓的晚霞，静静地将它们的倒影投入到大明湖上，湖面便铺上了一层闪闪跃动的碎金，远山、近树、斜阳、晚霞，此刻的大明湖，美得一塌糊涂。 （二） 假如没有这泉
郦道元《水经注》载：泉源上奋，水涌若轮，突出雪涛数尺，声如隐雷。 刘鹗《老残游记》写道：三股大泉，从池底冒出，翻上水面有二三尺高。 老舍说：假如没有这泉，济南会丢失一半的美。 …… 慕趵突泉盛名而至，却有些许失望，虽一池碧水，清澈见底，游鱼嬉戏，往来翕忽，却并无泉水欢涌喷突之感，三眼泉只是浅浅地涌出水面，微微地有三处涟漪。 与看不到荷花的原因一样：我们来早了。 济南赏泉的最佳季节是秋天。经过夏天整整一个雨季的补充，地下水方变得充盈，水位一路上涨，群泉才到了尽显千姿百态，争奇斗艳的时候，最宜赏玩。 略略失望，又很快释然。世间，哪有那么多的刚刚好。 整个趵突泉景区的风景还是十分宜人的，花木葱茏，碧草如茵，松竹相映，奇石玲珑，蜿蜒的游廊连缀着一座座楼台亭榭，每处景点都清雅别致，各具特色。 趵突泉是个泉群，除趵突泉外还有金线泉、马跑泉、杜康泉、柳絮泉、漱玉泉等三十多个名泉以及许许多多无名小泉，它们从阶旁路边汩汩流出，穿庭入院，欢快地围绕在游人足边，使整个景区显得灵动而活泼。有人赤了脚，从漫了泉水的青石板上走过，想来定是十分凉爽；孩子们则拿了各式水枪，追逐嬉闹，玩得不亦乐乎。
我最想见的当然是漱玉泉。漱玉泉传说是李清照常来梳洗并填词吟诗的地方，她的《漱玉集》也因此泉而命名，也或许漱玉泉因《漱玉集》而得名，孰先孰后，谁又能说得清呢？ 漱玉泉旁便是李清照纪念馆。纪念馆门楼上匾额为郭沫若手书“李清照纪念堂”。步入庭院，只见绿树环绕，青松挺立，垂杨轻拂，繁花似锦，游廊迂回曲折，亭轩错落分布，建筑风格淡雅朴素，十分符合李清照清雅脱俗的气质。 纪念堂正厅名为“漱玉堂”，仍是郭沫若所题匾额，门前抱柱上亦是郭沫若题写的对联：大明湖畔趵突泉边故居在垂杨深处，漱玉集中金石录里文采有后主遗风。纪念堂展室内，从图、文、像、书、画等不同层面展现了一代词人的生平经历及卓越成就。最引人注目的是李清照汉白玉雕像和人物蜡像，“书香门第”、“词坛绽绣”、“志同道合”、“流寓江南”四组蜡像分别从不同方面再现了李清照不同时期的生活。但我并不大喜欢，匆匆一瞥便急急出来了。一千个读者心中应该有一千个李清照，仅凭某些人的认知，凭空塑造出的形象或许过于务实，反而少了点隐约飘渺的美感。 另一侧的易安旧居则是一处江南园林，小桥流水，假山池沼，悬泉瀑布，良多趣味。窗前那“叶叶心心，舒卷有馀情”的芭蕉，廊下那“绿肥红瘦”的海棠，屋后那花中第一流的桂花，都仿佛穿越了千年的岁月，娓娓讲述着易安一个个婉约绮丽的故事，勾起人千回百转的思绪，让人感慨万千。 物华天宝，人杰地灵。纵使岁月流逝千载，李清照以近乎完美的文学成就，始终站在常人无法企及的高度，让无数人仰望。 济南何其有幸，得遇易安；易安何其有幸，生于泉城！ 在济南，鱼是水的标配，只要有水的地方就养着各色锦鲤，活泼的鱼儿们在荷叶、水藻间尽情嬉戏，它们无忧无虑的样子，羡煞了水边那些为生计每日奔波的世人。而易安旧居的黑红锦鲤却略有异样，它们大都有两尺多长，个个膘肥体壮，膀大腰圆，小肥猪一般懒洋洋地慢慢游动，颇没有灵秀之气。这等胖鱼伴于易安身旁，令人不禁失笑。如观影时正渐入佳境，却被穿帮镜头乱入，瞬间让人出戏。 趵突泉边不仅有李清照，也曾经留下了几代帝王的足迹。 《史记》载：舜耕历山。历山，便是现在济南的千佛山。故此，从唐朝起济南也被叫做舜城，舜耕历山的典籍故事大多集中在千佛山景区，济南人为祭祀舜的二妃娥皇、女英而建的娥英祠却位于趵突泉北岸。 娥英祠堂前楹联提写的是赵孟頫的著名诗句：云雾润蒸华不注，波涛声震大明湖。 娥英祠院内还有一块极为珍贵的刻有康熙、乾隆两代皇帝题字的“双御碑”。 史料记载，乾隆十三年三月初四，乾隆帝游览趵突泉，看到其祖父康熙的诗文，便写下了《恭依皇祖趵突泉诗韵》一诗。几日后，因流连趵突泉美景，乾隆于初七又去了一次趵突泉观澜听涛，时值济南大旱，乾隆便又写下了《再提趵突泉作》。诗毕，乾隆带一班臣下，拈香祈雨，顶礼膜拜，祈求上天怜民，普降甘露。一番仪式后，天空果然乌云骤卷，竟真的下起倾盆大雨。泉城百姓欣喜若狂，认定乾隆是真龙天子，不禁山呼万岁。 事后，山东巡抚遵乾隆旨意，将《再提趵突泉作》刻于康熙手书“急湍”碑刻之背，趵突泉畔便有了这举世闻名的“双御碑”。 这珍贵的“双御碑”如今被玻璃罩严严罩住，但罩顶和碑底仍被丢满了硬币和花花绿绿的纸钞。有钱人的心思果然是很难猜测，但这点小钱就能收买两代帝王吗？显然是想多了吧。 （三） 真正领略泉城神韵 济南以泉闻名于世，想要真正领略泉城神韵，还是要到老城区的老街老巷走一走。 苏辙说，济南多甘泉。济南的泉水据说有近千处，这些大大小小有名无名的泉水，如珍珠般散布在城市的角角落落，市民们临泉而居，依泉而生，泉水成为他们生命中的一部分。老城区的街角路边，随处可见一个个泉眼，它们忽聚忽散，忽续忽断，忽急忽缓，整个城市都沉浸在潺潺淙淙的泉水里，诗意而灵动。 芙蓉街，自清康熙年间便是一条繁华的商业街，商贾云集，游人如织。据说，那时的芙蓉泉水潺潺流淌在街角，雨季时淙淙泉水会漫过青石板路面，打湿游人鞋袜。而现在的芙蓉街则演变为一条网红小吃街，各色小吃琳琅满目，食物的香气与商贩的吆喝声纠缠交杂，满满的人间烟火气。芙蓉泉则隐身于一处小院的墙角，很是低调，石砌的长方形水池，绿藻飘摇，几尾红鱼游弋，水位不高，也未见到泉水涌动。白云苍狗，世事变迁，似乎没有什么是永远不变的，这里亦是尘世凡间。 令人欣喜的却是街角、墙边、屋顶上时时闪现出的一丛丛蓬蓬勃勃娇艳夺目的凌霄花。纤柔翠绿的藤蔓，自由自在却又毫不松懈地攀附而上，占据整面墙头或屋顶，橘红色的小花，一朵朵，一串串，挨挨挤挤，傲娇地吹着朝天的小喇叭，红花绿叶，美丽着，婀娜着，灿烂着，随风飘舞，浅笑安然。“人生何曾都如意，弱质未必不凌天。”倘若能做一朵攀附的凌霄花，站在高枝上炫耀自己，为何非要去做高擎火炬的木棉树呢？ 大千世界，各美其美，做好自己，才是正道。 芙蓉街尽头的文庙是济南最古老的建筑之一，距今已近千年，科举时代这里是全省赴考考生必来拜谒之地，与曲阜孔庙、南京六合文庙、苏州文庙并称中国四大文庙。此文庙形制规模与曲阜孔庙一致。整体共七进院落，布局严整，规模恢弘，气势雄伟，优雅大气，充满着庄严浓厚的文化气息。作为儒家文化圣地，本应怀着虔诚敬仰之情来膜拜，惭愧的是来济南前没做好功课，竟孤陋寡闻到不知道它的存在。随脚踏进来，匆匆穿过一进进静谧的院落，仓促从北门出来，才倏然心生惶恐，刚刚竟是不抱任何敬畏之心地闲逛了一圈，实在是轻渎了圣贤，万万不该。倘若早知文庙在这里，就该把行程规划得更宽松些才是。 曲水亭街、百花洲文化街则真正是一幅“家家泉水，户户垂杨”的泉城画卷。漫步青石板路上，仿佛置身于江南水乡，小桥流水，绿柳清泉，一边是白墙灰瓦的老屋，一边是沿街而过的清泉。蓝天白云，碧树繁花，清新文艺的小店，古色古香的茶楼，错落有致的廊檐，均倒映在清澈的泉水中，清凉、湿润而宁静。宽阔些的水面上，鸭鹅们在惬意游水，身后荡起一圈圈粼粼的波纹。 “三椽茅屋两道小桥，几株垂杨一弯流水”，郑板桥留在此处的对联写活了一条千年古街。整条老街安逸平和，处处氤氲着泉水的气息，呈现着老济南悠闲自在的慢生活。走走停停，静静地享受这份难得的纯净，时间也仿佛慢了下来。 选一家地道的鲁菜馆坐下来，让舌尖品尝一下济南的味道，便是又多了一个将济南铭记于心的载体。 九转大肠是济南传统名菜，想着该是将大肠盘转套叠而成，端上桌才发现是将大肠切成几厘米的段，烧成红色，一段段立在盘子里的。之所以叫“九转”，是因为程序复杂，需精工细作，才能品出甜、咸、酸、辣、苦五种味道。吃了一口，确实酥软，但却只尝出了甜腻，其余四味浑然不觉，并无惊艳之处，好像我更喜欢浓油重酱的溜肥肠。这怪不得厨师，应该是我的品味与资深老饕的道行还差着十万八千里吧。 把子肉则是用大块的五花肉炖煮而成，香而不腻，入口即化，与我爱吃的烧肉味道相似，倒也合口。最好吃的还是那几道家常小菜，尤其是番薯烧油菜，番薯滑糯，油菜脆爽，汤汁浓香，鲜咸适中，值得点赞。 油旋也是济南传统名吃，看起来像是把一条宽面卷成螺旋状后再烤制而成。颜色金黄，酥酥脆脆，味道不错。前几年去太原也吃过一种叫做油旋的介于烧饼与馒头之间的面食，和济南的油旋完全不同。 街边的山东煎饼也必须要尝一尝。切得规规整整的长方形煎饼，色泽金黄，薄如蝉翼，卷了油条、生菜、沙拉酱，一口咬下去，颇需用些力气。十足的韧性，实实在在挑战着牙齿的咬合力，与常吃的天津煎饼大相径庭。 离老城区不远的泉城广场呈现的则是济南作为繁华都市的另一幅面孔。泉城广场坐落于济南市中心最繁华地带，据说是中国唯一一个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授予“联合国国际艺术广场”称号的城市广场，由十多个文化小广场及音乐喷泉、四季花园、文化长廊、科技中心、购物中心构成，很是大气磅礴。只可惜到那里时正值晌午，骄阳似火，热气逼人，大型主体雕塑被称为“蓝眼睛”的泉标，也正被脚手架团团围住在修葺。 广场上花团锦簇，各种花草姹紫嫣红，但阳光太强烈，我这个超级花痴也不敢去烈日下赏花了，只能躲到广场边的林荫里。奇怪的是，正午时分，一群大爷大妈却不惧暑热，在林荫下翩翩起舞。欢快的音乐中，他们成双成对轻快舞蹈，唯有一穿白T恤的大爷，没有舞伴，独自抱着空气深情摇曳。与他人相比，他的舞功显然更高一筹，欢快地旋转穿梭于众人之间，舞姿绰约，身轻如燕，妙态绝伦，志在高山有峨峨之势，意在流水现洋洋之情。 果然，高手都是用寂寞堆积而成。
（四） 只窥得济南美景之一隅
抓住返程前的几小时去游览了五龙潭公园。 五龙潭，南临趵突泉，北接大明湖。周围泉水众多，形成五龙潭泉群，其中的十一处被评为济南七十二名泉。 五龙潭公园面积不大，却也是绿树蓊郁，花木扶疏，泉水淙淙，嫩荷尖尖，古迹众多，意境悠然。 看惯了那些或虬曲盘旋或腾云驾雾的龙，一进门，骤然间看到五条几米高的龙，昂首直立，口吐泉水，还真是有些意外。如此器宇轩昂，难道这就是龙抬头？ 没走多远，又遥见一条龙直立于一潭泉水中。儿子说，这条龙的风格有些奇怪。走近细看，青绿色的龙立于白色莲花底座之上，方头阔口，龙身上片片纹路清晰的鱼鳞十分抢眼，颇有异域风情。
公园中心便是五龙潭。“龙潭观鱼”，是济南著名景点之一，也是济南赏鱼的最佳之处。 一潭碧水，波光粼粼，深不见底，潭中各色锦鲤成群结队，熙熙攘攘，浩浩荡荡，比肩接踵。四周绿树浓荫，凉风习习，鸟语啾啾，清雅幽静，恍若仙境。 凭栏下望，潭水澄澈如镜，周遭景物倒映水中，碧水微澜，瑰丽奇幻；五彩锦鲤自在戏游水中，光影陆离，美不胜收。岸边有人抛了一把鱼食于水中，这面镜子瞬时被鱼儿们打碎，它们密密麻麻、层层叠叠涌来，竟游抢食，五彩炫目，水花翻腾，热闹非凡。须臾，鱼食殆尽，鱼儿们又各自散去，优哉游哉，悠然远去，水面又恢复了平静。偶尔有一两条大鱼蹦出水面，落下时“扑通”一声溅起很大的水花，鱼尾潇洒地画出一条漂亮的弧线，“嗖”地钻进水里去了。 炎炎夏日，能在此勾留半日，临水观鱼、呆坐，该也算是人生的一种圆满吧。大概庄子在濠梁之上体悟到的鱼之乐便是如此了。但世人大都难有庄子的境界，多数日子都为了几两碎银而过得慌慌张张，哪有鱼儿这般逍遥自在，正如北宋苏舜钦感慨：我嗟不及群鱼乐，虚作人间半世人。
龙潭观鱼最好的视角是名士阁，名士阁旁是著名的历下亭遗址。唐天宝年间，杜甫与北海太守李邕曾宴饮于此，写下了《陪李北海宴历下亭》一诗，其中“海右此亭古，济南名士多”成为赞美济南品味的千古名句。 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不到济南，怎知道她的古文化如此丰厚多彩？ 作为一座足以雄视百代千年的历史名城，济南的山水滋养了众多名人志士，扁鹊、曹操、曹植、李白、苏轼、苏辙、欧阳修、赵孟頫、黄庭坚、张养浩、元好问、王渔阳、蒲松龄等等，这些灿若星辰的人物都曾将他们人生最华美的篇章写进泉池，融入济南的血脉。 秦琼便是与五龙潭渊源极深的一位名士。 秦琼曾为唐朝开国立下汗马功劳。相传李世民打下大唐江山后，夜夜睡不安宁，总听到鬼哭狼嚎之声，他想到自己为了争这天下，杀了亲兄长，又在沙场上战死了那么多兵士，应该是有很多冤魂要找他索命，因而整日惴惴不安。秦琼见此，自告奋勇夜夜为李世民守寝护门，李世民深知秦琼忠勇双全，天生神力，有他护卫，定无闪失，这才放下心来，得以夜夜安眠。后来太宗封秦琼为“护国公”，敕建国公府于现在五龙潭旁边。唐代之后，民间百姓纷纷效仿皇家，将秦琼画像挂于自家门前，奉为门神，以求驱鬼辟邪，全家平安。 秦琼祠就建于五龙潭公园内。据说每年小年这天，五龙潭公园都会在秦琼祠举行“门神故里，济南寻福”的祈福活动，济南人也会到此祈福，请门神回家，保一年平安。 可惜，时间有限，无暇拜谒秦琼祠，只能隔空送去景仰之情。 老舍说，上帝把夏天的艺术赐给瑞士，把春天的赐给西湖，秋和冬的全赐给了济南。 初夏时节，或许并不是济南最美的时候。小住三日，亦只窥得济南美景之一隅。但此行仍不失为一次最美遇见，且行，且暖。 来日方长，有缘再见。
注：文中小标题为编辑所加；网友“伊莲娜”已经入住新黄河客户端奔流号，她将继续用美丽文笔记录自己的所见所闻，也期待再次感悟济南。欢迎大家到奔流号频道，关注奔流号“伊莲娜的小房子”。 编辑：孟祥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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