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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荡四百年:侯景暴虐辖内饿殍遍野,萧绎空喊口号意存观望

 沉映香 2021-07-18
本文是长篇系列文章《激荡四百年》的第606篇
南梁宗室为了争夺地盘大打出手,丑态毕露,但还是有一些地方郡守诠释了守土有责四个字,以生命去抗衡侯景。
大宝元年(公元550年)正月,广陵人来嶷游说前广陵太守祖皓道:“董绍先为人轻慢而少谋,人心不附,如果您发兵歼灭他,乃壮士义举。我想召集义勇尊奉您去做这件事,此事若成,可以建立齐桓公、晋文公那样的勋业。即使他气数未尽,此事未成,也足以表示您是梁室忠臣。”
祖皓欣然道:“这正是我之所愿。”和来嶷策划纠合起勇士一百余人。
祖皓,祖暅之之子,祖冲之之孙,为人志节慷慨,有文武才,从小传承家业,善于算,为官也能够造福一方。
正月二十三,祖皓和来嶷突袭广陵,杀了侯景任命的南兖州刺史董绍先,然后向远近发布告示,推举前太子舍人萧勔为刺史,又与东魏联合。
正月二十五,侯景派郭元建带兵攻打南兖州,祖皓环城固守。
二月,侯景再派侯子鉴率水军八千,自率步兵一万,攻打广陵。
三天后,广陵城破,祖皓被擒,侯景先将他捆住,然后弓箭齐发,将其射成刺猬,最后车裂示众,兄弟子侄十六人一起遇害。杀死城中守军后,侯景还不解恨,百姓不分老少都被活埋让士兵来回纵马奔驰
平定广陵后,侯景以侯子鉴为南兖州刺史,镇守广陵,自己回到建康。与此同时,侯景派出任约、于庆等人率众两万平定南梁诸藩,但也只限于江南。
入主建康后,侯景娶了萧纲的女儿溧阳公主,对她宠爱有加。
溧阳公国色天香,年方十四,而侯景又老又丑,可想而知,当她看到侯景那张龌龊的老脸和猥琐的笑容时,内心是多么崩溃。
三月初三上巳节那天,侯景请萧纲修褉宴集于乐游苑,在帐幕里一连宴饮三天。萧纲回宫后,侯景与溧阳公主一起占据御床,南面并坐,让群臣文武列坐侍宴,俨然是皇帝的派头。
四月二十七,侯景请萧纲巡视西州,萧纲乘坐不加雕漆的素辇,带四百多名侍卫,而侯景则率几千名铁甲铮亮的武士,翼卫左右。
听到丝竹之声,萧纲凄然落泪,命侯景起舞。侯景不想丢了面子,也请萧纲起舞,于是翁婿俩一人跳了一支曲子,画面无比滑稽。
酒阑人散后,萧纲将侯景抱到床上道:“朕心里念着丞相啊。”侯景回答道:“陛下如不念臣,臣哪能得到现在的地位呢!”
就这样,两人虚与委蛇的互诉衷肠,直到夜色降临才分手。
当时,江南连年旱灾、蝗灾,江州、扬州尤其严重,百姓流离失所,成群结队逃入山中或江湖之滨,采集草根、树叶、菱角为食物。
饥民所至,只要能吃的都被一扫而空,饿殍遍野,比比皆是,富人家也没吃的,一个个饿得鸟面鹄形,身穿罗绮,怀抱珍珠美玉,坐在家里等死,千里之内,炊烟断绝,人迹罕见,白骨成堆,像丘陇一样。
侯景生性残酷,在石头城设立大碓(音同对),犯法者被抓住后就用大碓捣杀,平常总是告诫诸将道:“一旦攻破营垒,踏平城池,就杀它个干干净净,让天下人知道我的厉害!”
所以,他麾下诸将每次战胜,都以烧杀抢掠为能事,杀人如刈草芥,以此游戏取乐。因此,百姓即使战死饿死,也绝不真心归附于他。侯景又禁止百姓在一起交头接耳,有违反者株连外族。
对于麾下将帅,侯景都称为行台;前来投降归附的,都称为开府;特别亲信看重的称为左右厢公,勇力超人的称为库直都督。
其实,萧绎去年就获悉了萧衍驾崩的消息,但因为当时长沙还没打下来,所以封锁消息,不让麾下知道。
直到这一年的四月二十三,萧绎才为萧衍发丧,用檀木雕刻萧衍像,安放在百福殿,朝拜恭谨,一举一动都前往咨求。他认为萧纲被侯景挟制,所以不肯采用大宝年号,还是以太清四年相称。
四月二十七,萧绎下令大举讨伐侯景,檄文传遍远近。然而,他只是把口号喊出去了,但并没有出兵,依然将主要精力用在壮大己身上。
响应萧绎的号召,文成侯萧宁率先在吴县起兵,拥有士兵一万余人。
五月二十一,萧宁进攻吴郡,代理吴郡事的侯景部将侯子荣出兵迎击,杀了萧宁,然后纵容士兵在吴郡境内大肆抢掠,百姓再遭浩劫。
自从晋朝渡江以来,三吴是天下最为富庶的地区,供给朝廷的贡品、租赋,以及客商行旅,都出在三吴。
侯景之乱时,乱军将民间的金银财帛抢掠一空,接着抢掠人口,有的杀了吃掉,有的卖到北方去,三吴百姓所剩无几。这时,南梁境内只有荆州、益州所管辖的地区比较完整充实。

太尉、益州刺史、武陵王萧纪(萧衍第八子)审时度势,移文通告各征、镇,让世子萧圆照率兵三万接受萧绎指挥。萧圆照率军抵达巴水后,萧绎授予他信州刺史之职,命他驻扎在白帝城,却不许他继续东下。

六月,江夏王萧大款、山阳王萧大成、宜都王萧大封从信安抄小路投奔江陵。他们都是萧纲的儿子,主动投奔萧绎,极大增强了萧绎的声望。
经过内讧和兼并,南梁基本形成了萧绎和侯景两大势力对峙的局面,前者以荆州为根据地,后者以扬州为根据地。他们都没有必胜的把握,所以都不敢贸然向对方大举用兵,都在想方设法扩大实力。
而其它势力呢,要么屈服于侯景,要么归附于萧绎,也有少部分人保持着相对的独立性,想要在这乱世分一杯羹,比如寻阳王萧大心。
是月,萧大心派部将徐嗣徽乘夜袭击湓城,想要彻底消灭萧范的残部,却被安南侯萧恬和裴之横击败,双方随后陷入拉锯战,你来我往,却谁也奈何不了谁。
乱世就像一面照妖镜,能够照出所有人的本性和眼界,以萧绎的所作所为来看,我实在看不出他有一统天下的胸怀和气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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