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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四十

 湘江一叶舟 2021-07-18
这大概是我近几年第一次在它来临之前的很长一段时间就非常在意,并记得很牢固的一个生日,农历对应阳历是哪一天,星期几,这些根本不需要刻意去记,却非常清晰而深刻地存在脑海,且时不时跳出来提醒我,四十,真的要到了!
之所以如此,我想,一定是因为这是人生过半的一个明确的警示,是生命真正意义上步入中年的一个确凿的节点。在此之前,总觉得一生很长,今天跨过这一步,突然觉得人生真的很短,过半的岁月来不及细细品味,即来的光阴又携着几分恓惶的气息横亘在面前,这种感觉,难以修饰,也难以描画。

朋友在清晨发来祝福的信息说:人到中年,最大的幸福就是身体健康家庭和睦,祝福宁老师在接下来的人生中,心中依旧有诗和远方,身边依旧有爱和温暖,风轻云淡,宠辱不惊,在平淡如水的日子里,生命因为给予而厚重,因为努力而充盈。
虽然心里不由自主地猜测这段话极有可能从哪里复制而来,但又确实非常喜欢。这,或许就是人过四十应有的生命状态,以及应确切把握的努力方向吧。
过去的四十年,前二十年是以贫寒农家的孩子身份,品尝了太多充满年代感的辛酸苦辣。艰辛的劳作,贫穷的处境,也曾让我非常沮丧与气恼,所幸的是,那时的自己一直在咬牙坚持,不曾有过像身边同龄人一样一气之下潇洒南下的念头,所以,才有了在后来的人生中,直面一切困难的勇气和力量,才有了今天回想往事的时候,把过去经历当成一笔财富的高姿态。
更重要的是,在前二十年负重不堪的时光里,自己一直有梦,有着通过读书去改变命运的执着念头,在后来遇到各种现实困境的时候,一颗求学之心丝毫没有过动摇,虽然,第二个二十年的光阴,我也不过是做一名普通的教师而已,尽管不那么光彩耀眼,也充满了错过改变处境的遗憾,但这一切,已足够证明当年在田间挥汗如雨的自己,决心去改变命运的梦想,如愿以偿地得到了兑现。所以,回首第一个二十年,虽无所谓骄傲,但也无所谓羞愧。
从二十到四十,在我就读的母校不知不觉工作了这么长时间,犹记得二十年前背着行囊走进这所学校的情景,门卫师傅、食堂里的大婶以及初次谋面的学生都以为我不过是一个来这里就读的高一新生,说实话,那时候还真有几分得意,有一种“年轻有为”的错觉。
如今,一晃就是二十年,当年懵懵懂懂的少年郎转眼间成了学生眼中两鬓泛白面容沧桑的中年大叔,在各间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教室穿梭,坐着被磨损得纹理斑驳的凳子,走在“三点一线”的固定的路线上,感觉自己和这一切都在慢慢地变旧,变得委顿与衰老,唯有手中的教案和书本在不断更换中始终保持新鲜的样子,唯有校园里的古樟在意气风发地不断向上,去豪迈地触摸天空的蔚蓝。不知不觉,有些倦怠,有些气馁,但二十年看似平淡如水的教学生涯,有太多因为真情与真心的付出而收获的历历在目的感动,也有太多因为信任与关爱而促成的破茧化蝶的美好,更有因为早出晚归日复一日的坚持而得到的认可与赞赏……

人生在世,最重要的不是自己处境如何,而是你如何看待自己的处境,虽然自己的这二十年,在他人眼中如此平凡而普通,但在我心里,却无怨无悔,平淡中自有旖旎的风光,所以,在接下里的职业生涯中,我当收起倦怠与气馁,继续努力前行。
过往时光,一别两宽,失去的是青春,得到的是丰富的人生。
除了工作,当下,虽然有“上有老,下有小”的负重,但用责任与能力去让老人拥有颐养天年的余生,让孩子顺利地成长成人,让一个家在风风雨雨中完好无损,巍然屹立,我想,这也是人到中年所追求的成功的一种,且行,且珍惜吧!

要写的的确很多,但写再多,又怎么能够将这四十年写尽,又怎么能够将余生全景勾勒,四十,不惑之年,心里通透明白,远远胜过文字的矫情表述,埋头做事,踏实前行,对外多一点留白,未尝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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