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问他什么花最美? 他低着头狠狠的啐了一口痰随手一指:就那,狗尾巴草的花。我以为是随意打发我的玩笑,却发现本还笑着的他竟然红了眼眶。 我没问这红了的眼眶是从哪里捡来的伤感,只是确信这寻常且其貌不扬的花竟然已经开到了他内心最深处的秘密花园里。 和他在一起很快乐,不仅仅是因为喜欢,更多的时候是因为他那些漫不经心就脱口而出的值得咀嚼的灰蒙蒙的幽默和突然间又豁然开朗起来的清新;他总是拥有这样的智慧。无论是对生活还是不那么生活的,似乎没有什么东西可以让他放在心里,却早已偷偷把一切都塞进了心里。 他批评自己——用刻薄至极却依旧幽了夕阳一默的浪漫。他是在骂自己,可总骂的叫听的人觉得脸红、惭愧、想上前将这一本正经自责的家伙撕扯个粉碎。 他几乎不去讨厌除了自己和总是跟着自己的影子之外的任何人或事物,似乎这个世界除了自己和那对他不离不弃的影子之外并没有什么是值得他去讨厌的、一切也并没那么可恶;偶尔出现的恶人倒令他庆幸不已,一不注意就成了供他取乐的小丑! 他总保持着微笑,但对于突然间相遇了的、值得去厌恶的事物又总是用不加掩饰的愤怒来表达——砸掉手里的东西、如果没有就捡些无关紧要的东西随意砸一下,然后就僵硬着脸赶紧离开并忘记;所以和他在一起不必猜疑——因为他不喜欢你,就不会对你笑。 按他的说法:我不喜欢你,我躲进壳子里。你看见我摔上的不是门,而是——滚。 或许在他心中狗尾巴花真的是属于他的——世界上最完美的花朵。 而他的总是那么幸福,然后安静了又渐渐聚些淡淡的忧伤,再然后又莫名其妙的对着大地嘀咕:是我不够好,是我不够好······· 而我,却只能在醋意之余嫉妒起那个默默为自己戴上狗尾巴花圈成的戒指的傻瓜。 我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脑袋空空的,但还是习惯了在夜幕遮掩下排列些自己觉得舒服的字眼。只好将日记本里的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搬出来咀嚼,也说不清什么滋味了——你将就、我随意,这样我们就皆大欢喜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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