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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古代帝王号称拥有“三千粉黛”，对于形同圈禁的后宫女子而言，皇帝那就是“奇货可居”，为了能在美云如云的后宫博得恩宠，除了要有天生丽质的美貌外，讨好和献媚就是不二法门。不过在南北朝时期，有这么一个传奇女子，她没有高贵的出身，没有主动取悦皇帝，可皇帝见到她一见倾心，之后对她的宠爱与日俱增，简直到了人人侧目的地步，她与皇帝是“入则同席，出则并马”，皇帝为她还上演一幕“不爱江山爱美人”的戏码；就因为她拥有倾国倾城的美貌和曲线玲珑的身材，中国还诞生一个极其香艳的成语。在史书中，她与南陈后主宠妃张丽华齐名，并称为南北朝两位“祸水红颜”。那么这个女子到底是谁？她有何特别之处能让坐拥三千粉黛的风流天子对她“三千宠爱在一身”呢，为什么后世唐朝诗人把这个北朝国家灭亡的责任归咎于她呢。 
都说魏晋南北朝是门阀社会，在当时决定一个人前途命运的关键是“门第族望”。所谓“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不过在北齐这个神奇的国度，发生的一系列故事，真真颠覆了我们的刻板认知。北齐脱胎于东魏，实际建立者是神武帝高欢。高欢死后，他的儿子高洋于公元550年，代魏自立，建立北齐。此后高演、高殷、高湛、高纬相继为帝，享国二十八年，又一个短命王朝，在南北朝这样一个的乱世，它不是唯一。北齐的皇位争夺之惨烈，皇族自残骨肉之频繁，简直令人发指。估计只有后来的五代十国之南汉可与之媲美，被某些人恶称为“禽兽王朝”。正是因为皇族内部同室操戈，朝廷大臣相互倾轧，才促使这个国家早亡。不过除此之外，有一个人对北齐灭亡应负有重责，这个人就是齐后主高纬。 北齐河清四年（565年）三月，高纬就接受父皇齐武成帝高湛的禅让，继位为帝，这一年他才十岁。北齐的皇帝真是年轻化，退位之后的高湛就是太上皇，当然齐后主太小，不可能自摄国政，朝中大事自然由太上皇代劳。四年后，也就是天统四年（569年），太上皇病逝。十四岁的初中生高纬同学就得从见习皇帝转正为正式皇帝了。十四岁，这可是一个小孩进入“叛逆期”的年龄。可以想象一个小孩十岁就做了天子，荣华富贵已经到手，他哪里还有积极进取的雄心壮志。其实他和同时代北周皇太子宇文赟在叛逆这点上倒是非常相似。 成为正式皇帝后的小高纬，胆小，骄奢，变态，残暴。先说胆小，亲政之后，但凡大臣向他汇报工作，都要长话短说，而且不能用眼光直视他，否则他肯定火冒三丈，要处罚这个大臣。变态的例子就更是离奇了。明明是一朝天子，他偏偏在后宫修建一条商业街，自己再扮作乞丐，然后在街道上东游西逛，还玩得不亦乐乎。要说胆小的人一般不残暴，不过人家是天子，哪是一般人，有至高无上的皇权加持，干起坏事来自然有恃无恐。话说他的弟弟南阳王高绰那也是一个“五毒少年”，纨绔子弟，在地方除了好事，什么都做。在他常玩蝎子蛰猴子游戏的启发下，高纬竟然让蝎子去蛰人，看着被蛰之人的惨样，听着被蛰之人的惨叫，高纬站在一旁，大呼过瘾，我很难理解他，这做派真有点非人类的感觉。 
高纬骄奢淫靡，后妃争宠不休 齐后主高纬在中国历史上名声很差，是著名的亡国之君。虽说齐后主这人很荒唐，很胆小，很残暴，很好色，但也不是毫无优点，他这个人长相俊美，而且很有艺术天赋。善弹琵琶，能谱曲，爱好诗文，应该说是一个不错的文学青年和艺术发烧友。高纬经常命人隆重演奏《无愁之曲》，因此北齐人称他为“无愁天子”。不过文艺范过头就会骄奢淫靡。高纬就是这样。他一生短暂，却有皇后三人。 历史往往充满很多意想不到的偶然。冯小怜之所以能够进入北齐后主的视野，成为后宫无可比拟的一代宠妃，完全是基于后宫争宠的机缘。齐后主第三任皇后叫穆邪利。穆邪利的母亲轻霄出身很低，曾在侍中宋钦道家做侍女，后来与人私通，这才生下穆邪利。宋钦道因犯国法被朝廷处斩，按当时法规，宋钦道家的女眷和侍女自然要没入掖庭。按说对一般女子而言，这绝对是厄运，一入侯门深似海，何况是高墙深院的皇宫大内呢。 凡是都有例外。所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这句话简直就是为穆邪利量身定做。进入后宫，穆邪利有幸成为北齐后主高纬第一任皇后斛律皇后的随从侍女。正因如此，她才有机会获得齐后主的宠幸，后来竟然逆袭，成功上位，成为高纬的第三任皇后，还生下了太子高恒。从齐后主频繁更换皇后，也可以看出他这个人率性而为，不拘小节，是个风流天子。 虽说穆邪利当初凭借美貌和温柔，获得齐后主的宠爱，可即便穆邪利倾国倾城，时间长了不是还有审美疲劳嘛。再说齐后主本来就轻薄浮浪，道德制止力很差。你让他做到“我的眼中只有你”，根本不可能。这不，很快他就又喜欢上两个美女：曹昭仪董昭仪。特别是这个董昭仪尤其受宠，在当时大有取代穆邪利皇后之势。 穆邪利是六宫之主，自然不甘心步前两位皇后的后尘。可是如何绝地反击呢？一想到自己上位史，她觉得这个经验可以援引，思来想去。她就将自己的贴身侍女冯小怜盛装打扮一番，进献给高纬，这个用意很明显，她就是想借助冯小怜转移皇帝的注意力，以此打击情敌董昭仪，这招看似引狼入室，其实更是无奈选择。面对董昭仪的咄咄逼人，穆邪利也的确无计可施，坦率地说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没有办法，为了固权保位，皇后也是蛮拼的。已经到了不计后果的地步了。 
侍女花容月貌，后主一见倾心 皇后之所以选中冯小怜，那也是有原因的。首先：冯小怜这个人很漂亮，可以说在整个中国古代史，她都是难得一见的美人，用国色天香，不可方物来形容毫不过分。其二：冯小怜聪明灵巧，善于侍人。这说明她的智商和情商都非常高。其三：冯小怜善弹琵琶，能歌善舞。也就是说冯小怜是艺术天才。其四：穆邪利和冯小怜，虽说是主仆关系，但是他们私下的关系非常融洽，冯小怜算是皇后的心腹。这其实也是皇后的一番心机，即便将来冯小怜得宠，饮水思源，也不会对自己赶尽杀绝。 就从盛装打扮面君的那一刻起，冯小怜就迎来了人生的命运转机，北齐也就不可避免走向灭亡的深渊。冯小怜的确不同凡响，仅仅一面，她就成功俘获了高纬的爱心。之后齐后主对冯小怜的宠爱简直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最让人不可思议的是：自此齐后主就从一个喜新厌旧的登徒浪子变成一位用情专一的痴心善男。 那么可能有人会好奇，既然曹昭仪董昭仪也很出色，为何初出茅庐的冯小怜很轻易就战胜她们，成为后来居上的完胜赢家呢？我想这里面也是有深层原因的。第一：穆邪利的幕后策划。要知道穆邪利当初也是侍女出身，她能够在美女如云的后宫脱颖而出，主宰六宫，这就说明她也不是等闲之辈。而且和皇帝生活多年，对于齐后主，她应该很了解，她知道齐后主的所思所想，也了解齐后主的性格爱好，这样一来，她就可以事先对冯小怜进行针对性培训，让冯小怜能在极短的时间内，迅速征服齐后主。第二：当然是倾国倾城的美貌和凹凸有致的身材。一般来说精于舞蹈的女性，身材都是非常好的，特别像冯小怜这样艺术家级别的妙龄少女，更是自不待言，可以想象在这背后她肯定没少勤学苦练。第三：冯小怜超高的智商和情商。因为初进宫廷时，她仅仅是个女奴，可以想象这样的人如要出人头地，必须学会谨言慎行，八面玲珑。估计她此后的一言一行都完全顺着皇帝，事事都投皇帝所好，绝不会触犯皇帝，更不会惹恼皇帝。时间一长，皇帝自然对她就会产生强烈的依赖心理。第四：冯小怜善弹琵琶，精于歌舞。行文开始我就交代过，齐后主这个人很有艺术天赋，而且特别喜欢和同样具有艺术天赋的人相处，而冯小怜恰恰是艺术大师级别的人物，因此两人就有很多共同语言，私下里肯定特别投契，可以说一见如故，相见恨晚。 很快，高纬就破格册封冯小怜为淑妃，所以我们也可以称呼冯小怜为冯淑妃。现在的冯小怜可是今非昔比了。皇帝对她是无有不允，她真正做到了宠冠后宫。当初董昭仪受宠那会，皇后羡慕嫉妒恨，不能容忍，估计这时就更加郁闷了，不过好在冯小怜虽然得宠，倒也不忘旧恩，她对皇后还是很尊重的，也没有取而代之的野心。她是一个爱情至上的女人，她只是想获得皇帝的独宠，不想与别的女人分享皇帝的宠爱，从后来的历史材料来看，可能她是真爱后主高纬。 
武帝围攻平阳，后主田猎不休 齐后主整天花天酒地、醉生梦死。而与北齐对峙的敌对政权北周，在周武帝的带领下，国力却是蒸蒸日上、一日千里。周武帝那可是雄才大略的皇帝，他对开疆拓土的热衷犹如齐后主对美女的喜爱。见北齐在昏君高纬的领导下日衰一日，他觉得自己建功立业的机会到了。北齐武平七年（576年）十月，周武帝宇文邕亲率北周劲旅攻打平阳（临汾），平阳对于北齐来说非常重要，因为它是北齐别都晋阳（太原）的门户。当时的后主高纬不在晋阳，他正和宠妃冯小怜在天池（宁武县的管涔山）打猎。 军情紧急，守将自然不敢怠慢，马上派出驿马，报告皇帝，请求援兵。史书的记载是“自旦至午，驿马三至”。一个上午就报告了三回，可上呈给皇帝的告急文书每次都被佞臣高阿那肱压下来，高阿那肱给出的理由非常雷人：今天皇帝兴致很高，边境发生小规模军事的行动，没什么大不了，何必惊慌。要知道这个高阿那肱可是北齐的右丞相，如此高官，在这紧关节要的时刻，说出如此不负责任的话，我也是醉了。等到傍晚，平阳送出最后一份告急文书，文书上写：平阳已陷落。这下高阿那肱终于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他不敢再隐瞒了。齐后主虽然昏庸，但是也明白平阳陷落事关江山社稷安危，不可不闻不问。可当他决定要发兵夺回丢失的平阳时，一旁的冯小怜不干了，此时的冯淑妃玩兴正浓，兴致很高，她就带着撒娇地口吻要求齐后主暂且放下国事，继续围猎。 一边是江山，一边是美人，换作一般人肯定难以取舍。可是我们的齐后主倒是当机立断，态度坚决，他立即做出决定：淑妃啊！我们继续打猎。 晚上，打猎累了一天的齐后主终于回到晋阳，这时大臣就上谏了，无论如何，我们要夺回平阳，否则晋阳也终将难保。这次齐后主纠集了十万大军，御驾亲征，想抢回平阳。北周留守平阳的将领是梁士彦。梁士彦已年过花甲，虽说是一员老将，不过他身经百战，足智多谋。将士们在他的带领下，奋勇拼杀，势不可挡，不过北齐毕竟是十万大军。经过一阵殊死搏杀，北齐军眼见就要攻入平阳城了。情势紧急，梁士彦一声大吼，率先冲出平阳，与敌肉搏，北周将士见主帅身先士卒，一马当先冲入敌阵，士气大振，马上尾随其后，还真将数量占优的北齐军给击退了。 
美人阵前添乱，贻误战机败北 见北齐军退了，梁士彦与众将士花了三天三夜的时间重筑了城墙。，北齐军见状，知道强攻不行，于是改挖地道，使其城墙坍塌，然后再从坍塌的缺口冲进去。经过不懈努力，果然，平阳城墙出现了好几米的缺口，就在北齐军一个冲锋过去就可拿下平阳时，齐后主又作妖了，他莫名其妙下了暂停攻城的命令。他认为如此精彩的入城战斗大片不能自己一人独享，一定要和知心爱人冯淑妃共同观赏才有意思。冯小怜那是花容月貌的女子，面对数万将士，总得精心打扮一番，才能获得惊艳的轰动效果，可等她慢条斯理地化完了妆，来到前线，人家北周梁士彦早就利用这段时间，用木头将缺口封堵上了。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就这样打了一个月，北齐军也没能收复平阳。 周武帝见北齐用了一个月，都没能拿下小小的平阳城，就知道这时的北齐军肯定是师老兵疲，士气不振。于是马上派来生力军，帮兵助阵。这时平阳城内的守军和周武帝新派遣的援军就将北齐军夹在中间，如果能里应外合，同时出击，就可一战而定乾坤。 周军要真想一鼓作气打败北齐军，其实并不容易。因为在周军和齐军之间横亘着一条堑壕。就在周武帝都快要绝望的时候，齐后主竟然听信宦官蛊惑，直接填平壕沟，想直接与周武帝军队硬扛。武帝见状，心说天助我也，一声号令，周军如下山猛虎一般，蜂拥而上。不过北齐军那是鲜卑人的老底子，战斗指数还是在线的。就在两军陷入胶着状态时，北齐军一部稍稍后退一点，在一旁观阵的冯小怜因为不懂军事，就以为齐军败了。于是她就惊慌失措，大呼：“陛下，我军败了，快跑吧”，胆小懦弱的齐后主一听，根本不及细想，直接就率卫队脱离战场，带着爱妃向着安全的方向，一路狂奔。他这一跑，北齐军哪里还有士气，最后的结果自然就不存悬念：北齐军大败。周武帝那不是见好就收的人，他挥动大军，马不停蹄，兵锋直逼晋阳城。彻底丧失斗志的北齐军根本无心恋战，最后竟然连别都晋阳也陷落了。 
后主国破被俘，帝妃双双殒命 晋阳一丢，齐后主只好逃往邺城，周军一路尾追而来，根本不给齐军喘息之机。北齐承光元年（577年）正月，高纬把胡太后留在济州，派高阿那肱镇守济州关，观察北周军队的动静，自己则和皇后穆邪利、冯小怜、幼主高恒、韩长鸾、邓长等几十人逃奔青州。后被尉迟纲追上，一众人等全部被俘，解往邺城，自此北齐灭亡。从高洋代魏自立（550年）建立北齐到高纬兵败被俘亡国（577年），前后共计二十八年。 不久，齐后主和冯小怜又被押解到长安，都这时候了，齐后主唯一的愿望就是请求周武帝把冯小怜还给他。周武帝非常不屑地对高纬说“我看天下也不过像脱下的鞋子一般，一个老太婆我怎么舍不得给你”。说完还真把冯小怜赐给了齐后主。不过半年后，周武帝借一个谋反案杀害了高纬。之后，冯小怜先被赐给了代王于文达，于文达被杨坚处决后，她又被杨坚赐给了于文达妻子李氏的哥哥李询，最后冯小怜在李询家被逼自杀。至此，高纬和冯小怜这对鹣鲽情深的帝妃最后都未得善终。 
高冯鹣鲽情深，演绎历史悲剧 高纬因贪念女色，昏庸无能而致国破家亡，最终死于非命，其实这是很多亡国之君经典的归宿结局。坦率地说高纬走到这一步也怨不得别人，可以说是咎由自取。一代佳人冯小怜在高纬死后，成为当政者用来奖赏部下的礼物，虽辗转于文达和李询两家，最后也未能善终，这不禁让很多人联想到“红颜薄命”这个成语。的确，高纬死时才二十二岁，不难推测冯小怜死时必然也处在花样年华。一千多年来，传统史家文人都把北齐灭亡的责任推给红粉佳人冯小怜。 唐代诗人李商隐就认为冯小怜应该对北齐灭亡负责。他曾写过《北齐二首》，诗歌是这样写的： 一笑相倾国便亡，何劳荆棘始堪伤。 小怜玉体横陈夜，已报周师入晋阳。 巧笑知堪敌万几，倾城最在著戎衣。 晋阳已陷休回顾，更请君王猎一围。 这首诗将北齐亡国的罪责归咎于冯小怜，说她“玉体横陈”，利用自己的美貌魅惑圣心，正是因为冯小怜不知轻重，使得后主高纬一误再误，最终国破家亡，沦为亡国之君。如此评价，对于冯小怜来说，未免有失公允。毕竟冯小怜不是政治人物，国家大事她也从未过问、也无权过问。她只是一个热衷享乐，喜欢唱歌跳舞的后宫妃子而已，因此北齐亡国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她独自承担责任。试想：如果不是齐后主昏庸无能，在重大决策中又屡屡犯错，北齐也不至于一年时间就灰飞烟灭。这一点必须要正视，不能像传统史学家那样，故意为尊者讳。但同时也要认识到，冯小怜也绝不是一个贤德的妃子，从正史来看，冯小怜从未规劝过皇帝要奋发图强、励精图治。特别在北齐灭亡的过程中，她的确起了推波助澜的坏作用，因此将她视为“红颜祸水”似乎也没那么无辜。 在于文达家，有一次冯小怜在弹琵琶时，因为琵琶弦断了，她有感而发，赋诗一首：“虽蒙今日宠，犹忆昔时怜。欲知心断绝，应看膝上弦。”由此观之，冯小怜还是更留恋昔日与高纬在一起的快乐岁月。高纬是昏君不假，但是高纬也确实爱冯小怜，冯小怜也爱高纬，如果他们只是普通的夫妻，必定会演绎一段令人羡慕的爱情佳话，可他们是一对亡国的帝妃，那演绎的就注定会是历史悲剧（END） 
参考文献： 1《北齐书》——李百药（唐） 2《周书》——令狐德棻（唐） 3《北史》——李延寿（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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