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在人间】孙相德丨山路 · 四川女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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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路·四川女工

□  孙相德/ 文 

劳动是最美的风景

       亲爱的，今夜我不能陪你去散步，也不能陪你去看广场舞。我知道，忙碌了一天的你，也多想和我说说痴情的话儿。

       你曾问过我，城市里最美的风景是什么？

       我不会给你说，城市间霓虹灯有多么璀璨。

       也不会给你说，闹区中车水马龙，有多么繁华。更不会给你说，高耸入云大厦，是多么壮观。我只会给你讲一下，她们的故事。

        酷暑中，沾满钢筋锈的手，拂去脸颊上和汗水黏住的秀发，无意间脸上留下一道锈痕。

       严冬时，雪花纷纷飘落在粉装上，却浑然不知，双手放在口边，哈哈气搓搓冻皴的双手，仍然挥动手中的钢锨，搅翻着冻硬的泥沙……

       兴许，你发现不到她们有什么别样的美。我相信，那一刻，她们一定是最美丽的。与你相隔千里之外，我仿佛还能听到你的佯嗔的声音：我跟你快一辈子了，从来没有见到你来写写我。

       我看见，她一边浇水一边抖动肩上的背篓，哄唆背篓里啼哭的娃儿。

       我看见，她在脚手架上身手敏捷，熟练地拆卸钢模架管，干起活来像男人一样强悍。

       我看见，忙碌了一天，她从工地上回来，洗衣又做饭，同样都是干了一天活，却又把丈夫照顾得无微不至。

       遗憾的是，我不是摄影师，不能用镜头把她们最美的瞬间定格下来。

肩背上的家

       有人说过，四川的女人都是美食家，会做一手好菜，不比饭馆味道差，这话我信。因为她们都是繁忙的工作外，做出家的味道。

      工地上有一对四川夫妇，每天上下班时，男人携带着工具，女人则背着一个大背篓。背篓差不多和她身材一样高，篓口用碎花布严实的包裹着。

      有一次，乘电梯时，我试探着想瞅瞅背篓里究竟搁放着什么东西，女人急忙躲开，笑着对我说：“里面没有什么好吃的熟食，有的话会给你留着。”我问她：“背篓不重吗？天天背着不嫌累吗？”

       她笑道：“这是我们的家呀！我们到哪里家也在那里了。”

       直至到中午时分，她把加气块简易地码放成一方台，然后把背篓取出，掀开碎花布，从里面取出电饭锅、暖水壶、青菜、腊肉等等，一一的摆放在“餐桌”上，动手做起自己的午餐。

       我纳闷地问：“工地外面有餐厅，吃顿饭多省事呀！”

       她说:“他们做的不合我们的口味，只有自己动手做的饭菜最香。”

       闲谈过后才得知，她们为了吃上可口的饭菜，通常是下班后去菜市场把食材购买好后，放进背篓里，再带到工地上烹饪。
      

只想听听小儿叫一声妈妈

 出门在外打工的女人们，有时感到她们铁石心肠。把儿子留守在家里，也不眷恋家中年迈老人。不，她们只是把家的那份柔情掩饰在内心深处。深感生活不易。如果有更好的选择，谁愿意背井离乡，丢下家里不管，出来受罪呢？

记得有一次，在一个叫燕子的女工家中做客，所谓的家也就是临时租用房子，工地上住房紧张，一般不允许夫妻合住一个房间。    晚饭后，还没来得及收拾桌子。她老家的爹娘发来视频聊天，燕子边对镜头嘘寒问暖一阵：“你二老身体好吗？缺钱了，给我说一声，发工资了我会往家里打，小勇听话吗？成绩怎么样……”

镜头那边俩小子早已耐不住性子，争抢着和妈妈说话。“呀！几个月没见，个子高了，在家里要爷爷奶奶们话，做懂事的孩子……”

说着说着夺门而出，片刻，燕子回来，眼圈红红的。

“你怎么了？”

“没什么，出来久了，很想听听小儿叫一声妈妈。”

她慌忙擦拭去眼角的泪花，一边收拾桌子碗筷。一边怂恿着丈夫 招待朋友喝着茶打着桥牌。

我仿佛听见有人在说：“嗨！说来说去，你还不是在说你们这些打工人的人日常生活中事嘛！”

对，没错。这就是生活在社会底层的人真实的生活。千千万万务工者的艰辛，为了生活，为了下一代可以不像他们一样卑微辛苦，面对充满未知的将来，再远的路都可以踩在脚下，再重的担子都会挑在肩头！

——  The  End——

孙相德   林州市东姚镇东姚村人。退伍军人、建筑行业的农民工。林州市作家协会会员、安阳市作家协会会员，立足于民，写实民生，用心记录身边的人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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