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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评A309:过尽千帆皆不是,斜晖脉脉水悠悠——读《曾有少年时:大唐才子风华录》

 望月听雪bella 2021-07-22

/望月听雪

       “滟滟随波千万里,何处春江无月明!江流宛转绕芳甸,月照花林皆似霰;空里流霜不觉飞,汀上白沙看不见。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望相似。此时相望不相闻,愿逐月华流照君。昨夜闲潭梦落花,可怜春半不还家。不知乘月几人归,落月摇情满江树。”这一阙孤篇盖全唐,树影婆娑间,一轮明月照千古,一江春水暮色四合,扬扬飒踏间轮回千年,仿佛所有的唐诗都为了衬托它而生。然而,反观之,若没有那个大唐才人辈出的诗词歌赋,哪里来的如今华夏盛世文化传承,亦无如此显山露水的“孤篇盖全唐”一说了。大写的那个“唐”和“宋”,便是在不知不觉间虽做了古,却流芳百世,黄沙漠漠也掩不去它昔日的荣光璀璨,一遍遍在后人眼前演绎着盛装出行的“冠盖满京华”,“绣户夜攒红烛市,舞衣晴曳碧天霞。”“满耳笙歌满眼花,满楼珠翠胜吴娃。因知海上神仙窟,只似人间富贵家。绣户夜攒红烛市,舞衣晴曳碧天霞。”

       ——陈子昂:五百年不遇的浪漫

       “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陈子昂的这阙《登幽州台歌》,虽然寄情于景,然则仿佛一语道破天机,上下五千年,大唐盛世确实无出其右,为这个时代一阙定音,开天辟地般的走向繁花似锦,哪怕“兴亡千古繁华梦,诗眼倦天涯”,亦无怨无悔地走这一遭。

          陈子昂,“幼而聪颖,少而任侠,年十七、八,尚不知书。后因击剑伤人,始弃武从文,慨然立志,谢绝旧友,深钻经史,不几年便学涉百家,不让乃父。”这是一个文武全才呀,“数年之间,经史百家,罔不赅览。尤善属文,雅有相如、子云之风骨”,可惜天妒英才,“陈子昂北征,积极反对外族统治者制造的分裂战争,多次直言进谏,不但未被采纳,却被斥降职。一度遭到当权者的排挤和打击,壮志难酬的陈子昂三十八岁辞职还乡,后被奸人陷害,冤死狱中,年仅四十一岁。”这满身的才情正青春却阖然而逝,所做诗篇一如其品性,“风骨峥嵘,寓意深远,苍劲有力”,却随着生命的陨落戛然而止,定格在那个如许的年华里,“沈宋横驰翰墨场,风流初不废齐梁。论功若准平吴例,合著黄金铸子昂。”或褒或贬,斯人已逝,便只论他的好吧。

       ——张九龄:盛世的初心

       “遥夜人何在,澄潭月里行。悠悠天宇旷,切切故乡情。外物寂无扰,中流澹自清。念归林叶换,愁坐露华生。”他,是一代诗人,亦是一代名相,诗才、政论兼而有之,一面是“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情人怨遥夜,竟夕起相思”的旖旎抒情,一面是“以'火攻堰取’之法,重修大庾岭古道”,天堑变通途,“古道上商旅络绎不绝,道旁客栈馆店、茶坊酒肆鳞次栉比,出现了'长亭短亭任驻足,十里五里供停骖,蚁施鱼贯百货集,肩摩踵接行人担’的繁华景象。”他撰写了《千秋金鉴录》,以宝镜之名进献唐玄宗,“以史为鉴知兴替,以史正人明得失,以史化风浊清扬”。他,有敏锐的识人之能,亦有安邦兴国之鸿鹄之志,这便是一个少年的初心,大唐之所以繁盛,便是有这些赤子之心的守护与奉献,可惜高高在上的君王未能慧眼识英雄,此去经年,一语成缄之时,已然悔之晚矣,“蜀道铃声,此际念公真晚矣;曲江风度,他年卜相孰如之。”而此时的张九龄,早已逝去了十五年。

       “唐朝由盛而衰,张九龄就是一道分水岭。宋人晁无咎曾经感叹说:'九龄已老韩休死,无复明朝谏疏来。’在他之后,再没有人能够直言敢谏,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唯其如此,张九龄才格外让人怀念。他的风度在才气、在仪表,更在正直的品格和忠义的节操”,这才是他一身浩然正气穿越千古,令古今之人肃然起敬之根本所在!惊才艳艳的诗名在这凛然正气衬托之下,反而显得渺小轻微,不足为道了,“兰叶春葳蕤,桂华秋皎洁”,再读他的诗,仿佛穿越千年见到了那个“腹有诗书气自华”的谦谦君子,如兰如桂,一袭清风送来他的清香,余韵悠长,绵延至今……

       “汉家烟尘在东北,汉将辞家破残贼。少妇城南欲断肠,征人蓟北空回首。边庭飘飖那可度,绝域苍茫更何有。”一阙《燕歌行》,将马踏山河的壮烈尽收眼底,高适,“长安不相信眼泪”,与生俱来的不羁与豪情刻入骨髓,文武并行。最终,他成了唐朝边塞诗的大当家,成了驰骋沙场、平定一方的勇猛战将,成了朝廷出生入死的股肱之臣。

       “独怜幽草涧边生,上有黄鹂深树鸣。春潮带雨晚来急,野渡无人舟自横。”韦应物,曾有的少年时光,一身的孤傲清俊,立于雨中岸边的身影,洗净了尘世的喧嚣,静静伫立,于世独立、孤芳自赏……

       薛涛,“那堪花满枝,翻作两相思。玉箸垂朝镜,春风知不知” ?蜀中的绝代风华;李贺,“吴丝蜀桐张高秋,空山凝云颓不流”,大唐少年的奇幻漂流;温庭筠,“梳洗罢,独倚望江楼。过尽千帆皆不是,斜晖脉脉水悠悠”,总有人命中注定要流浪;李昂,莫生帝王家;罗隐,黑暗年代的光彩;韦庄,洛阳才子他乡老;敦煌文书轶事,挣扎一场,我也曾如此鲜活。一个个少年少女,仿佛从山那边款款走来,踌躇满志、鲜衣怒马,踏破了河山从尘封的古老记忆中走来,带来了那个繁盛时代的风骨与气象。

       “他们走过大唐的山山水水,见过大唐的芸芸众生。更重要的是,凭借锦心绣口和生花妙笔,他们把这些记录了下来。早已作古的他们从文献的吉光片羽里站了起来,向我挥手,带我重读两百八十九年的故事、传说,一次次用言行和情绪打动我。我想把他们给我的感动传递出来。我现在还不能说自己完全认识了唐,但如果我能将这些来自不同时代的、可爱的人介绍给你,让他们带领你,跟着一段足音、一段故事,穿梭于唐的大街小巷、朝廷江湖、山水城市,那你也将获得一次全新的大唐之旅。”这也是笔者的初心,带着对大唐的向往,“一本青春版的大唐才子风华录,用十个天才诗人串联起的三百年大唐史。”

       “楚天晚。坠冷枫败叶,疏红零乱。冒征尘、匹马驱驱,愁见水遥山远。追念少年时,正恁凤帏,倚香偎暖。嬉游惯。又岂知、前欢云雨分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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