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风治疗注意(232)

   我们来分桂芍知母汤跟乌头汤，因为乌头汤比较是寒气纠结，所以一般论都会说桂芍知母汤是那个痛的地方会摸起来是热热烫烫的，然后比较肿，会到处跑的。其实说到痛风，发痛风的人那个痛点会跑来跑去吗？很少吧，所以这也只是一厢情愿的说法，只是把风湿都混进来讲而已。说乌头汤是痛的地方比较冷，比较不烫，然后比较不会跑，现在已经不用讲跑不跑的问题。乌头汤张仲景给的主证是什么？是“疼痛不可屈伸”，就是你的关节痛到你要动一下都不行。就是在这个地方的（注：指肘关节）比较是乌头汤，有时候桂芍知母汤那个痛点不在关节上的。有的时候是这样子，年纪比较大的老人家，体质太虚的人，他就算是乌头汤证，你用乌头汤也医不好，因为他整个人都已经虚到松掉了。这种时候，乌头汤证用乌头汤没有效，反过来用桂芍知母汤还会比较有效一点，当然是指宋本桂芍知母汤，那种也是完全没有热啊肿的，就是人太虚了，这样子用。

   关于乌头汤，美国的倪海厦在网路上面讲过一句话，他说用乌头汤曾经医好过风湿病还是痛风病，那个手指头关节什么都已经完全变形掉的老太太，他用乌头汤给她吃到关节变形能够好转。这样的状况，我要说的是我们一般还是有一点点微微的分界了，就是乌头煮蜂蜜，寒疝病，当我们在看那个寒疝病的大乌头煎、乌头桂枝汤的时候，你会发现大乌头煎的作用点是非常强烈地指向厥阴经的，就是在厥阴经上面特别有风寒的时候，这个乌头比较有用；既然乌头是一个很指向厥阴经的东西，它就会变成跟我们说的肝主筋的那个筋比较有关系，就像薏仁也特别会跟那个筋有作用。跟肝主筋的筋有关系的意思，也就是身体里面应该是某一种组织的变形乌头特别有办法，比如说骨头边边有点像软骨，或者连着筋的那些部分，乌头就比较能处理。

    那桂芍知母汤，在主治的那种痛风，那个肿大，有的时候也是你吃了桂芍知母汤以后，这个红肿热痛，它不痛了也不热了，可是那个关节的肿块，这个一坨就一直在那个地方，你说那个东西是用乌头汤来退吗？那不一定。就是我们一般的比较的普通的打法是，如果这个人的痛风，桂芍知母汤证已经搞到关节肥大了，那你先用痛风药把他医到不痛，那个关节的肥大的话是，吃几个月的大黄蛰虫丸才会慢慢消掉，就是用化瘀法也是可以处理的。

    还有就是桂芍知母汤，它到底对身体有多补的问题。因为里面有这些桂枝麻黄，又有防风，又有知母，总加起来说不定这个人，吃久了会有一点点虚，就是有的人吃这个方不会吃虚掉，但是有的时候会有人吃虚掉。因为桂芍知母汤有可能会吃到有一点虚，所以如果你不是在医痛风因为痛风要快打快嘛，赶快吃好就好了，如果你不是在医痛风，只是医关节炎关节痛，有的时候你会用桂芍知母汤，吃了几个礼拜或者一个月两个月，他会觉得，前一段时间都有好转，可是我觉得，吃到现在觉得那个痛痛的感觉就没有更好了，这个时候是卡在哪里呢？就是有可能是卡在这个人虚的问题。就是它虽然能够祛风驱寒消炎，但是它不太能够让这个人的免疫力上来，所以有一个吃法是桂枝芍药知母汤吃到这个人有好转，感觉还可以了，那你就换成黄耆五物汤。就是他的剧痛已经变成微痛了，那你就用黄耆五物汤。黄耆五物汤可以让整个免疫力提高，来让他的关节不要再发炎，这样子的一个临床上比较安稳的切换法。

乌头汤VS推扩使用（桂林本14-72条）

【14.72 】病历节，疼痛不可屈伸，脉沉弱者，乌头麻黄黄芪芍药甘草汤主之。

乌头麻黄黄芪芍药甘草汤方

乌头五枚（切） 麻黄三两 黄芪三两 芍药三两 甘草三两

右五味，先以蜜二升煮乌头，取一升，去滓，别以水三升煮四味，取一升，去滓，纳蜜再煎一二沸，服七合，不知尽服之。

    宋本叫乌头汤，桂林本说这个乌头麻黄黄芪芍药甘草汤，有三两的黄芪也算得上在填他的腠理了。这个黄芪芍药这种结构，其实跟治黄汗有一点像。那么乌头，还是一样，先用蜂蜜水煮过，再拿煮乌头的蜂蜜水去兑其他几味药煮出来的汤，这样子来喝。它的主证是“病历节，疼痛不可屈伸”，就是痛到你的关节没有办法转动的程度，这个就当做是主证了，乌头汤主证。那“脉沉弱”，我想这是比较虚的人，然后这个寒气进去得比较深，那用这个乌头汤。

   讲到乌头汤的话，麻黄乌头以这种方法同用的时候，其实是一个破阴实，很强而有力的药物；比如说手指头如果痛风太久、风湿太久都变形了，那些变形的这些一坨一坨的东西也是阴实嘛，所以破这个手指的关节的筋的变形，有的时候医生说你这个人是什么啊？椎间盘如何如何，或骨质增生这种病，一样是属于阴实性的，所以这个乌头汤，乌头麻黄同用还是很有力道的，就是这一类的病用这个方子。

    如果看一下宋本条文的乌头汤的话，汤后面写一句话，说“治脚气疼痛不可屈伸”。这里就必须要稍微说一下脚气这个病了。首先，那个时代的脚气，不是我们今天说的真菌感染的香港脚，不是这个皮肤癣的脚气，就是脚，麻木、走不动路的病叫做脚气病。

   讲再单纯一点，脚气病中国是近代末期以后才有的病名，这个一看就知道是后代人增添的条文，增添的内容。但是要说的是，如果我们只说脚走不动路而脚麻木这个病的话，乌头汤的确是有治愈的履历的。如果这个人他的脚，小腿整个都很痛很痛，同时他的脚又已经没有知觉了这种情况，你知道是风寒湿痹的这种，造成的这个脚麻掉，这个是可以的。我们来讲它的这个破阴实的效果，因为它已经有一点像是一个破阴实的通方了，所以急性肠梗阻啦，或者是痛到不行的月经痛啦这些，你要说用寒疝病的大乌头煎也可以，你用乌头汤也是可以的，它就是把这个血脉瘀住的地方给它推开，这样子的效能。

   这样的效能如果你再转一下的话，有一些我们中国人说的这个阴疽、脱疽这种病，就是整块肉黑掉坏死的那种病，那也是阴实，所以他的气根本通不到那里啊，那要破那个阴实脱疽，有用乌头汤的。还有一个是人的身体其实要代谢一些毒素，是需要比较热血一点才好代谢的。如果这个人的血脉都被寒气凝结，有的时候会造成这个人身上的毒素代谢不掉。乌头汤的医案，有过一个案子叫做委中毒，就是人体的血分的毒常常是堆在委中穴，就是膝盖后面那边。有一个病人他就是膝盖后面委中那边整个肿起来，颜色黑黑紫紫的，这个血分之毒，因为人体质太寒，所以就凝聚在那边，那也是用乌头煎去打开它，这样子的一个状况。这只是举例子，这都已经讲到太偏门了，只是它这样子能钻通、能破阴的这个效果，就像是有些人那种硬皮病，那种非常严重了，就是皮肤表面整个都好像是不是人的皮肤那样子，那种硬皮病的话，也是要用到乌头汤搭配虫类药，就是他是体质太寒了，变成已经气血都走不通了。虫类药你用大黄蛰虫丸够了吧，但是这个寒气要推散还是要靠这个方子，大概这样一连串的东西，稍微带一下，就是知道这个药力的作用的方式。

   当然甘草放到三两，我想乌头剂的甘草常常会放得比一般的方子的甘草多一点点，这个甘草跟蜂蜜都是不能少的啦，因为乌头到底算得上是比较毒，像现在到药局去买川乌，他也会说他有炮制过，可是我们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炮制的，通常所谓的乌头炮制过，就是要烤得有一点焦黑，不过，我们今天用药的话，有炮制没炮制都用蜂蜜提炼是比较安全一点；我要说的是乌头它的毒性是存在的，可是就算它用蜂蜜把这个毒性化解了，乌头本身有它的这个药的瞑眩反应的，所以吃了乌头汤之后可能会有的反应是什么？比如说出粘汗，身上流出来的汗又油又粘，或者是手脚软，人像喝醉一样，或者觉得整个头闷胀得不得了，就是觉得自己的头好像胀得很大，这样的感觉都还是正常的瞑眩反应，还不需要说是中毒。什么时候你知道你中毒了？就是脉搏开始少跳，这个就是中毒了，可能你用的蜂蜜有问题或者怎么样，那你要找到真正的好蜂蜜，赶快120公克蜂蜜兑水就这样灌，就可以解乌头毒。

千金·防己汤VS痛风

    乌头汤知道到这样子就可以了。我想给同学补充一个方子，是《千金方》里头有一个方子也是治痛风的，叫做防己汤。这个方子，他是防己茯苓白术桂心生姜各四两，乌头放到七枚，人参二两、甘草三两。这个方剂它是用一碗醋，加十碗水，煮成三碗半，分四次喝的。你看，乌头用到七枚，而且直接就用水煮，这是很毒的！孙思邈的书上当然是讲乌头要炮黑，炮焦了才不毒，当然我们今天煮这个防己汤的话，可能乌头还是用蜜来提炼再混合这样比较安全。

   这个防己汤为什么要提呢？因为有一种痛风，它的那个痛，是剧痛到那个人会惨叫的程度，或者是痛到那个人都惨叫不出来的程度。这种痛到爆的这个痛风，据说在历代的实验来讲的话，是这个千金防己汤比较有效。当然它有防己，又有茯苓，所以有人说，是不是它的那个肿法有一点像水肿的时候特别有效？就是超痛而又有水肿的调子的时候，就改成用千金防己汤这样子，稍微补充一下。

甘草麻黄汤VS越婢加白术汤VS痛风（桂林本14-73条）

【14.73 】 病历节，疼痛，两足肿，大小便不利，脉沉紧者，甘草麻黄汤主之；脉沉而细数者，越婢加白术汤主之。（二方俱见前）

    桂林本比宋本呢，还多两个方子，就是这个14之73条。它的主证是痛、肿，以及大小便不利，或者大便不利，或者小便不利，这都是一个好像身体有寒气凝结的状态。它用的方就跟前面治水病几乎是一样地抄过来，甘草麻黄汤，越婢加术汤。就是前面水病不是有这样一条吗？这个水病怎么样，“里水脉沉”，用这个甘草麻黄汤或者越婢加术汤。

    这一条因为是桂林本独有的条，历代用这两个方治痛风的倒是少，可是它给的那个脉，比水病的部分清楚，所以这个脉象我们可以回馈到水病，就是因为这两个方其实都是有什么东西被压在里面，所以都是脉偏沉的；可是沉而紧的，代表说你要把这个人的这个邪气推出来，是需要比较大的力道的，所以就用甘草麻黄汤这种。甘草麻黄汤同学还记得吗？麻黄四两甘草二两，发汗力算是非常强的重麻黄剂，到底是什么东西需要用到这么重的麻黄把它发出来啊？像我之前讲到甘草麻黄汤的时候说，你治水肿大概尽量不要用甘草麻黄汤，发汗力太猛，但是孙思邈拿甘草麻黄汤治什么？是用来发毒的，就是发汗排毒法会用到甘草麻黄汤。

     这么重的麻黄是要把血分里面的毒都推出来的；如果是脉又沉又硬邦邦绷在那边的痛风的话，用甘草麻黄汤来发掉那个血管里面堆积的那个东西，还是有意义的，所以我们就姑且相信这个方有它使用的可能性，因为历代有拿来用来发毒用的。

    前面里水的话是，症状是“面目黄肿，其脉沉，小便不利”，我想，多少都是有小便不利的问题了。那个时候讲到面目黄肿，所以黄的话也是湿气，那跟黄汗啦，跟黄疸啦，跟历节会有一点相关性哦。

    至于说“脉沉而细数”，细数的脉，数脉就是有热啦，那又沉又细的脉，加上有热，那用麻黄白术剂，再加上石膏剂，清热的效果、消炎的效果比较好嘛，虽然这里面是借来治痛风，以一个发汗清热的角度来讲的话，越婢加白术汤是对的，所以一个是发汗排毒，一个是发汗清热，这两个方就是治痛风的临床比较少了，但是他这样补充给我们，我们就姑且就读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