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的钟婶 樊桂英  老家邻居有位婶子,姓钟,名叫钟华英,今年87岁,耳不聋,眼不花,腰不弯,说话声音响亮,看上去才七十岁左右,还能给她的曾孙做棉衣、虎头鞋。钟婶面相慈眉善目,热情开朗,心灵手巧,不但做一手好针线活,还有一手好厨艺,庄稼活更不用说,样样都行。钟婶好口才,记忆力超强,年青时还是大队宣传队的演员,曾登台演唱穆桂英、花木兰等巾帼英雄角色。她好讲故事,每次回老家去找她说话,她都很高兴,话匣子一打开,不知不觉被她讲的故事吸引着,欲走不能,只得听完。“婶子,你咋有那么多故事呢?”有一次,我笑着问她,她说:“说起来话长啊!好多故事是听老父亲讲的,说着,婶子进入了深沉的回忆中——”老父亲出生于1893年 5月,卒于1986年7月,享年93岁”。“父亲少年时代正处于辛亥革命的前夜,中国政局动荡不安,社会矛盾危机四伏,农民组织的“红枪会”、“大刀会”等社团组织遍地而起。老父亲读过私熟,少年习武,因他是兄弟六个中的老大,外号“钟老大”。他个头一般,性格开朗,无烟酒嗜好,一生爱好武术,爱打抱不平,嫉恶如仇,身轻如燕,武功高强,绝招连环。常教武场,有徒弟几百人。说实话,我不是自夸俺老父的,他以德艺双馨,德高望重,闻名乡里”。“父亲的武艺有枪、刀、镰、棍、拳术,他是陆盘杂式花拳的传承人,收集总结和完善武术理论的系统研究,还编著有《祖传枪、刀、镰、棍、拳谱》呢!,每一招一式都是以七言诗或六言歌记之”。“父亲不但习武,早年还写毛笔字,常给村子里有红白事的人家写对联,收集有不少对联和精典故事”。 说到这里,我打开一瓶给她带去的酸牛奶,扎上吸管递给她,让她先喝下,我也拿了一瓶边喝边听——“我七岁开始跟父亲习武,与大我两岁的哥哥一架,仅拳术就从陆路架子一直学到二百三十八式。十八岁以后就不经常练了。要做针线活、干农业,挣公分”。 我问她:“婶子,你能打几个人”?“三四个人应该没问题。青少年时,有老父钟老大保护,谁敢欺负?解放后,共产党毛主席领导的社会,'路不拾遗,夜不闲户',还真没遇见过坏人。况且老父崇尚'未曾习武先修德','短德者不可与之学,丧理者不可与之教'的武德修养。我这辈人习武跟老父习武的时代不一样了,一是为了传承中华武术文化,弘扬自强不息的武术精神;二是健体防身。其实,我至今也不知到底能打几个坏人”。这时,我和婶子都笑了。她又接着说:“年青时,我想成为一位女大侠,武艺高强,能飞檐走壁,和父亲一样打抱不平,遇见以强欺弱的坏人,骂他个狗血喷头,打他个落花流水,让他跪着叫姑奶奶求饶,然后再送他一脚,让他连滚带爬地逃蹿,那才真是个爽!哈哈!哈哈!”我伸出大拇指给婶子点赞!并微笑着示意她继续讲:“结婚成家后,每次回娘家看望老父,他老人家都很高兴,一高兴不是过几招武艺,就是打开话匣子讲故事,有的是抓壮丁,有的是打抱不平、有的是解困救难,还有的是手抄本上的……都听了几十年的故事了!有个故事叫——巧骂乡绅:广东省被日冦占领以后,中山县某镇有两个乡绅。对日寇奴颜卑膝,得到敌人的赏识,充当维持会长。一个名叫邝汝让,另一个名叫赖君节,他们欺压百姓,坏事做绝,有人编写了一幅嵌字对联:这副对联,把两个乡绅汉奸的名字嵌得巧妙自如,对仗极工,用意贴切,对他们肮脏的灵魂和卑鄙的嘴脸,揭露得无余,人人看了痛快。转眼到了第二年的腊月二十九这天,赖君节把私塾先生找了来,要他代写春联。私塾先生刷刷点点不大功夫就写完了:赖君节一看:“什么?”天增日月人增寿,都增寿哪行,穷小子也增寿吗?你给我改了!”私墊先生说道:“赖会长,这对联讲究对仗,上联改了下联也得改,不然,人家看了会笑话。”赖君节一听,忙说:“下联那个'福'字就改作'爹'吧。”这改完的春联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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