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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州:哪个游子不思乡?

 老五讲故事 2021-07-24

老早以前,我家老屋后院有一棵老榆树,周身疙疙瘩瘩的,而且长得歪歪扭扭,我大说:“这树小材都成不了,伐了劈成片片,搭灶火烧了算球!”在我有限的记忆中,这棵树就在后院里了,虽然长得不好,而且还容易生虫,枝不繁叶不茂,乘凉都不安逸,但是这却是我小时候最好的玩伴。我经常在没人的时候给树坑里撒尿,希望它长得高高的,壮壮的;或者在宁静的夏夜打着手电筒在树身上摸知了;甚至爬到树上看东边院墙外面小巷子里出出进进的乡邻……

但是,这一切美好的记忆都将因为砍伐烧柴而戛然而止,那时候我人微言轻,当然无法改变父辈的决定,只能眼巴巴看着这棵树倒下了,被锯成节节,继而被劈成烧柴。只记得当时看到老榆树倒下的那一刻,我竟然伤心到落泪。

我是一个极敏感的人,以至于为一棵树也能耿耿于怀很长时间。树伐了之后,我甚至很长时间不跟家里人说话,一个人闷闷不乐的坐在后院的石台上,看着变成了一个树墩子的老榆树,惆怅万千。父亲自然无法理解我的情绪,我妈发现了我的异常,对父亲说:“这娃子最近看着晃晃悠悠的,谁说话都爱答不理的,怕是哪儿不美?”父亲一边吸溜吸溜地喝着米汤,一边毫不在意地说:“我看他是想挨打哩,打一顿就稳当了。”

打了第二年开春,那棵榆树的“葬身之处”竟然又冒出了嫩嫩的枝桠来,而且比原来的老榆树要枝繁叶茂。我问父亲:“树都砍了,根子也挖了,咋还能长出树苗来?”父亲说:“树根比树在空里的架格还大,哪能挖完?只要挖不完,条件适合的时候,它自然就又长出枝叶了。”

这让我不免想起了我的乡愁来。离乡之后的几年时间里,一有机会,我对家乡的挂念就会如同那蜿蜒曲折的榆树根一样,在内心中盘旋深扎,然后长出繁茂的枝叶来。我整个人就彻底让乡愁攻陷了。我原本就是一个极恋家的人,机缘巧合之下,却不得不远离故乡求学谋事,十几年来,每每陷入深深的苦恼之中。

日思夜想的家乡华县,如今已经成为华州区,这是我乡愁的主体。对我而言,对华州的乡愁就是那棵榆树在底下蔓延的树根,而我就是那棵被砍掉的榆树。无论什么时间,什么地点,只要条件允许,那根子总是要冒出来枝桠的,招逗着在远方的游子,把心思朝着树根的方向拼命靠拢。

华州乡愁就是那不大的县城和勤劳善良的乡党们,是那厚实的锅盔和红汪汪的油泼辣子,是那听着如莺莺燕语的华州方言,还是那农人们在地里劳作时候喊出的号子,也是那缥缈难觅,忽远忽近的秦腔,更是那夜晚未归家,母亲亲切的呼唤。

每每想起华州,总是情不自禁。每天早晨在县城街道里叫卖的那些小商小贩,刚出锅的包子、油条、豆腐脑,还有那热腾腾的蜜枣粳糕,最难忘那一个烧饼夹锅巴,大概只有华州能够吃上这么奇特却美味的搭配。这边刚刚吃毕,那边的香味就又窜过来了,让人不得不挪个地方继续吃。华州是天下吃货绝对的温柔乡。吃着他乡味同嚼蜡的食物,思念着华州的美食,这时候,乡愁就是一碗热腾腾的华州早餐。

我总是想起老屋村庄的模样,在我的记忆里,华州的乡村一片和谐静谧,虽不奢华,却异常干净素雅。村中心的大树底下,碌碡上头,必然坐着谝闲传的老人们,年轻人们要么出去打工了,要么在田间劳作。鸡犬相闻,邻里安乐,树木葱郁,阡陌纵横。在村庄里,乡愁就是那群聚在一起闲谝的乡邻们最朴实老土的乡音。

少华山上的美景依然吸引着各方的游人,那山涧留下的泉水,静静地流淌,冲刷着河岸上的石块,宁山寺里香火袅袅,晨钟暮鼓,更有那“蝉噪林逾静,鸟鸣山更幽”的动人意境。景色优美,空气清新,让人流连忘返。这时候,华州的乡愁就是游历山水田园没好心情。

六山一水三分田的华州人,有大山的伟岸和醇厚,又有水一般的细腻和柔韧,更有平川人的大度和宽广,这铸造了华州人的品性,也造就了大美华州丰富的物产,温和适宜的气候。一进春日,花团锦簇,全县飘香,瓜果梨桃,让人目不暇接。渭河滩上肥沃的土地上呈现出一派生机,无论是果蔬还是粮食,都是丰产高产的良田,村村有特产,寨寨有特色……真可谓“四季都有时鲜品,八方都有特色尝”。

这就是忘不了的华州,剪不断的乡愁。只要树根挖不完,乡愁就不断,华州在那里,让游子们魂牵梦萦,无法释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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