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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李树和 这是一个漫长的冬季，整个的故事都是由这冬季的第一场雪引出来的。这场突如其来的雪，很快地覆盖了整个城市，使得它像女孩们穿上了厚厚的白色而柔软轻盈的羽绒服那样可爱。尽管是在冬天，这城市仍然不缺少风景，因为雪本身就是一种风景。——题记 整整一天乌云都在笼罩着整个城市，终于在夜里下起了鹅毛般的大雪。飞舞的雪花，被昏黄的灯光照射着，显得格外地晶莹和美丽。与黑暗的夜空映衬着，飘落满地的雪花越发显得洁白，仿佛是对阴沉的天空的不屑和年轻单纯的叛逆。 在一排路灯后面有一排房子，只有一栋房子灯火通明，把整个院子照的有如白昼。一个小女孩在院子的角落里堆雪人。这是她早已期待的雪，她早就期待着要用这第一场雪的最纯洁的雪花堆出一个漂亮帅气的雪人来，这是她自己心里的秘密。她先堆起三个大雪球，从大到小依次摞起来，一个雪人很快就成形了。然后再给它放上两个黑亮的扣子当眼睛，用一个圆圆的红色小球当鼻子，再画出一个弯弯的小嘴，用两根扫帚的竹棍做胳膊和手，再给它围上爸爸的围巾，一个漂亮的雪人就出现了。她高兴得又蹦又跳，拍拍身上的雪然后用小木棍在很隐密的地方写下了她在深心里喜欢着的男孩的名字。她调皮地看着雪人，不自觉地抱住它轻轻地吻了一下，就快乐地跑开了。 可她不知道，当她吻了雪人的时后，雪人就有了心，有了生命和灵魂，有了感受和思考。更重要的是，它竟然真的喜欢上了可爱调皮的她。这种喜欢在雪人心中好像原本一直就有，好像它一直就有着对她的喜欢。只是，那一切仿佛只是在朦胧的梦里。而现在，她是真真切切地把它给从沉沉的梦里给唤醒了。它甚至愿意认为她也是喜欢它的，因为她把少女那么纯真的初吻真诚地献给了它！它是真真切切地感到了这吻的甜美、温热，甚至还有少女那迷人的体香。 雪人就这样不可救药地喜欢上了她。虽然她吻它是因为在它身上写下了她喜欢人的名字，这个雪人也清楚地知道，但它必须喜欢她，因为是她把它的爱唤醒了，是她给了它爱的气息、给了它爱的感觉，是她让它有了爱的冲动，它从此再也无法放弃。 每一个夜晚，它都会在那个墙脚望着她，尽管她好像早把它给忘记了。旁边的果树的繁枝有些挡它的视线，但这也没有太大的不方便，她从院子里走进走出着，它还时常可以看到她那张活泼可爱的脸。有时它会想，自己要真是那个她写着名字的男孩儿多好啊！那样，它就可以和她一起说话和她一起玩了。可是，她现在怎么知道它是怎样地爱着她呢？于是它就有了深深的忧伤。 不知就这样过了多少天。总之，时间有多长，它的忧伤就有多长。在夜晚，它望着女孩的窗口，灯光有时会把她美丽的身影映在窗帘上的。它看到时，心里就会暖洋洋的——尽管窗外的夜其实很冷很冷。最痛苦的是女孩关灯后，窗口一下子就会变得黑乎乎的。这时它的心里就会感到十分的茫然，茫然得有些不知所措。这时它会更希望成为那个男孩，进入到她神秘的房中。它想她的睡姿一定十分可爱，它想她的梦一定十分温馨。心里就这样幻想着，幻想着成为那个男孩，幻想着也许会出现在她的梦中…… 它想的发狂，这时从北方的天空划落了一颗星星，这颗星星在天空上画出一条美丽的弧线就消失了，消失得再也看不见了。而正当雪人看着茫茫的夜空发呆的时候，不知从哪里飞快地落下了一块火热的石头，直接穿进了雪人的身体…… 雪人感到了剧烈的疼痛，雪人感觉到自己好像要被熔化了。就这样雪人晕过去了……不知怎么的，雪人成了一个高而俊的男生，手牵着它喜欢的她，在一片结冰的湖面上快乐地滑着，滑出美丽的弧线，掠起晶莹的雪花。它拉着女孩，它可以十分真切地看得到女孩脸上快乐而开心的笑容，于是它的脸上也就起了微笑。滑累了，他们就坐在湖边的石头上歇息。他们看着深邃的天空，天空上有一弯皎洁的新月，和很多的晶莹美丽的星星，旁边有一些淡淡的薄云，都像是一个个圆环，清晰而透明，看上去像丝带一样的柔软。男孩把手一伸，就有一个落到了他的手里。他轻轻地把它套在女孩的手腕上。他看着女孩喜出望外的眼神，内心无比地高兴。女孩陶醉地望着他，微张着艳艳的红唇，痴情地期待着他的吻。他的心跳在加速……可这时他觉得自己的胸口无比的疼痛，他急忙用双手紧紧地捂住胸口，但鲜血已经把他洁白的衣服染红。他回头看到女孩脸上惊慌失措的表情，那紧张的眼神更让他心痛不已，他口里慌乱地说着“没事没事”，可鲜血已经流到了他的手上，——女孩哭了。女孩的眼泪比他胸口的鲜血更让他心痛，他急忙去抹女孩的眼泪，他不要让她流泪的……可突然间，雪人就醒来了，它看到自己的身上有一个大大的洞，终于明白为什么能梦见女孩。那是因为天上的流星让它有了这种能力，就像人的身体有了温度一样。尽管它很痛，但它还是高兴不已。 第二天，女孩要去上学的时候，看到雪人身上有一个洞，有些奇怪，就顺手用雪把它补好。雪人惊奇地发现女孩脸上有泪痕，手上戴着它在梦中送的那种像丝带一样的东西。雪人觉得这简直是一个奇迹，这实在让它激动不已。但雪人又想了想，只是无奈地笑了笑，惆怅地摇了摇头。——它的胸口又在隐隐作痛。 雪人不知道这夜女孩也做了个同样的梦，惊醒后发现自己在哭，手上戴着梦中它送给她的东西，只是她也不敢相信这会是真的。 从此雪人天天想快点到夜晚，想做梦梦见那个可爱的女孩。事实上它每天都能梦见女孩，同样女孩每天也能梦见它，只不过他们都不知道对方梦到了自己。就这样一个漫长而又短暂的冬季，一个快乐而心痛的冬季。 春天慢慢走近，雪人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但雪人真的无能为力。 那天晚上女孩又做了一个梦，梦中男孩显得那样地憔悴。他的脸色苍白，气息微弱。但他对她微笑着，那笑容让人觉得有些凄楚。他说他要走了，要到很远很远的地方…… 第二天，女孩起晚了，差一点儿迟到。整个上午，她的心里都像丢了什么似的恍恍惚惚的，一上午的课什么也没能听得进去。她仿佛有一种预感，她急切地盼望着放学的铃声。 当女孩放学回来，第一眼就发现她堆的雪人不在了！一种莫名奇妙的心酸和伤痛涌入她的心头。雪人脚下的一汪水，就像一汪伤痛的眼泪。她含着莫名的眼泪，收拾和整理雪人留下的东西，她好像明白了为什么会在夜里能梦见男孩，男孩说他要走了，以后可能永远也见不到面了……雪人就是他！他就是雪人！尽管她认为自己的想法很好笑，但她却还是伤心地哭了，泪水无声地洒在那颗小小的流星上，突然流星变成了一个发着红光的宝石。女孩突然想起昨天梦里他送自己的礼物，那就是一颗鲜红的宝石！…… 她含泪遥望着天空，望着天空上一缕淡淡的白云，在心里默默地为雪人祈祷着，心里在默念着： “谢谢你，谢谢你给我的礼物，我会在明年的冬天重新把它放回你的胸膛。” “我爱你，我会永远记住你！”这夜的梦里，女孩一个人喃喃地说。 作者简介：李树和，笔名江流，内蒙古太仆寺旗人，教师，内蒙古作家协会会员。2012年诗文集《你为什么在这里》由内蒙古远方出版社出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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