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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琼娥 47岁的她在一家内衣店工作，是一名资深的导购员，谁进来店里她都能运用熟练的销售话术将客户带到试衣间。很快她就帮客户指出了穿她家内衣和客户之前穿的内衣的区别。很快，这一单就成了。这是今天的第一单也是最后一单，做销售的就是要么有的一天都爆单，让你忙不过来，要么一天都在打酱油。总算今天有一单了，她心里庆幸着。拉上门帘准备下班。当她转身要走时，居然碰到了白天对她恶语相向的同事。 47岁的她即使白天在办公室里遭受新同事的排挤、领导的训、工作力度的加压，晚上回到家，她总能以一副什么事都没有的洒脱表情面对她的丈夫和孩子，没有什么比和一家人在一起安稳过日子更重要了。她回去见到正在为孩子换尿布的老公，男人转过头，两人相视一笑，仿佛又回到了他们多年前初次见面的那个场景，也是很有礼貌和恬静的微笑。一切都没发生的样子。却又发生很多惊天动地的大事一样。什么时候他们变得这么客气了？ 第二天，那个男人被警察带走了。 原来男人早期经常吸毒，为了买吸毒的钱，已经花光家里全部的积蓄，有时候毒瘾一犯起来，却又没有毒品让他得以释放自己的欲望，转而用暴力替代，于是她便成了男人家暴的对象。家暴次数多了，身体的折磨转而变成心里的折磨，日积月累，她变得和从前不一样了，从前她总是很温柔能和丈夫讲道理，丈夫有时候也会听，但是这几年，俩人都变了，他变得情绪更加反复无常，越来越凶狠，她也变得不耐烦，有时候俩人打起架来砸锅扔盆都是家常便饭，甚至他们家楼下的人家的天花板都要塌下去的样子，楼下的邻居起初以为是地震，慢慢地知道一直都是楼上的夫妻吵架。楼下老余好心上来劝阻他们，但每次都被反劝回去，反倒落个多管闲事的名声。后面邻居也懒得管他们，只叫他们收敛点不要影响到街坊领居。 而就是在这一天，男人给小孩换完尿布，准备回房时，她叫住男人，“你这什么合同，你这禽兽！”那合同原来是男人要把孩子卖给一个大户人家却一直要不到孩子的女人手里，而他能收获的收益就是有50万的酬金和一箱的海洛因，她一把把孩子从他手中夺过来，说，“别想打我孩子的主意！”男人就要继续施暴的时候，警察破门而进，是的，就在她看完那份令她震惊和恐惧的合同后几秒，她偷偷地给在她弟弟发了信息并让他帮忙报警。就这样，男人被抓走了，她感觉很庆幸又悲伤，随后她抱着孩子的脑袋一阵痛哭。 日子很快恢复了往日的平淡无奇，她又变得很温柔，照顾孩子的生活起居，孩子也在一天天长大，终于有一天，孩子问她：“我的爸爸呢?”她竟不知如何回答，是要告诉他他父亲是一个暴敛成性的恶魔，还是吸毒败家的父亲，又或是差点要把他拿去做交易的商人？她一时哽咽了，她其实不想回答孩子这个问题，对她来说，曾经的记忆就像噩梦一般在她的生活中总是挥之不去。她多想就这样和孩子过一辈子，再也没有从前的那些痛楚存在。但是有一天她看到孩子总是委屈下垂的嘴角时，她心疼了，她决定带他去见他还在坐牢的可恨的父亲。因为她不想再让学校的同学嘲笑她的孩子是个没有父亲的小孩。 而男人这三年来在牢房里参加改造，确实性情变了很多，他慢慢也戒掉了毒瘾。他开始想他的妻子他的孩子，然而，他心里充斥着无限的愧疚感，他也很感激妻子做的决定，把他送进了监狱，对于别人来说，这是一个人生跌落的地方，然而对他来说却是重生之地，至少他不会再对他的亲人做出伤害之举。他跟看押他的警察要来了一盆茉莉花盆，他开始在牢房里天天呵护那盆茉莉花。男人从4576房被传唤过去见亲人，男人兴奋地整理了一下衣服，带上他跟看押他的警察要来的一盆茉莉花去见他的家人。 见面的时候，女人头往旁边看，不想看他一眼的意思，孩子却充满无限的好奇：“你真的是我爸爸吗？”男人流泪了，点点头。看到7岁大的自己的孩子，自己却一刻也没有见证过他的成长，此刻他又兴奋又悔恨又难过。“爸爸，我终于有爸爸了！”孩子开心地冲他叫道。他惊讶了一下，慌慌张张应了他一句：“哎……乖……顺儿……”他羞愧地低下了头，说道：“你们走吧，这是我欠你们的，不要再来看我了！对了，这盆茉莉给咱家，哦不，你们家来点装饰吧，是我在这里没事的时候种的。”说完他就把花推到了孩子的手上，转身进去房里。孩子虽然哭闹着，但还是听从母亲，捧着那盆茉莉离开了。 很多年以后，孩子成了茉莉花的经销商，生意做的很大，他有车有房，有钱了，还娶了一个漂亮的海归女博士，他却还惦记着把他老父亲接到家里来住，他知道，父亲已经被刑满释放了。可是每每都是因为这个话题，他和母亲都会起争执，女人怎么也不肯同意他把男人再带回来，对她来说，那是一道坎，永远都过不去。直到有一天，老余的儿子慌慌张张从她家门口经过，而那时她还在跟她的孩子在争执，她声音还是那么气冲冲，要响亮整栋楼的样子。老余的儿子并没有进去她家劝架，而是捧着手中的一束白色茉莉和老余的死人头像从他家门前经过。原来老余也爱茉莉。老余再也不能进去他们屋里劝架了。他儿子就说了一句：“都停停吧，出去走走。”便离开了。他离开的时候还嘟囔着：“爸，都怪我不好，我要是多抽点时间带你看看这个世界多好，你一辈子也没出去走走看看这个世界呢……”她和孩子都停止了争吵，她妥协了，“那你有时间就去接吧！”她想到男人一个人刚出狱也不容易。然而第二天她就听到男人患病从警区医院里病逝了。这一次，他们全部都痛心了，也释怀了。 处理好老父亲的后事后，他决定，好好对待活着的老母亲，他对母亲说道：“妈，咱不吵了，我明天带你去丽江走走。”说着，他下午进去帮母亲一起整理行李，在床头看到一本书，书打开第一页是父亲和母亲的亲迹，原来他们年轻的时候经常送对方东西，这本书是父亲送给母亲的生日礼物，孩子继续翻看，发现里面有好几页……夹着茉莉花瓣，很纯洁，很复古，很抽动人心，原来他就说呢，父亲送给他的那盆茉莉盆栽在很多年前突然消失不见，他还因此事和母亲大吵一架，他以为是母亲把它扔掉。原来，母亲早就原谅了父亲，并且收藏了他的茉莉花瓣。父亲已经没有了，余生，他要给足母亲茉莉花香满满的爱。 他并没有从来没恨过他的父亲，当他听到父亲对母亲的作为和对他的准备弃养之举，他就恨意油生，但是他接过父亲茉莉盆栽的时候看到有张纸条写着：“孩子，我的错，拥有着的时候无法握紧，等到失去了无人为你怜悯。希望你好好照顾你妈妈，照顾你的家庭，记住，用心浇灌的花朵别让它染上污气，花开永远比花谢难。旦行好事，莫问前程，一路追寻花开，你总会拥抱满身的馨香。还有，珍惜眼前人。我这辈子算是对不住你们，也没办法照顾你们母子俩了，下辈子希望你们找到一个好父亲，好丈夫。我患癌了，等我离开了，我会在天堂默默为你们祝福！” 后来，孩子就变得很努力。他希望有一天能变有钱，治好狱中父亲的病和解开母亲心头的结，圆他的一个家庭团圆梦，没想到钱赚到了，父亲却走了。 古人云：“牡丹芍药成前辈，茉莉素馨方后生。”不管是母亲还是他的家庭，他都会尽自己的人生责任，不想留下任何遗憾，因为孩子觉得，要让父亲看到他人生的茉莉花开的更漂亮。 作者简介 投稿人：郭琼娥，文学崇拜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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