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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苏诗人脸谱01:胡弦

 金陵倦客 2021-07-28




胡弦



胡弦,原名胡传义,1966年生于江苏铜山,现居南京,任《扬子江诗刊》主编。著名诗人、散文家。出版诗集《沙漏》《空楼梯》、散文集《永远无法返乡的人》等。曾获柔刚诗歌奖、闻一多诗歌奖、徐志摩诗歌奖、腾讯书院文学奖、花地文学榜年度诗歌奖、《诗刊》《十月》《作品》等杂志的年度诗歌奖,凭《沙漏》获鲁迅文学奖。

作者已授权 



胡弦的诗

——选自胡弦新诗集

《定风波》

评 弹

月亮是个悬念,在天上。

在水中,是悬念消失后剩下的感觉。

月亮落到回声底部,

又被好嗓子吊走——声音里

有一根线,细细的。木器在发光。

它再次来到水中,穿过城门、倒影、复印纸……

夜深了,

男人唱罢,收拾三弦;

女人卸下琵琶:她一生都在适应

月亮在她臂弯里留下的空缺。

甘蔗田

这一生,你可能偶尔经过甘蔗田,

偶尔经过穷人的清晨。

日子是苦的,甘蔗是甜的。

不管人间有过怎样的变故,甘蔗都是甜的。

它把糖运往每一个日子,运往

我们搅拌咖啡的日子。

曾经,甘蔗林沙沙响,一个穷人

也有他的神:他把苦含在嘴里,一开口,

词语总是甜的。

轧糖厂也在不远的地方。

机器多么有力,它轧出糖,吐掉残渣。

——冲动早已过去了,这钢铁和它拥有的力量

知道一些,糖和蔗农都不知道的事。

这一生,你偶尔会经过甘蔗田。

淡淡薄雾里,幼苗们刚刚长出地面,

傍着去年的遍地刀痕。

月 亮

天空太高了,

月亮要亲近我们,

必须滑过树杈,下到

低处的水中。

当我把水舀进陶瓮,我知道

一个深腹那遗忘般的记忆。

当我在溪边啜饮,

我知道自己饮下过什么。

群星记得的,谦逊的夜晚都记得。

它随波晃动,涣散,为了

更好地理解水而解散过自我。

而在暴雨过后的水洼里,

它静静地亮着:它和雨

曾怎样存在于一个狂暴的时代,

并从那里脱身?

它下过深渊、老井,又停泊在

窗口,或屋檐上方。

在歌唱被取消的时代,只有它,

一直记得那些废弃的空间。

在艾青故居

从这里出走,去远方。

而我们沿着相反的方向,来到他的故居,

——并非他讲述的时空:如果

有回声,我们更像那回声

分裂后的产物。

老宅是旧的,但探访永远是

新的发生——在这世上,没有一种悲伤,

不是挽歌所造就。我们

在玻璃柜前观看旧诗集,说着话,嗓音

总像在被另外、不认识的人借用。

他不在场,我们该怎样和他说话?一个

自称是保姆的儿子的老者

在门槛外追述,制造出奇异的在场感。

——我感到自己是爱他的,在树下,在楼梯的

吱嘎声中,我仿佛在领着

一个孩童拐过转角,去看他贴在墙上的一生。

从窗口望出去,是他的铜像

在和另一个铜像交谈,神采焕发,完全

适合另一个地方的另一段时光。

老墙斑驳,但我已理解了

那雕像在一个瞬间里找到的意义。

滴着小雨,铜闪亮,我感受着

金属的年轻,和它心中的凉意与欢畅。

他结过三次婚——另一扇窗外,双尖山苍翠,

在所有的旧物中,只有它负责永远年轻。

被捕过,劳改过,出过国,在画画的时候

爱上了写诗——他在狱中写诗。

——昨天不是像什么,而是

是什么。他的另一座半身像伫立在大门外,手指间

夹一根烟,面目沧桑,对着

无数来人仿佛

已可以为自己的思考负责,为自己的

一生负责——最重要的

是你的灵魂不能被捕,即便

被画过,被诗句搬运,被流放和抚慰——

它仍需要返乡。要直到

雕像出现在祖宅里,他的一生

才是完整的。我凝视他的眼,里面

有种很少使用的透视法则。而发黄的

照片上,形象,一直在和改变作斗争。这从

完整中析出的片段环绕着我们,以期

有人讲述时,那已散失的部分,能够跟上进入

另一时空的向导。而为什么我们

要在此间流连,当它

已无人居住,但仍需要修缮、看守,仿佛有种

被忽略的意义,像我们早年攒下的零钱。

而穿过疑虑、嘈杂、真空,一尊铜像

已可以慢慢散步回家。

又像一个沙漏,内部漏空了,只剩下

可以悬空存在的耐心:一种

看不见的充盈放弃了形状,在讲述之外,

正被古建筑严谨的刻度吸收。

爱冥想。

身体越拉越长。

也爱在我们的注意力之外

悄悄滑动,所以,

它没有脚,

不会在任何地方留下足迹。

当它盘成一团,像处在

一个静止的涟漪的中心。

那一圈一圈扩散的圆又像是

某种处理寂寞的方式。

蜕皮。把痛苦转变为

可供领悟的道理:一条挂在

树枝上晃来晃去的外套。又一次它从

旧我那里返回,抬起头

眺望远方……也就是眺望

我们膝盖以下的部分。

长长的信子,像火苗,但已摆脱了

感情的束缚。

偶尔,追随我们的音乐跳舞,

大多数时候不会

与我们交流。呆在

洞穴、水边,像安静的修士,

却又暴躁易怒。被冒犯的刹那

它认为:牙齿,

比所有语言都好用得多。

讲古的人

讲古的人在炉火旁讲古,

椿树站在院子里,雪

落满了脖子。

到春天,椿树干枯,有人说,

那是偷听了太多的故事所致。

炉火通红,贯通了

故事中黑暗的关节,连刀子

也不再寒冷,进入人的心脏时,暖洋洋,

不像杀戮,倒像是在派送安乐。

少年们在雪中长大了,

春天,他们饮酒,嫖妓,进城打工,

最后,不知所踪。

要等上许多年,讲古的人才会说,

他的故事,一半来自师传,另一半

来自噩梦——每到冬天他就会

变成一个死者,唯有炉火

能把他重新拉回尘世。

“因为,人在世上的作为不过是

为了进入别人的梦。”他强调,

“那些杜撰的事,最后

都会有着落(我看到他眼里有一盆

炭火通红),比如你

现在活着,其实在很久以前就死去过。

有个故事圈住你,你就

很难脱身。

但要把你讲没了,也容易。”

发辫谣

光阴再现:它从少女们

河流般的发辫开始了……

从脚踝,到篝火的跃动,

从陶罐,到回鹘商人苍老的胡须。

……长裙上碎花开遍。乐声

滑向少女那神秘、未知的腰肢。

一曲终了,断壁残垣。回声

盘旋在遥远而陌生的边陲。

——追忆韶华是容易的。难的是怎样

和漫长寂静在一起。怎样理解

所有人都走了,一轮明月

却留了下来——

……像被遗忘在天顶。现在,

所有空旷都是它的。

重 构

——即便是一枚小小的戒指,

也能完成重构:像一个

圈套,借一根

纤纤玉指,

就能套走生活的全部内容。

美人老去,唯首饰幸存。

猫眼仍会带着想望,

碧玺,则温暖、动人而执着。

冰种却是冷的,对美的追忆,有种

令人害怕的语气,几乎

超出了美管控的范畴。

琥珀黄,象牙白。微沉金叶

知道与风无关的事。

光阴不修边幅,而少女们

一直站在它的对立面。当她们

转过身来,皓腕细腻,星眸闪烁,

已成神话的一部分。

记一个冬天

屋瓦上压着厚厚的雪,母亲

坐在门内纳鞋底。

麻雀偶尔来院子里觅食,又匆忙飞去。

那是些阳光很好的日子,风从高高的云天外吹过来,

带着

槭树的苦涩气息。

那也是一个平静的冬天,父亲一直在做家具。

院墙上的枯藤长长的,仿佛可以长过人的一生。

时日缓慢,雪水滴答,辛酸之物悄悄融化。

我在刘集镇教书,放寒假,闲逛,写诗。

年关将至。过罢年,小妹将出嫁,而在重庆打工的弟弟

还没有回来。母亲

常常走到门楼下朝村口张望。

煤矸石路上,偶有从徐州开来的班车。每当烟尘散尽

田野上的雪,似乎更白,也比原来更加寂静。

如果多站一会儿,远处,祖父母的坟便依稀可见,

——他们去世多年,当时,已很少被提及。

更衣记

旧衣服的寂寞,

来自不再被身体认同的尺度。

一条条纤维如同虚构的回声,

停滞在遗忘深处。

在镜子里,我们不谈命运;

在酒吧,那个穿着线条衫的胖子

像在斑马线里陷入挣扎的货车。

长久以来,折磨一件衣服

我们给它灰尘、汗、精液、血渍、补丁;

折磨一个人,我们给他道德、刀子、悔过自新。

而贯穿我们一生的,是剪刀的歌声。

它的歌开始得早,结束得迟。

当脱下的衣服挂到架子上,里面

一个瘪下去的空间,迅速

虚脱于自己的空无中。

窗 前

当我们在窗前交谈,我们相信,

有些事,只能在我们的交谈外发生。

我们相信,在我们目力不及的地方,

走动着陌生人。他们因为

过着一种我们无法望见的生活而摆脱了

窗口的限制。

当他们回望,我们是一群相框中的人,

而那空空、无人的窗口,

正是耗尽了眺望的窗口。

我们看到,城市的远端,

苍穹和群山拱起的脊背

像一个个问号:过于巨大的答案,

一直无法落进我们的生活中。

当我们在长长的旅行后归来,

嵌入窗口的风景,

再也无法从玻璃中取出。

啜 泣

一直有人出生,带着新鲜的哭声;

一直有人攒钱,想把心从苦涩的躯体里赎出;

一直有人守着一堆木头,守着墨斗、斧凿,

永无休止的刨花从利刃下涌出。

冬天如期而至。死去的亲人再无消息。

雪花轻飘飘,肉身更沉。一直有人唱戏,在雪地上

踩下凌乱的脚印……他老了,

他在教弟子怎样甩袖,念白,和低低地啜泣。

明 月

通常我们认为,残月离去,

是为了把我们

生活中坏掉的东西拿走。

当它归来,穿过的仿佛不是里程,

而是来自

遥远岁月的那头。

一轮明月去过哪里?

没人知道。

有些夜晚,它泊在水中,

像靠着一个迷幻的港口。

有些时候,它泊在我们的听觉中,

自己带着岸。

我们知道它又一次变瘦的身影,

却难以说清,一代又一代,

它怎样和我们在一起?

城墙拆掉,游人散尽,

它把不为人知的部分轻轻

浮出水面。涟漪推动,一个

轻盈的怀抱若隐若现。

它再次出发,从一个图案

到一团光,进入天空

那敞开、无从感受的情感中。

卵石记

在水底,为阴影般的存在

创造出轮廓。恍如

自我的副本,对于

已逝,它是剩下的部分。无用的现状,

隐身谎言般寂静的内核,边缘

给探究的手以难以确定的

触摸感,偶尔

水落石出,它滚烫、干燥,像从一个

古老的部族中脱落出来。复又

沉入水底。在激流边

等待它出现像等待

时间失效。

看不见的深处,遗弃的废墟将它

置诸怀抱,却一直

不知道该拿它怎么办。

——它就在那里,带着出生

之前的模样。静悄悄如同

因耽于幻想而不存在的事物。

幕府山

还魂草像慌不择路的人。

波涛被平静的胸膛浪费。

街市喧闹,古渡回暖,

雷声,不时来为遁世者配药。

大雾有忘却的本性,

漩涡有反复确认的激情。

水位下降,断崖登岸,

夜行船,再次悄悄出现在黎明。

蝉和蜘蛛像两个遗民,一个

喜欢叫喊,另一个

喜欢编织,和默默记住。

闪电把花纹赠给衰老的船坞,

倾斜的雨丝,晶亮,微苦。

临江阁听琴

有人在鼓琴,干瘦的十指试图

理清一段流水。窗外,

涛声也响着——何种混合正在制造

与音乐完全不同之物?

——你得相信,声音也有听觉,它们

参与对方,又相互听取,

让我想起,我也是从一个很远的地方

来到这里,像一支曲子

离开乐器独自远行,到最后才明白,

所谓经历,不是地理,而是时间之神秘。

现在,稍稍凝神,就能听到琴声中那些

从我们内心取走的东西。

乐声中,江水的旧躯体仍容易激动,仍有

数不清的漩涡寄存其中,用以

取悦的旋转轻盈如初,而那怀抱里,

秘密、复杂的爱,随乐声翻滚,

又看不见,想抱紧它们,

一直以来都艰难万分。

剧 情

戏台老旧。留住某些结局,

必须使用吊过的嗓子。

——抛出的水袖无声翻卷,其中

藏着世间最深的沉寂。

——有兰花指,未必有春天;

有小丑,则必有欢乐。

有念白,天,也许真的就白了。年月

长过一代又一代观众,却短于

半个夜晚。万水千山仍只是

一圈小碎步,使苦难看上去

比欢乐更准确。

——愤怒是你的,也是我的。

悲伤,所有人来分它,就会越分越多……

最后,散尽的繁华都交给

一声叹息来收拾。

那在后台调油彩的人最懂得:脸,

要变成脸谱,

才不会在锣鼓的催促中消失。

两个人的死

一个叫建设,那年六岁,死于

胆道蛔虫病。我记得他抱着肚子,

俊俏的小脸因痛苦而扭曲,背

死死抵在绑着疙针的小杨树上。

他的父母都是哑巴,除了贫穷,

没有钱、药,甚至连语言也没有。

另一个叫王美娟,死于十三年前,

二十六岁,因为宅基地、丈夫酗酒……外遇……

她喝下半瓶农药,在大队卫生室

折腾了大半夜。没救活。

两个人的死,相距

二十年,他们用自己的身体,带走了

一部分病,让这个世界上的苦难

不至于过分拥挤。

他们都是我的小学同学,同龄,同班。

但在阴世,他们的年龄却相距悬殊。

如今我想起这些,因为

我正走过这片墓地。他们的坟包

相距不远,串个门,

也许用不到三分钟。在另一个世界,

哦,假如真的有另一个世界,

我愿他们相逢。

——死过的人,不会再有第二次死亡,

我愿他们辨认,并且拥有

在人间从未得到过的幸福;

或者,一个是儿子,另一个

做他善良的母亲。

讲 解

你讲解回忆,暴露了旁观者;

你讲解秘密,暴露了手。

你讲解色块,

讲解它们来自哪里;

暴露了它们在哪里。

你讲解山峦,暴露了刺青、女人的臀;

你讲解水,暴露了溶剂。

你讲解立轴,暴露了立场,

你讲解空房间,暴露了逃往天空的猴子,以及

天花板隐秘的安全性。

最后,在一面空墙壁前,

你讲解暴露的空白对一幅

尚未被画出的伟大

作品的参与。

秋声赋

枯石像一块老木头。

风在埋东西。

我已接受了来自西伯利亚的寒意,

像棠棣树。

小镇的阴影里满是纤维,

像榉树。

旧卡片上,美洲大草原枯黄一片,

成群的野牛在迁徙。

火车穿过树梢。

空气寂静又明亮,适合

大于风的事物在其中潜伏。

在一座火山岛上谈诗

那天,我们在岛上谈诗。

我看到脚下有种黑色的岩石,

像流质,滑入海水深处,虽早已凝固,

仍保留着流动的姿态和感觉。

海水清澈,几十米深处的石头仍然可见,

在粼粼波光下,像仍在流动。

再深,在我们的视线之外的地方,

它们一定仍在下沉吧。

而在遥远的拉帕·努伊岛上,

火山岩雕成的巨人,立在海边,

一直神秘地眺望着远方。

你说,我们应该写那种东西:石人望见的东西,

因为它们在远方,而且,

含着眺望者的期盼。

但我想的是,脚下,这些黑石头会一直

下沉到哪里?

据说,巨大的石人曾被偷走,

但从没有盗贼去偷一座死火山,

连岁月也不能,因为,有人曾在纸上

挖出过他们的手无法承受的东西。

是的,有些诗就是这样,

你可以读它,但一谈论,就无法深入下去。

声音中的诗,如风景,如恋人们

在沙滩上接吻;相触的唇

多么轻盈,像海面上卷动的细浪。

而再深究,它却发生了巨变,像有一座

幽暗的大教堂在海水中下沉。

所以,说到底,诗歌仍然是个谜,

它发生过,它正在发生,

它像海水那样是冰冷的

现实主义,从不带有慰藉,却又把

一座炽热的旧天堂抱在怀中。

 

鲁迅文学奖获奖诗人胡弦诗歌精选集

【内容简介】

《定风波》收入胡弦不同时期创作的诗歌作品120余首,分为失而复得的花园、反复出现的奇迹、镂空的音乐、世界的尽头、孤峰的致意五辑,既有对自我的内在凝视,又有向历史、现实敞开的视野,展现出诗人从个体经验入手,对历史与文化的洞察、思考、探究。本诗集囊括其一批代表作,又收入其获得鲁迅文学奖之后的创作新成果,是其近年来全新的一部诗集,也是能全面反映其创作成就、创作探索、创作突破的一部诗集,对当下汉语诗歌写作具有某种启示性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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卞[biàn]之琳(1910年12月8日-2000年12月2日),生于今江苏省南通市海门区汤家镇,祖籍南京市溧水区,现当代诗人("汉园三诗人"之一)、文学评论家、翻译家,曾用笔名季陵、薛林等。

抗战期间在各地任教,曾是徐志摩胡适的学生。为中国的文化教育事业做了很大贡献。诗《断章》是他不朽的代表作。对莎士比亚很有研究,西语教授,并且在现代诗坛上做出了重要贡献。

被公认为新文化运动中重要的诗歌流派新月派现代派的代表诗人


断章||卞之琳

你站在桥上看风景,

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

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

你装饰了别人的梦。


江苏诗人脸谱

01,江苏诗人脸谱01:胡弦








江苏一直是新诗之乡,这里不仅走出过卞之琳、辛笛、唐祈、杭约赫、闻捷等诗歌大师,而且数次聚焦全国诗歌界的目光。20世纪30年代沈祖棻、程千帆、孙望、吴奔星等的新古典主义探索,使南京和北京、上海形成诗坛的鼎立三足;80年代南京的“他们”诗派以生命意识、语言意识的双重自觉,更被公认为“第三代诗”的领军群落。新世纪的今天,江苏诗坛仍有许多可圈可点之处。

客观地说,当下的江苏诗坛已形成一种相对理想、健康的生态格局。给人最直观的感觉是诗人辈出,抒情阵营壮观。远有丁芒、忆明珠、沙白等笔耕在先,中有黄东成、王辽生、孙友田、赵恺、邓海南等紧随其后,近有孙昕晨、车前子、丁可、小海、朱朱、代薇等中坚坚持,后有“新生代”马永波、黄梵、李德武、马铃薯兄弟、庞培、陈傻子等打拚,再有许强、纯子等更年轻的新人崭露头角。称得上是五代同堂,交相辉映。可喜的是多数诗人都能视诗为神圣的精神家园和生命意义的寄托形式,严肃而有尊严地写作,整体上做到了题材阔达,手法繁复,时代与个人谐和,传统与浪漫兼有,质朴与空灵并存,相互间“和平共处”,姚黄魏紫,各臻其态,众语喧腾。

——摘自罗振亚《新时期江苏诗坛概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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