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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清代奇案:新妇出走,光棍趁人之危,九人连丧命,恶人自有恶人磨

 翰墨书香0008 2021-07-28

清朝光绪年间,常州府武进县横林镇有一富户叫田志伟,二十岁娶妻姜氏,膝下育有二女,大女儿叫金珠,小女儿名唤玉珠。

光绪二十七年(公元1901年)七月初三,田志伟前往乡下催账时,在郑家河桥边不慎落水。正在万分危急时刻,幸好被牧民万俊发现并搭救上岸,田志伟自然是千恩万谢、感激不尽。

第二天,田志伟备下厚礼,专程登门答谢万俊的救命之恩。酒席宴前,志伟发现万俊十五岁的儿子万江宇儒雅清奇、容貌不俗,便主动提出要与万钧做儿女亲家,将大女儿金珠许配江宇为妻。万俊夫妇诚惶诚恐,自感蜗舍荆扉,儿子配不上田富户之女,便极力推辞。哪知田志伟一来怀了报恩心思;二来又喜江宇少年才俊,将来一举登科或未可知,因此便极力定下了这桩亲事。

话说金珠、玉珠虽是一奶同胞姐妹,年龄相差不过两岁,且都长得身段妖娆、肤白貌美,然而性情、脾气却迥然不同:金珠自私自利、任性刻薄、嫌贫爱富;玉珠知书达理、温婉和善、孝顺父母。

金珠自从知晓父亲为她定了一桩穷婚事,便常怀愤懑、幽怨神色,暗恨老父乱点鸳鸯谱,经常声言自己“宁死不嫁牧羊儿!”父母只道女孩儿心性,仅是说说而已,因此也都未放在心上。哪知过了五载,万家准备迎娶金珠过门,新郎迎亲彩轿已到门口,金珠偏偏披头散发、向隅而哭。

不一会儿,鼓乐齐鸣、新郎告进。田富户夫妇屡次催促金珠梳妆,金珠泪眼婆娑、寻死觅活,终是不肯。家人报新郎欲行,田富户急忙出门遮掩道:“梳妆缓慢,贤婿少待。”便又急急奔入内宅看顾,往返数次,金珠只求一死,绝不嫁穷门。

田富户惶恐无计,忽见小女儿玉珠也来解劝,情急之下便命玉珠代姐出嫁。玉珠见父母境况窘迫,遂欣然应允道:“父母有命,便是让我嫁给乞丐也不敢推辞,况万家虽然暂时困窘,或许将来富贵也未可知?”田富户闻言大喜,玉珠随即穿上金珠服饰,代姐出嫁。

金珠寻死觅活,终于推掉了这桩婚姻,自以为逃离了火坑。哪知转过年来,万江宇乡试中举,不久便授了中书舍人官职,金珠才知自己悔婚毁掉的是一场富贵,因此追悔莫及。后来,金珠千挑万选,总算选中了县城绸缎庄掌柜之子王海涛为婿,进门便过起了锦衣玉食的少奶奶生活。

然而好景不长,金珠过门半载,一天深夜绸缎庄竟燃起了冲天大火,不仅真丝绸缎付之一炬,就连毗邻着的王家府宅,也烧了个房倒屋塌。金珠原本心比天高,要以终身攀附一场荣华富贵,哪知到头来又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因此心中好生懊恼,常常独自落泪。那王海涛倒是个体贴、心细之人,便经常说些好话宽慰金珠。

且说王家遭了火灾,王父被残垣断壁砸折了双腿,家中便没了养家糊口营生。因此,王父只好让儿子去府城帮助叔父打理客栈,每月还能赚上几两银子养家。这美珠一听丈夫要出远门,便凄凄惨惨、越发哭个不停。

王父本来心情焦躁,今见儿媳妇竟是这般模样,便随口怒骂道:“你这婆娘好不晓事,丈夫未走便想汉子?依你这般好吃懒做,丈夫不去寻些赚钱门路,难道要你依门卖笑、哄骗良家子弟挣钱不成?”说罢,王父摔门而去。

当晚,王海涛收拾好行囊应用之物,倒头便睡,只待第二天清晨出门赶赴府城。这金珠凭空受了公公一番抢白,翻来覆去难以入眠,越想越觉烦恼:自己一个好人家儿女,竟被糟老头子一番羞辱作践!眼看丈夫出门在即,自己何苦守着遭灾穷家,不如回娘家向爹娘诉苦,再与他争个谁是谁非,也好出出这口胸中闷气。

金珠想到这里,便起身穿好衣服,也未梳洗打扮,便摸黑往横林镇而来。且说县城东关北巷胡同有个光棍叫李国友,年逾三旬尚未娶亲,常年以赌博为生。这天四更时分,李国友在赌场输得窑尽,败兴而归。走至胡同口时,他远远望见一个身段妖娆女子独自夜行,近前时但见女子未曾装扮、满脸泪痕,便觉有些古怪。

待金珠从身边走过去十多步远,李国友猛然开腔说道:“这位娘子往哪里去?前方杂货铺门口刚有个老汉被人当街杀害,衙役捕快正在缉拿凶手,你需堤防些提刀藏匿的凶犯才是!”金珠闻言顿时花容失色,本待转身返回,望着夜色却不由得两腿直打哆嗦。

李国友见两句话唬住了陌生女子,便上前假装关心道:“娘子是哪里人氏?为何独自夜行,又要到哪里区处?”金珠犹豫半晌,说道:“我是县城王记绸缎庄掌柜家的儿媳妇,今有急事要回横林镇娘家,你管我做甚?”李国友搭讪道:“我看娘子头不梳,脸不洗,泪眼婆娑,独身夜行,便知必有跷蹊为难之处。又怕你误撞杀人凶犯才好意提醒,如娘子嫌弃,小生就此告辞!”

说罢,李国友作势欲行。金珠闻听前方有人被杀,便已方寸大乱,如今见李国友要走更是惊慌,情急之下便含泪将丈夫远行、公公辱骂的经过诉说了一遍。李国友闻言故作愤愤不平状,并说明早正要赶车到横林镇去拉木材,金珠可以顺路捎脚。只需先到家中小坐几个时辰,一早便行。

金珠不过是个女流之辈,能有多大识见?况且此时又怕遇见杀人凶犯,因此便点头依允,随同李国友七弯八拐进了一处院落。进得房中,李国友忽然双膝跪倒求欢。金珠顿时勃然变色说道:“这如何使得?我是好人家儿女,你原说留我小坐几个时辰,便让我顺路捎脚回家,如何行此不轨之事?”

到了此时,李国友丑态毕露,一步步逼向金珠,将其一把推到在床,便强行玷污了金珠。第二天天亮,金珠哭哭啼啼要寻短见,李国友沉着脸看了半晌,突然开口骂道:“你这不识好歹的泼妇,想死还不容易?上吊、服毒、投河全都由你!你死后我把尸体一烧,任凭大罗金仙也寻你不着,保你做个千年冤死之鬼!”

金珠委身于贼,虽然痛不欲生,却终究还是没有自尽勇气,因此一边掩面啼哭,一边偷眼观瞧李国友举动神色。李国友见金珠似已回心转意,便又好言劝慰道:“你公公尖酸恶毒,如今阴差阳错成就了你我,婆家又怎会要你这失身之人?倒不如留下来给我做个娘子,倒也吃穿不愁!否则我到你婆家处张扬一番,看你还会不会有容身之地?”

到了此时,金珠也是无可如何,只好与李国友不情不愿过起了日子。平日里国友看顾甚严,有时他到赌场赌博,便会让同住的父母监视金珠,因此金珠难以脱身。而李国友每次赌赢了回家,也会买酒买肉、花大把银钱讨金珠欢心。金珠虽瞧不起国友,却也乐得无拘无束,因此便也撒娇卖俏、逢场作戏,撩拨得李国友真以为得了美貌贤妻一般欲死欲仙!

话说李国友有一赌徒挚友,名叫葛三林,长得眉清目秀、面如冠玉。每次赌博赢钱,他便会卖鱼卖肉到国友处庆贺一番。这天,葛三林与李国友双双赢钱,三林便买了两条鲫鱼、一只大公鸡,外加一壶陈酿好酒,随同李国友来至家中豪饮。

自从骗得金珠到家,李国友还是第一次让葛三林进门喝酒。三林进得内宅,却见一美貌妇人正在屋中,便不由得一愣。李国友见状,赶紧给金珠和三林彼此引见,却谎称金珠是他表妹,从小与他定了娃娃亲,之后走失多年,如今才得以团聚完婚。葛三林闻言,便赶紧以“嫂嫂”相称,酒席宴前便不由得常常偷眼观瞧金珠。

葛三林如何能信李国友鬼话?两人相熟多年,彼此早就知根知底。葛三林心想:只不知国友使何手段,竟弄了个如花似玉女子到手?待两人推杯换盏、酒酣面热之际,金珠上前斟酒,葛三林趁李国友不注意,便伸手偷摸了一把金珠。金珠面上一红,嫣然一笑转身离开。

葛三林见了金珠光景,便知有些情趣,因此来往国友处更加频繁。一天傍晚,葛三林与李国友同在赌场赌钱,三林故意输了几手,便连呼“晦气”,只说回家取钱稍后再赌。便趁机转到了李国友家中。金珠开门一看是葛三林,顿时笑靥如花。葛三林趁机动手动脚,金珠倒也欲拒还迎。皆因三林比国友不知俊美了多少倍,因此金珠早已动了心思。此时国友不在,两人便是如胶似漆,各自遂了心愿。

这金珠倒也并非水性杨花之人,此时与三林做出不堪之事,倒也有她一处精心算计:皆因金珠被国友骗后一直无法脱身,今见三林对她颇为动情,便想利用三林达到摆脱国友的目的,因此葛三林跑来求欢,她便也投怀送抱、极其温存。

待两人云收雨歇之后,金珠故意低头垂下两滴眼泪来。葛三林见状不解,立刻拉着金珠的手追问缘由。金珠一番叹息后,才向葛三林讲述了李国友欺骗、霸占经过。最后,金珠又悲悲切切说道:“今生幸与葛君相识,却不愿做这露水姻缘,只求能做长长久久夫妻才好!”葛三林闻言,欣喜若狂说道:“娘子若不嫌弃,我便领你远走高飞,做那快乐如神仙的长久夫妻如何?”

金珠闻言,垂泪摇头说道:“李国友阴险狡诈,自我被他拐进家门,便只有你来过此处,如果你我都不见了,他自然会知是你拐走了我,又怎么可能善罢甘休呢?”葛三林闻言点了点头,思忖再三后,便想出了一条毒计来。

数日后,金珠在家中备下酒菜,待李国友从外面归来后,两人便推杯换盏喝了起来。当天深夜,李国友喝得大醉,金珠悄然打开院门,葛三林便提刀闯了进来。进至内宅,葛三林望着床上便是一刀,结果由于心慌,这刀竟砍在了帷幔之上。葛三林又连挥数刀,才将李国友杀死。

话说李国友父母在厢房听得动静,便点燃蜡烛前来查看。葛三林见事情败露,挥刀又杀死了国友父母。之后,葛三林领着金珠,四处翻找出了一百五十两纹银,两人便径往镇江府方向逃窜。

两人逃到了镇江府丹徒县,自认为这里“山高皇帝远”,从此可以过上尽情尽兴日子。因此,葛三林在县城繁华处租了一处洁净小院,与金珠如胶似漆、俨然一对儿恩爱夫妻。岂料数月间,两人卷来的百两纹银只出无进,便渐渐坐吃山空起来。金珠虽然貌美,相处日久葛三林便也越发没情没趣起来。

为了赚些银两,葛三林竟拿着剩下的几两银子,深夜到赌场去碰运气,结果输光了银子不少,反倒欠了五旬赌棍姜大牙二百两银子。赌到天亮,葛三林才知返本无望,不由得跺脚长叹。

那赌棍姜大牙可是豪横主顾,葛三林不把账目还清,哪里能让他走得脱?三林逃亡在外,人生地不熟,又到哪里凑着二百两纹银?万般无奈之下便想到金珠。因此,葛三林舔着脸对姜大牙说道:“我有一个新娶的媳妇,生得俊俏妩媚、万里挑一。如今我走投无路,自己尚吃不饱饭,便也无力养她!你如果要钱,她倒是堪堪值个三百两价钱,除了欠你的二百两赌债,你再给我百两纹银便可!”

姜大牙闻言,顿时来了兴致,说道:“可否容我一看,再议身价如何?”葛三林答道:“这个不难,只是家妻害羞,待我先回家与他闲谈,你随后劈面撞进来,看个停当便是。”

姜大牙会意,葛三林便先回家,与金珠在房中交谈起来。不一会儿,姜大牙连门也不敲,便径直闯入进来。金珠一见来了生人便要回避,哪知葛三林见姜大牙进门,便早已起身先行一步。姜大牙见金珠身段妖娆、国色天香,不由得软绵绵拜倒在了石榴裙下。

金珠见状,顿时慌了手脚,便想夺门而出,哪知房门早被葛三林从外边锁了起来。姜大牙见金珠无处可逃,顿时狂浪起来,心想这样的天仙美人,实在物有所值,三百两银子便换她到手。因此步步紧逼,最终玷污了金珠。

金珠哭喊半天,葛三林也不露面,况且又是他在外锁的房门,到了此时金珠便知三林出卖了自己,不由得彻底寒了心。便如泥雕木塑一般,任由姜大牙肆意胡为起来。姜大牙不想金珠竟如此顺从,还以为美人属意自己。事毕后,姜大牙便唤葛三林进屋议价,将二百两赌债一笔勾销后,又付了三林百两纹银。

葛三林终是有些难为情,便对金珠躬身致歉道:“我前日欠下了二百两赌债,无力偿还也养不起你,与其让你陪我受苦,不如随姜大叔去享荣华富贵,倒也两便,也确实怨不得我!”说罢,连连作揖不迭。金珠苦笑道:“你我夫妻一场,我如今身边一个亲人没有,你纵使卖我,也需别人明媒正娶才行!”

姜大牙在旁闻言,还以为金珠决意嫁他,因此满口应承“一定明媒正娶!”金珠并不正眼看向姜大牙,而是对着葛三林说道:“那就选个日子,带上三媒六证过来定亲,三林与我夫妻一场,也许置办酒菜送我一程才行!”姜大牙闻言,又留下五十两银子给葛三林,让他置办酒菜,相约明日便来定亲。

第二天中午,葛三林置办好了酒菜,姜大牙领着两个堂弟还有两位媒人前来定亲。择了迎娶之日后,众人便在葛三林家中喝起喜酒来。这六人推杯换盏,金珠在旁频频斟酒,不一时葛三林、姜大牙等人便都趴在桌上动弹不得。金珠走过来逐个探了探鼻息,便知六人都已绝气身亡。

原来,金珠遭葛三林出卖、姜大牙玷污后,便已心灰意冷,决心除掉这些人渣后再自行了断。因此,昨天傍晚,金珠趁葛三林上街买菜时,便偷偷跑到药店买了砒霜,今日便偷偷放入酒中,致使六人全部身死。

金珠毒死葛三林、姜大牙等人后,虽然早有自行了断之意,但未到绝路金珠终是贪生怕死。想来想去,金珠觉得如果逃亡必定会很快落网,不如就近找个隐蔽处躲藏起来。或许反能逃过一劫。打定主意后,金珠便选了一处勾栏院,只说自己家境贫寒,便躲在勾栏院干起了不堪勾当。金珠只想保命,因此礼义廉耻早已抛到了脑后。

且说王海涛那日清晨发现走了妻子,便赶到横林镇田富户家中讨妻。田富户见女儿失踪,便疑心王家虐待了女儿,甚至可能伤了金珠性命;而王海涛则认定田家藏了女儿,因此两家相持不下,便都跑到县衙告状。

那武进县李知县提一干人犯到官。当堂审问时,则是你埋怨我、我埋怨你,互相推来推去。李知县勃然大怒,先将田富户、李家父子各打了四十大板,然后说道:“田富户藏起女儿何来?难道准备另配他人不成,纵使阴谋另配,又能瞒得过谁呢?而李家也未必伤害金珠,不过是生些闲气而已,又怎么可能杀人越货呢?”

说道这里,李知县手拈须髯,沉吟片刻说道:“我看金珠回娘家不假,却极有可能中途遇到了奸人匪类,因此才不见了踪影。明日我便派人沿途查访便是,你等休要再互相攻讦,免得挨打!”众人都称赞知县洞若观火,断案如神。

第二天,李知县派衙役沿途查访。不想数月后,县城东关北巷胡同竟发生了一起命案,三人惨死,李知县率衙役仵作验尸完毕后,又在街坊邻里中走访,才知被害人李国友曾经拐骗一女,如今李国友一家三口被杀,而被拐女子与东关的葛三林又双双失踪。李知县便知被拐女子极有可能就是金珠,而李国友一家之死,也极有可能是金珠与葛三林所为。

又过了一段时间,李知县竟接到了丹徒县衙的协查公文,公文中详细描述了被害人葛三林体貌特征,希望武进县衙协助确认死者是不是武进县民。最终,经过葛三林父母确认无误,李知县才知葛三林已经遇害,便行文要求丹徒县协助抓捕金珠。

数月后,丹徒县衙终于将金珠捉拿归案。最终,九人命案并案处理,金珠对罪行供认不讳,被判处了斩刑。至此,一桩清代奇案就此侦破!

这一案件告诫后人:人一定要学会控制欲望,控制内心,做自己情绪的主人。金珠遇人不淑、数度受辱,便是一时任性负气出走,闯下的无穷祸端;而接连遭遇不幸后,金珠不是设法脱身,而是一则借刀杀人,一则毒酒断人肠,终究是害人害己,走上了不归路,实为殷鉴不远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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